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明崇道:“既然没什么其他的事,你就先……”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岁晏正掀着被子往里面爬。
端明崇:“……”
端明崇艰难道:“阿晏,你在做什么?”
一句话的功夫,岁晏就像是游蛇一样拱到了被子里,此时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和两只如同琉璃的眼睛,他两只手抓着被沿,朝他眨眨眼:“我冷。”
端明崇无奈:“那我送你回偏殿睡觉。”
岁晏嬉皮笑脸:“殿下,看在我这回主动认错的份上,就让我在这儿睡一夜吧,我一个人睡不太习惯,昨晚还做了一整夜噩梦呢。”
端明崇有些为难。
岁晏狠狠心:“我睡不着,可能要到处找香。”
端明崇:“……”
端明崇被他彻底打败了,无奈点头:“好,我让人搬个炭盆过来,睡吧。”
岁晏顿时眉开眼笑,拱着身子往床里缩了缩,在被子里拍了拍:“殿下快来!”
端明崇笑道:“我还有事,要晚一些。”
岁晏都蹭上了床,也不怕端明崇半路跑,便乖乖点点头。
端明崇为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转头,脸上笑容变得有些清冷,眉头紧皱地走了几步,捡起地上的香囊随意看了看。
岁晏正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不知道在开心些什么。
端明崇看了拱起的锦被一眼,眸子一暗,飞快地将香囊扔在了一旁的炭盆里。
炭火飞快被香囊吞没,不一会便烧成一团灰烬。
端明崇垂眸看着炭盆中被火舌烧毁的香囊,琥珀色的眸子被火光照得忽明忽暗。
他轻声喃喃道:“江、恩、和。”
岁晏靠着自己的厚脸皮,成功入住端明崇的寝殿——虽然太子殿下依然君子的不肯碰他一下,每天恨不得把自己挪到床沿去睡。
就这么悠哉悠哉过了半个月,草长莺飞,乱花琳琅。
岁晏的身体被端明崇养的大好,脸蛋也长了些肉,看着红润了许多,只是大概是在长身体的年纪,每晚双腿的筋骨都在发疯地痉挛,岁晏夜夜都被痛得鬼哭狼嚎,顺便暗搓搓地往小殿下怀里乱扑腾,占足了便宜。
这一日端明崇去内阁议事,昨晚双腿抽了一夜筋的岁晏打着颤打算去御花园赏花,伺候的宫人看他步履蹒跚还在坚持往御花园跑,跟在后面小声劝着。
岁晏摆摆手:“没事,不用管我,我走一走就行了。”
小侯爷身残志坚,艰难一步步挪到了御花园,左右看了看,将跟着他的宫人挥退,自己一人坐在了池塘旁的凉亭里。
不一会,幽静小道匆匆跑来一个人影。
岁晏一眼瞧见,忙道:“这儿呢!”
那人飞快跑来,走到近处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蛋,正是江恩和。
岁晏一看,吓了一跳:“嚯喔!江大人,今儿怎么是这么一副尊容?”
江恩和几步踏上台阶,怒气冲冲道:“我招你惹你了!?你至于这么坑我吗?再说你都收了我的贿赂了,怎么还给太子殿下告状呢?”
岁晏:“……”
岁晏无辜眨了眨眼睛:“什么?”
江恩和怒气不减:“你可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在翰林院待得好好的,前几日太子殿下突然来找我,让我负责一件旧案!呸了我!这件事旁人没人敢接,怎么平白无故落我头上了?难道不是你在太子殿下那吹枕边风,我才这么倒霉的吗?”
岁晏被骂得一脸懵然,不过看在那句枕边风让他听得很舒服,也难得没有和江恩和计较,他耐着性子道:“怎么?你不接手这个案子,太子还打你不成?”
江恩和有些赧然,不自在地摸了摸脸上的伤,小声嘀咕道:“我这是在闹市街上追一个偷我钱的熊崽子追的,那个臭丫头,别让我抓到她,要不然我要她好看!”
岁晏还是头一回发现江恩和这人还是挺有趣的,他挑挑眉:“所以,你就把我叫出来,是想要让我替你推掉这件案子?”
江恩和屈辱地点头。
岁晏道:“那你先告诉我,是什么案子让你想烫手山芋一样想要往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