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温温柔柔的亲着腾飞的额头，分手快三个月以后，在一起相拥而眠。

千山中午请他老同学吃饭，人家帮了大忙了，一顿饭吃得交谈甚欢，从大学时期说到现在，说彼此的工作，说以前上学的校友，有几个还在部队的，有的早就转业下海了。

一直吃到下午两点多，老同学要上班了，千山和同学这才散了，准备回腾飞的运输公司看看，问问他合同签了吗？一早起就跑了，饭都不吃，急着回家换西装签合同。电话都没打一个，检查一下他手机是不是还把自己的电话放在黑名单里。

琢磨着呢，秦九放打来电话。

“快去医院！腾飞出车祸了！”

千山差一点把车开到护栏上，也不管后边的车了，一脚刹车停在那，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车祸？怎么样了？他人怎么样了！”

“在做检查，撞到头了，你快点过来！”

千山手脚都不知道怎么动，也不管单行线还是什么，掉头就赶紧去医院。

每次都和他说，别觉得车技好就飙车，京城车流量多大，多快的车速？这么不长记性呢啊，跑车当赛车开，卡车当赛车开，现在把二手车还当赛车开？那破二手车有安全气囊吗？是不是和别的车撞上了？他伤啥样了？万一没有安全气囊……千山不敢想下去。

冲到医院，秦九放在医院门口走来走去，一看千山来了拉着他就往里边跑。

“签了合同太高兴了，他就和我炫耀，谁知道对面来车别了他一下，他的车就撞墙上了。人当场就晕过去，没敢和他家里人说！”

“开车不打电话他怎么不长记性！”

千山跑得比秦九放还快。

“人怎么样了，做了什么检查？身体哪受伤了？”

“你自己看吧。”

听到秦九放这话，千山的心咯噔一下，推开门进去，腾飞包着脑袋，一圈一圈的纱布，躺在病床上似乎在昏迷。

“他怎么了？在昏迷吗？撞到头了？身体呢，有骨折的地方吗？”

千山扑上去小心翼翼的摸摸腾飞的手。

“腾飞，腾飞？”

一声声小心的喊着，怕他听不见不醒，又怕声音太高把他吓着，贴着耳朵喊腾飞。

秦九放看着千山这动作，特别想抽根烟，但在医院还不行只好靠在门口。

“没有啊，没出血没骨折，就是脑袋上撞了一个包，人就昏迷不醒了。医生说他以前脑袋受过伤，脑袋里有淤血，这次又碰了一下，淤血血块大了，导致的昏迷不醒。”

千山喘了一口气，看到腾飞没有出血心里松口气，还是从脑袋摸到肩膀，从胳膊一直摸到大腿，确认腾飞身体每一处骨骼都安然无恙，小心翼翼的碰了碰腾飞的头。

“他被抢劫的时候一钢管打到了头，脑袋上肿了一个大包，眼睛充血好几天，脑袋上的包才消下去了。我以为那些血块消失了，怎么还在脑袋里啊。”

纱布裹得太厚了，千山摸了再摸，没摸到。

完了，脑袋上的伤很难说，就比如外伤比内伤好得快，脑袋上破个口子几天就会好，要是颅内有淤血，这就难说了。

淤血集在颅腔内，大脑内的血管，神经又多又密，谁知道会不会对腾飞有什么影响？

“大夫说了，淤血血块有点大，位置很刁钻，不能做开颅手术，只好自行吸收。吸收不掉的话，压到什么视神经呀，听力神经啊，什么下半身神经啊，反正，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醒，不知道他醒了以后咋样，你要有心理准备。”

“人活着比什么都好。”

千山摸了一把腾飞的脸。

“不行，我去找找医生，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不行的话我带他出国做手术。”

不能让腾飞这么昏迷着，他要去问问医生到底什么情况，多严重，国内治不了就去国外，他不能让腾飞一直沉睡吧。

“哎哎，等等，等等啊，也许一会腾飞就醒了呢，他醒了就找你呢。劫后余生就要你呢。”

秦九放赶紧伸手拦着。

“哥，你打电话联系他的家人，我去找医生，一会就回来！”

千山心急如焚，推开秦九放就往外走。

出了这么大事儿能不通知家人吗？要来病例片子什么的，听听医生的话，国内做手术成功率低的话询问国外有哪家医院做脑部手术比较权威，这次就算是脱了这身军装他也要带着腾飞出国。

“飞啊，飞你醒啦！”

千山就要走出病房了，秦九放惊喜的声音传来，千山扭腰往病房里跑，扑到床边一把拉住腾飞的手。

“腾飞！”

腾飞缓慢的睁开眼睛，速度很慢，睫毛轻颤，眼神有些发空。

“腾飞，你怎么样，哪疼？”

千山揉搓着他的手，手有点凉。

腾飞慢慢的把脸转过来，眼神从空洞变得有了焦距，看向千山。

“千山。”

“哎，我在呢，宝贝儿，你哪里不舒服？”

眼睛没事，脑子也没事，还记得自己呢。虽然声音弱了点，可千山的心放回一半了。

“飞啊，你咋样了，看东西有重影吗？头疼吗？耳鸣吗？恶心吗？”

秦九放把大脑袋也伸到腾飞面前。

腾飞皱起眉毛，千山的心都跟着锁紧。

“是不是不舒服？哪疼，我这就去喊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