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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久违的四级

商烨华二十七岁。大学毕业那年，他的董事长兼总裁老爸就和前影后老妈将公司一股脑丢给儿子，满世界浪去了。只有实习经验的商烨华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做了CEO，这些年，他被股东们耍过，被对手坑过，被合作伙伴算计过，甚至有一次资金链崩断，差点儿破产。大概挫折和磨砺是最好的老师，短短五年的时间，商烨华就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里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好城府，从一个愣头青，变成了一个笑面虎。

即便他骨子里还是那个有点儿狂妄和桀骜不驯的商烨华，但外表已经俨然是个没缝的蛋，滑不留手，苍蝇站上去都要打滑。

所以即便遇到这种一觉醒来穿到一个小弱受身上的操蛋事儿，恨不得将系统揪出来痛扁三百回合，但表面上仍然是不露声色的平静。

首先，他得摸清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其次，他得搞清楚这个系统究竟是个什么鬼。

古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有把一切摸清楚，才有可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到时候何愁弄不死系统那个龟孙子。

“在背后说人坏话，别以为你祖爷爷听不到！”沉默了没多会儿的系统再次聒噪起来，“如果不按本系统的要求勾引周天翊，你会受到惩罚的，愚蠢的人类！”

“哦？在背后说人——坏话？”商烨华唇角一勾，“请问……你是人吗？”

有种心理叫做吃不到葡萄怨葡萄酸，系统左一个“愚蠢的人类”右一个“愚蠢的人类”，很显然是因为没办法做人而产生了心理变态。

商烨华早就摸准了系统的心态，稳准狠地戳到了系统的痛点。系统半晌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哼了一声：“做人有什么好的？让你祖爷爷做人你祖爷爷还不稀罕呢！”

“做人是没什么好的，也不过就是能晒晒太阳，吹吹风，看看风景，品尝品尝各地的美食……”

“闭嘴！你给我闭嘴！”

看到系统抓狂，商烨华终于感觉自己因为穿到小弱受身上而产生的气闷消散了不少，于是他对着镜子笑了一下。

镜中的少年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眼角眉梢带着迷人的浅淡笑意，一双小鹿一样的大眼睛含着自信的光芒，仿佛满天星辰都被他收入眼中。

长得真好。

商烨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要心动了。啧。

“哟，”趿拉板男生不屑地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白娘娘又在臭美了。”

商烨华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迅速读取了白梓辰的记忆——这个人叫鲁嘉龙，全宿舍最看不起白梓辰的一个，逮着空子就对白梓辰讽刺挖苦一番，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白娘娘。白梓辰那个小弱鸡都被他气哭好几次了。

“天生丽质难自弃，”商烨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眼，低声道，“不像你，满脸痘坑可媲美月球表面，想臭美都没资本。”

鲁家龙压根没想到白梓辰会反驳，愣了一下，恼羞成怒地上去揪住他的领口：“你他妈说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陈述了一下客观事实。”

商烨华练武多年，虽然白梓辰的身体没二两劲儿，不过对付鲁家龙这种外强中干的人并不是问题，他一根一根掰开鲁家龙的手指，顺势一拉一带，只听鲁家龙手腕关节“咔嚓”一声脆响，鲁家龙一声闷哼，痛得捧着手腕弯下了腰，额上的冷汗顷刻之间就下来了。商烨华见好就收，握住他的手腕一带一推，脱臼的手腕就归了位。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鲁家龙揪住白梓辰领口，然后两人推搡了两下。

“鲁家龙！”那个戴眼镜的叫刘煜炜的男生拉了他一把，“你又欺负白梓辰！”说着对白梓辰使了个眼色：“你发什么呆呢？都八点了，还不赶紧洗漱，四级考试要迟到了！”

“我没欺负他，”鲁家龙愤愤地甩开他的手，“是他……”

商烨华瑟缩了一下，眼睛瞬间就红了。

这回不止刘煜炜了，魏涵和高子安也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行了小鲁，今儿四级考试呢，你就别再欺负他了。”

鲁家龙百口莫辩，商烨华趁着别人都没留意，挑衅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对刘煜炜点点头，道了个谢，走到床边，继续收拾床铺。

四级考试……已经不止一个人提到四级考试了。虽然他已经离开校园很多年了，但仍然依稀记得四级考试一年两次，一次在六月二十号左右，一次在十二月二十号左右，怎么也不可能在一月底。

商烨华皱眉拿过枕边的手机，点亮屏幕，上面显示的日期赫然是2016年12月17日早上八点零三分。

时间差了一个半月，他不可能记错。是在穿的时候回到过去了？还是……这里压根就不是现实世界，而是另外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

商烨华一面思忖，一面利落地收拾好床铺，将白梓辰用过的洗漱用品丢进垃圾桶，又从柜子里取了一套新的出来，飞快地洗脸刷牙。洗完脸之后，他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心想竟然不用剃须，这倒是省事了。

十几分钟后，他从白梓辰的衣柜里勉强挑出一件不那么幼稚的黑色短款呢子大衣套上，又挑了一件同色的牛仔裤和一双黑色运动鞋穿好。等他一切收拾停当，拿着手机、钱包、钥匙、一卡通和装在透明塑料袋里的准考证、身份证、签字笔、涂卡笔和调频耳机准备出门的时候，还不到八点二十。几乎和成绩最好的刘煜炜前后脚的出的门。

商烨华拉开门的时候，魏涵、高子安、鲁家龙三个人六双眼睛都带着惊异、难以置信的神情，落在他身上。

“这是最后一次过四级的机会了，”商烨华一脸天真无邪地笑了笑，“我先走了，你们也别迟到。”

在白梓辰的记忆里，刘煜炜是宿舍里唯一一个对他抱有善意的人，商烨华紧走几步追了上去，和刘煜炜笑着打了个招呼，两人一面闲聊一面朝食堂走去。

四级考试九点十分正式开始，但八点半就可以入场了，考试正式开始之前还要检查准考证、身份证、签字确认、试音、发卷，所以他们没在食堂吃饭，买了馅饼和豆浆，边吃边走。

商烨华一面走一面打量着校园里的环境，越看心中的疑虑越重。在白梓辰的记忆里，这明明是J大——一所综合性三本大学，但是学校的教学楼、食堂和宿舍的外观和位置，都像极了他当年就读的211重点院校F大。

不，不止是像，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绝不可能有两所学校，相似到这种地步，所以……商烨华几乎可以肯定，这儿并不是现实世界，而是与现实世界相对应的另外一个空间。

食堂和教学楼的距离不远，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到了。考生们已经在陆陆续续地进场，不少人一面走一面还在拿着小册子背单词，商烨华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不觉起了一丝微妙的怀念。

刘煜炜四级已经过了，是过来刷分的，因此和他不在一个考场，两人在楼梯口告别，商烨华找到自己的考场和座位，没多久试音结束，试卷发下来，商烨华大略扫了一眼作文题目。

太简单了。

虽然他已经五六年没摸过课本了，但是他当年在F大拿了国贸和德语双学位，这些年公司也一直有外贸生意，因此英语也并没有落下。别说最基本的四级，就算是专六专八也难不倒他。

只是在是不是要认真答题上，他略微迟疑了一瞬。

白梓辰的英语成绩非常糟糕，猛然之间考出好成绩，肯定会惹人怀疑。只是，他并不是从今以后都要用白梓辰的身份生活下去，而是要设法找到回去的方法，没必要事事都小心谨慎。对商烨华来说，故意答错一部分题显然是更耗精力的事情，所以他只迟疑了片刻，就刷刷写好了作文。接下来的快速阅读、听力、阅读理解和翻译题，除了部分语法题他拿不太准，其他题都答得相当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