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_分节阅读_164(1 / 1)

齐君昀把事情一说罢,就拉着她出了暗室。

“好了,回去吧。”一出鹤心园,齐君昀摸了下她冰冷的脸就转了身,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走成,袖子被人拉住了。

他回过头,看到小未婚妻的脸上已经满满都是泪。

“我阿父那一次,也是这般跟我说,然后他就真没有回来过了,那你呢?也还是要留我一个人吗?”谢慧齐努力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想不明白为何她最爱的男人,总是要把她留下来面对这些难关。

她不是天生就这么坚强的。

“傻姑娘……”齐君昀回身,把她抱到了怀里,不敢去看她的泪眼,“我会回来的,交待给你的事情,只是以防万一。”

谢慧齐已无法出声,齐君昀叹着气把她紧紧抱着他腰的手强行拉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是走得远了,进了宫,他还是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就在耳边响着。

确实是个可怜的……

齐君昀心想,他如若不回来,她跟他的祖母,母亲她们就更可怜了。

皇帝根本没给国公府的长公子什么时间交待事情,当日上午开的口,下午就让他领了三千兵马去江南清除反贼。

太子因此跟皇帝说理,被皇帝扇了两耳光,骂了一声蠢货。

他表哥连户部尚书的位置都染指去了,这朝廷已经让他占据一席之位了,尤其他现在还身为左相,不让他滚出这个京城,还让他在原地巩固势力吗?

太子这时候不想着把他表哥的势夺过来,居然还为他来求情,皇帝差点没被他这个蠢儿子气死。

“趁着过年宫里的宫宴,你最好跟楚牙恒他们这些人熟络起来,”皇帝在抽完蠢太子的耳光后,冷冷地看着他,“别让朕失望,你若是扶不起来,也就别怪朕不把这个位置给你。”

太子捂着脸笑了起来,差点没笑疯。

他终于有点明白,他母后宁肯去死,也不愿意多看他父皇一眼了。

这个人的心早就烂到根了。

在他表哥把他扶起来还不到眨眼的功夫,他的父皇教他背后手反手捅那个一直站在他背后扶着他的人一刀——这就是他的父皇。

“你笑什么笑?”皇帝一见他跟逝后一样放肆,像在嘲笑他的笑脸,想也不想就抬起了手又抽了一个耳光,指着门咬着牙道,“滚!”

太子就此滚出了太和殿,出了太和殿,太和殿外面的残阳就快要落下地,他抬头看着天边那一抹最后的金黄,嘴里不自觉地哼起了他母后活着时最爱弹的相思调。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但最后还是不得他的心,与他相离的好。

太子笑着摇着头背手而去,他原本还怪罪他的母后没有像俞后那般的像个好母亲,为了儿子不择手段,就是闹得天翻地覆脸面都丢光了,也要为儿子争也要为儿子抢,但他现在一点都不怪他的母后了,这样的人,还是离开的好。

谁又能在这样冷冰冰,没有心肝的人身边呆得住?

☆、第127章

国公府的那点欢笑,也因长公子的离去跟着走了。

谢慧齐已经不再想着这个年去谷府过了,尤其是在国子监放学那日,大郎二郎皆受伤回来后,她就知道这个年注定是不平静的。

大郎二郎在国子监被俞家家臣之子身边孔武有力的小厮打了,还不等国公府有什么反应,那一家的人就提了那个闹事的小厮过来,强行进入国公府不成,把那小厮一刀砍了头,把人头扔到了国公府的门前,血溅了国公府的大门一门。

这事,国公夫人令下人把嘴闭紧了,不能在老太君面前提一个字。

齐二夫人因此气得一天滴水未进,但还不等她想法子,宫里就来了坚旨,说齐二夫人之前在宫中犯了冲撞皇后之罪,让她送进皇庙念经一年,姑且当是还罪。

这事就再瞒不住齐老太君了。

齐老太君因此在小年那天进了一趟皇宫,再回来时,就病倒在了床上,三日未醒,如若不是府中的大夫全力施救,靠着国公府的那一堆奇药,这个冬天,国公府的老太君也就去了。

谢慧齐也因此,把眼泪全收了起来。

齐二夫人是不需要再进皇庙,但老婆婆一醒来,守在身边几天都没出过屋子的二夫人也倒了下去。

国公府因国公府长公子的这一走,风雨飘摇。

谷殿铧在腊月二十六日突然进了国公府,说太子被打了,且受伤不轻,现在危在旦夕。

他是来求药的。

“太子在路上冲撞了皇后,把皇后吓昏了过去,太医一把脉,说皇后已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了,差点小产……”谷展铧跟国公夫人说时,字字波澜不惊,未有丝毫起伏,“皇上下令,让内务府棍杖三百,鞭笞一百,宫里说太子已是只剩一口气了,老夫听说国公府有奇药,这便就来了。”

国公夫人坐在那许久都没动,跟着她坐在一块的谢慧齐探出去手去摸了摸她的手,等摸到比寒冰还冷的手后,当下就站了起来,朝国公夫人福礼,“孩儿这就去拿药。”

“舅父,可有药单?”她回过身就问。

谷展铧把药单给了她。

谢慧齐带了府中的大夫快快去药库取了药来。

国公夫人这时已恢复了过来,本来谷展铧要进宫送药,但她已经决定由她去。

国公府的大夫跟谷展铧的女婿将跟着她进宫。

谷展铧临走前慈爱地看着外甥女,看了她好几眼,小声地跟她道,“舅父再求你个事,若是出事了,你一并带着余谷走可好?”

谢慧齐笑着点了点头。

“好孩子。”

谷展铧一走,国公夫人也带着国公府挑的十个丫鬟和两个大夫进了宫去。

国公夫人自这一进宫,就没什么消息了。

谢慧齐在当晚就把大郎二郎叫来,让大郎带了三十名国公府家兵前去谷府——现在舅父家连唯一的壮丁也去了皇宫,他们需要人护着那家老的小的。

二郎则要天天守着老祖宗和二夫人。

“别让老祖宗伯娘二婶她们白疼咱们一场,知道吗?”谢慧齐跟二郎说的时候甚是认真。

谢晋庆已经不再是河西那个只会哭着总是问他阿姐为什么的小孩了,听了当下就点头,“我知道呢,阿姐你放心,她们出不了什么事。”

就是他出事了,他都不会让她们出事的。

他也会保护她们的,也该轮到他来保护她们了。

国公府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得由谢慧齐一个人来当这个家了。

老太君病得甚重,每日昏昏沉沉,偶尔说话,念的都是老国公爷和齐皇后的闺名——这两个人,一个天天挂在她的嘴上,一个她从来不提,就是国公府的人也从来不敢提一声。

谢慧齐在守夜时,听到老太君哭着齐皇后的闺名说对不住时,她这才明白为何这个府里对齐皇后这个人从来都只字不提,就好像齐皇后死了就死了,国公府的没一个人记得一般……

原来不是不提,只是这个府里的老太君提起她的时候,都只在睡梦里提。

大年过年那天,齐二夫人从床上起来了,操持起了国公府的内务,但这夜因老太君的不能起身,国公府的团年饭是在老太君的病房里用的。

初一那天,国公府的门生都上了门来,但因长公子的不在,管事的只能在前堂招待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