封蔚白了赵信一眼:“你皮痒是不是?有本事下次别躲在芝兰身后。”
卫玉楠微笑:“这次我定不帮他。”
这叫什么,先撩者贱,被打活该。
赵信又凑到微笑围观的余柏林身边:“长青会帮我对吧?”
余柏林还未说话,封蔚便抢白道:“你认为他可能帮你不帮我吗?我在他认识你们二人之后,就和他说好了,以后我们就二对二了!”
余柏林以袖掩面,简直不想表示和这人认识。
李潇和陈磊相视一眼,无奈而笑。
这真是一群大孩子吗?好吧,或许是他们两老了。已经过了而立了啊。
特别是陈磊,若他成婚早,孩子也就比余柏林和德王殿下小不了几岁。
陈磊教导余柏林时刚过而立,那是余柏林不过十四五而已。德王似乎和余柏林同岁,在他眼中,的确都是孩子。
闹腾一阵子之后,封蔚看着做好画的几人,坏笑着抱着小宝到每个人的画上“添花”。虽说这是随意画之,但几人也不愿画被毁掉。于是几人争吵之下,又转战去投壶,谁输了,就让小宝在画上画一条杠。
至于余柏林,他的画已经全部被毁掉了,就不参加这次投壶,而是带着大宝在一旁,继续教导大宝作画,顺便围观。
赵信这人明明投壶投的十分烂,却有一种迷之自信。每次说要赌什么,都要投壶,然后无一例外,输的十分凄惨。
他很快就因为画上再没有小宝落笔的地方,而被踢出局,可怜兮兮的在一旁观战。
不久之后,陈磊也败下阵,笑着走到一边,看着大宝画画,顺带提些意见。
李潇之前游戏人间,投壶玩的十分熟练,三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小宝一视同仁,给每个人的画上都画了一朵大红花,表示表扬。
封蔚:“……”
卫玉楠:“……”
李潇:“……”
“做得好。”余柏林微笑夸奖。
“长青,这可不厚道啊。”卫玉楠苦笑,“我不是赢了吗?”
“这是奖励!”小宝笑眯眯道,“林说,奖励是大红花!”
“谢殿下奖励。”李潇摸摸鼻子,对着小宝拱手道,“下官一定回家好好装裱起来。”
封蔚接嘴:“然后等你长大,拿给你看。”
众人忍俊不禁,早熟的大宝也明白了封蔚言下之意,忍不住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傻弟弟。
小宝还在傻乎乎的笑着,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王叔的险恶之心。
待又赏过月之后,众人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马车上,趴在余柏林怀里的大宝和小宝同时打起了瞌睡,一左一右靠着余柏林揉眼睛。
“长青,今天没生气吧?”上了马车之后,封蔚才换上一副忐忑的神情。
余柏林没好气道:“生什么气,你不是做的挺好吗?”
“我这不是气晕头了嘛。”封蔚把小宝抱起来,让他在自己怀里睡觉。大宝则揉了揉眼睛,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还能支撑住。
“林,王叔这次没错。”大宝小声替封蔚说情道,“大家不也挺高兴吗?”
余柏林揉了揉大宝的脑袋,道:“之后结果好,不代表做得事就是正确的。澈之的确补救的很好,但我想他之前突然生气时,肯定没想那么多。”
“你之后一番说辞,是临时想的吧?”余柏林道,“你来赵家梅园,可不是为了给子诚和芝兰当头棒喝的吧?”
封蔚摸了摸鼻子,心虚的把脸转向窗外。
“或许你说得对,若不是子诚和芝兰为你友人,你也不会生气。但你也需要看看场合。即使你是德王,是陛下的亲弟弟,有陛下为你撑腰。但为人处世,不是单单以权压人,就能做得好的。你不必圆滑,但也别太不分场合,控制不住脾气。”余柏林苦口婆心道,“你这样暴躁,以后还怎么为陛下分忧?”
封蔚一头扎到余柏林肩膀上,拱了拱余柏林的侧脸,道:“我知道了,我会改的,别唠叨了,耳朵要起茧了。长青你可真啰嗦。”
余柏林被耍赖的封蔚逗笑了:“你要是收敛一下脾气,我何必唠叨你?别耍赖了,大宝都笑话你了。”
大宝老老实实道:“的确,我每次都认认真真承认错误,才不会和王叔一样耍赖。”
“你嘚瑟了是吧?”封蔚抬起头,满脸威胁。
大宝挑衅的对封蔚笑了一下。他早就不怕封蔚了。有长青护着他,王叔就是纸老虎。
不过就算长青不在,封蔚所谓的威胁也就是故意做出一个很凶的表情,连句重话都不会说。
封蔚做生无可恋状:“以前大宝多么可爱,见着我就害怕,现在大宝变了,不是王叔认识的大宝了。”
“见着你就害怕就叫可爱?”余柏林踢了封蔚一脚,“坐直。”
封蔚正襟危坐,道:“我知道了,我会控制脾气的。这次我真的有反省。看在我有认真补救的份上!别唠叨了!”
“好。”余柏林笑着摇摇头。
封蔚警报解除,立刻凑上来,开始和余柏林商量,接下来的假期去哪玩。大宝偶尔插一下话,提出自己的小意见。
而小宝则趴在封蔚怀里,睡得口水滴答。
第75章
之后余柏林和封庭二人带着大宝小宝,又在京城中到处玩了好些时日,到假期结束的时候,两人都陷入较为严重的低落期。
最严重的不是余柏林和封蔚,而是封庭。
皇帝陛下带着皇后娘娘在京外游玩了十几日,回来之后情绪低落,食欲不振,满脸沮丧。特别是最后两日时,皇帝陛下一副脑袋放空的样子,除了如厕和洗浴之外,完全不乐意离开炕上。
皇帝陛下堂而皇之的在德王府颓废,郑牧家中也没其他人,郑家本家的人又都在边疆,皇帝陛下便邀请郑牧一起住到德王府唠嗑。
郑牧看着皇帝陛下摊成一张饼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大逆不道,犯上把皇帝陛下拎了起来,扔到校场上锻炼身体。
成皇后微笑着抱着自己两个孩子围观。
皇帝陛下携妻子,一溜烟的跑回宫里,还放言,有本事你在宫里也大逆不道拎我去校场啊。
郑牧:“……”
余柏林同情的拍了拍郑指挥使的肩膀:“这么多年,郑大人也应该习惯了。”
郑牧看了一眼颓废的摊做一张饼的封蔚,然后叹了一口气:“现在有皇后在,我已经熬出头了。长青……你加油。”
余柏林眼皮子跳了跳,所以他是不是该劝封蔚快点成家?好摆脱现在带大号熊孩子的悲催处境?
只是他脑海里一想起封蔚身边会多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心中就莫名梗得慌。
余柏林黯然想,难道事情朝着他最不愿意想的方向发展了吗?
或许……还可以挽救一下。比如从现在开始,疏远封蔚。
余柏林放下手中书本,回头看着在他的书房里按了一张塌烤着火炉看着话本的封蔚,不由头疼。
可就算他想疏远,又怎么疏远?去把德王府和自己院子中间连通的部分封了?以后都和封蔚除公事外不说话?
怎么可能。
除非他不想做官了,准备归隐了。
可他一点也不想归隐。
在古代,若没有权,生活根本没有保障。即使有钱也不成。
而且,封蔚这一家子,是他在古代生活中,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了。
“啊哈~!”封蔚打了个哈欠,把话本放在一旁,抱着暖炉翻了个身,开始嘟囔,“假期要结束了,要结束了,要……”
“闭嘴!”被打断愁绪的余柏林随手拿起檀木做的镇纸,朝着封蔚扔了过去。封蔚一抬手就接住了。
“可是假期要结束了QAQ,我还没玩够。”封蔚拖长声调道,“长青啊,你说我跟我哥说,我想做个纨绔子弟,闲散王爷,不领差事,就每日在家休息,我哥会同意吗?”
余柏林忍不住丢给封蔚一颗卫生眼球:“你可以试试。”
“可私下我哥肯定不但不同意,还会揍我。”封蔚委屈道,“他会说,大哥我都这么忙,你当弟弟的凭什么休息。”
余柏林嘴角抽了抽:“那你就憋着。”
“可我想辞职,我想玩,我想休息,我想当闲散王爷。”封蔚不依不饶的在榻上滚来滚去。真亏他这么大个子,居然没从榻上滚下来。
余柏林又朝着封蔚扔了一本书,又被封蔚接住了:“你要抱怨去朝陛下抱怨,找我抱怨有用吗?”
封蔚继续滚。他滚了要一会儿,灵机一动道:“你说我在上朝时公开不干如何?肯定有一大堆人附和我,说不定哥没办法,就答应了。就算他事后不乐意想要揍我,事情也已经成定局了,哈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
余柏林为皇帝陛下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陛下都这么忙了,你别给他添乱子。”
封蔚被余柏林打击后,继续躺在榻上装死。
余柏林看着已经灵魂不知道出窍到哪里去,只剩下一副躯壳的封蔚,深深叹息。他以后的媳妇真的受得了他吗?
唉,怎么又想到这个了。
余柏林低头看着手中书卷,发现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
……这次寒假官员们都十分幸运,朝中没有大事发生,大家都没被抓去加班。
只是上班第一日,大家都有点找不到状态。
余柏林临时领的差事已经结束,他又回到了内阁,继续做书吏的事,整理奏折。
只是现在他在内阁,受到的同僚们的热情更多一些。大家都知道,余柏林上次领的差事,做的很不错。皇帝陛下又是公开表明余柏林是他的人,要提拔他。所以余柏林受到赏赐升官,是迟早的事。
作为翰林官,每升一次官,就是朝着朝中中枢,更近了一步。
这就难怪众人对余柏林态度有所不同。
连以往经常会对余柏林阴阳怪气的许昌阁,经历一个寒假之后,或许是被人说了什么,想通了什么,对待余柏林也客客气气,还有些拉拢之意。
余柏林重新上班不过十日,他的赏赐终于下来了。
其余物质上的赏赐搁置一边不提,官职上,余柏林升詹事府谕德,为从五品。詹事府乃是负责东宫之事,詹事府谕德掌对太子教谕道德,随事讽谏。在已经立太子的情况下,这是一个实权官职。
余柏林由从六品的翰林院编纂,升到从五品的詹事府谕德,连升两级不说,还是实职,一时间羡煞不少人。
不仅如此,余柏林领了东宫的职务之后,内阁轮值也未取消。他每日上午在内阁当值,午后去向太子授课。
据说当讨论余柏林升值之事时,余柏林这件差事做得太过漂亮的,大显我国国威,朝中大佬都很高兴,余柏林连升两级之事大家都无异议,不过普遍意见都是让余柏林直接任翰林院讲读学士,并进日讲官。
不过皇帝陛下力排众议,说余柏林还需再磨砺一二,日讲官先不给了,并把翰林讲读学士换成詹事府谕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