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每天都在上淘宝_第5章(1 / 1)

若是平常谢景安说不得看在别人特意为他准备一番的份上假装欣赏欣赏,可他现在累的只想休息,好在夏知州也是个识趣的人,陪着谢景安将他送进行宫,连茶也没喝一盏就告辞退了下去。

外人一走,谢景安也不再伪装自己,整个人瘫在花厅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歇了好一会儿才打起精神吩咐刘主薄,“你派两个人去将那罪民寻来,让他饱吃一顿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就随本王一起启程去平州。”

刘主薄一直以为谢景安这一歇息要好几天的功夫,所以此时听到谢景安说明日就启程,顿时一脸诧异的问道,“殿下如今才到檀州,何不歇息几日养足了精神再启程?再者说檀州的官员还等着拜见殿下,殿下既已来到檀州,檀州一应事务总要了解一番才不虚此行。”

这一点谢景安也想过,只是他急着赶回莫州实行一应计划,最重要的是这檀州知州和一应檀州官员都在檀州扎根已久,就这么几天功夫,他又能了解到多少檀州事务,知道的东西还不是别人刻意给你看的,所以思来想去,谢景安决定还是不浪费这个时间了,对他来说,让百姓早日能吃饱肚子,可比应付这些官场油条来的重要的多。

因此谢景安摇摇头,笑道,“就算歇息几日,又能在檀州停留多久,走马观花似的又能听到多少真话?有花费的这个时间,倒不如早些回到莫州,刘主薄有所不知,本王在离开莫州之前新颁布了一道政令,鼓励本王封地内的百姓开荒屯田,所开垦田地世代相继,并减免三年赋税,本王特意将这项事务交与魏长史主持,说不得等本王回到莫州,这封地已经多出来几十万亩耕田也说不定。”

刘主薄还是第一次听说新颁布了这么一道政令,惊讶之余,神情激动的问道,“殿下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谢景安含笑着点头,“本王如今是这一封地之主,自然希望本王治下百姓能富足安康,封地也越来越繁盛,只是这封地情形刘主薄也看到了,任重而道远,日后还要刘主薄多多帮衬本王才是。”

刘主薄刚才是惊喜交加,这会儿就是震惊加不可思议了,他是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谢景安口中听到这句话,嘴唇微动几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景安早就有打算挑个合适的时间对刘主薄拉拢一把,如今既已开了头,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于是保持着亲和的表情,继续道:“本王在来檀州的途中仔细思量过,想要改变封地的现状,大力开垦田地显然不够,士农工商,这四个缺一不可,虽说商贾地位低下,但想要一州之地繁盛起来,商贾是必不可少的,本王欲回到莫州后就颁布一系列鼓励商贾经商的政令,刘主薄以为如何?”

刘主薄被谢景安一句话问的身上一颤,犹像在睡梦中,但封地如何治理一事他每日都冥思苦想,当下不自觉的就顺着谢景安的话说下去:“微臣以为殿下此举甚是大善,只是商贾固然能让封地繁荣,但教化和人口才是封地之重,微臣认为殿下首当其冲应鼓励百姓进学,其次鼓励百姓多育,只有越来越多的人口生产,以及更多的人才辅佐殿下,封地才能真正兴盛起来。”

看着刘主薄一脸兴奋的侃侃而谈,谢景安笑而不语,倒不是他不赞同刘主薄说的话,只是以现在的封地来说,这一项政令不能使贫瘠的封地有所改善,反而是雪上加霜。

毕竟封地内大多数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又何来多余的银钱能供的起子嗣读书,生养更多的孩子。

要知道这个时代读书可不是后世的九年义务教育,往往培养一个读书人能将一个富户之家掏空所有积蓄,这也是为什么古代时期一国朝政往往被世家把持,毕竟只有世家才有这个底蕴培养一批又一批的人才。

不过刘主薄所说也的确有其道理,谢景安也有计划在封地税收富裕起来后兴办学校,只是这个计划现在还为时尚早,一切都得等封地脱离贫瘠这个帽子再说。

虽然刘主薄的建议目前不能采纳,但谢景安也不能泼冷水,装作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附和着刘主薄说了几句,直到他说的尽了兴,才将自己最终的目的说出来:“刘主薄满腹才华只在本王帐下做一名主薄实在太屈才了,本王欲回到莫州后将鼓励封地内经商事宜交与刘主薄主事,刘主薄意下如何?”

第5章 刘主薄的脑洞

跟顺王商议完封地治理之事回到自己所住的房间,刘主薄还一脸做梦的茫然表情,直到在铺好床褥的榻上坐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

像是才明白顺王方才话里所说的意思,刘主薄原本一双不算大的眼睛瞪的滚圆,心里一阵惊涛骇浪,要不是与他相熟的魏长史此刻不在这座顺王的临时行宫中,他真恨不得直冲入魏长史的房中,将自己心中的震惊和对未来的期望说上三天三夜。

要是知道此趟远行会听到顺王说出这么一番话,他定然说什么也要把魏长史揪着来,让他看看,我们辅佐的顺王并非不学无术,或许没有什么治世之才,却心怀百姓,光是这一点,就足以弥补其他任何的缺点。

刘主薄在房间里转着圈回味了一番刚才与顺王的一番交谈,越回想越觉得热血沸腾,同时又心生不解,既然顺王这么礼贤下士心怀百姓,为何在长安之时却那般暴戾昏聩的模样。

刘主薄仔细思索着这些年朝中的局势,以及曾经听过的宫中传闻,渐渐摸索出一个可以解释顺王变化的真相。

大周朝传到当今圣上这一代,一共生了七子九女,其中两子四女早夭,就是排在顺王之上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虽然顺王算是平安长大,但通过刘主薄听过的一些传闻来看,顺王在幼时也并非那般平静。

刘主薄记得,顺王似是在六岁那年意外染了天花,一度高烧不退,当时一起染症的还有同一年出生的四公主五公主,两位公主自出生就体弱,没熬过几天就去了,反倒是顺王硬生生熬了过去。

不过顺王虽说逃过一劫,但自此之后性情大变,不再喜读诗书,纯良和善的秉性也丢的干干净净。

世人都说这是顺王在病时被发烧烧坏了脑子,人经常糊里糊涂的,所以才性情暴戾,动辄便对人拳打脚踢。

刘主薄这些年也一直这样以为的,直到今天才恍然发现,似乎真相并不是如此,或许顺王本性并没有变,而是因为一些说不得的原因,才不得不伪装,比如说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早夭……

刘主薄在房间冥思苦想谢景安突然性情大变的原因,谢景安自然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只会喜出望外给他鼓掌,这个刘主薄实在太上道了,他只不过抛出了点引子,刘主薄就已经把后面所有的脑补完了。

此时的谢景安并没有睡觉,而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逛淘宝。

他这次倒没打算再买什么书,而是看看淘宝上土豆和玉米的价格,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把这两样东西买下来,直接一举解决他封地上粮食产量的问题。

当然他不会做暴露金手指这种蠢事,而是找个不引人起疑的机会,合情合理的将东西拿出来。

谢景安一边在心里做着计划,一边起身将在门外候着的贴身扈从喊进来。

扈从姓崔,单字一个同,年纪不大,看模样也不过是穿越前正上高中的年纪,身高挺高,但身形单薄,小鼻子小眼的,一看就一副机灵相。

崔同听到谢景安的传唤声,几乎是话音还没落下就已经推门进来,行礼问道,“殿下有何吩咐?”

谢景安每次一看到崔同小小年纪故作老成的模样就有些想笑,这次也不例外,轻笑了一声,吩咐崔同:“你去找管事将本王的便服寻来,不要找那太过华丽的,衣衫干净齐整就行,本王欲换装一番在檀州城里走走,看看风土人情,顺便去集市上看看,若是有什么稀罕东西,也好买下来添进给母妃的节礼里。”

崔同年纪还小,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本来看谢景安一进到檀州就歇下还有些失望,如今听到他要在城里逛逛,顿时高兴的一双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的道,“殿下要外出?属下这就去取便服,属下记得殿下一件天青色便袍,精致却不打眼,最合适这个时候穿,殿下稍等片刻,属下去去就来。”

崔同平日看着稳重,一到这时候就露出本性来,一番话急匆匆的说完,得到谢景安的许可后一溜烟的就跑远了,像是生怕谢景安会后悔一样。

崔同去的快,回的也快,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捧着衣服和搭的玉佩香囊等物回到谢景安住的卧房。

一同前来的还有刘主薄,显然是听到了谢景安要外出的风声,连衣裳都没换急匆匆的赶来的。

一见到谢景安就迫不及待的道:“殿下要外出?如今正是秋收之时,说不得城中会有颌曷派来的探子,殿下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早些歇息吧。”

谢景安这次外出是为了正大光明把土豆和玉米拿出来,如今见刘主薄要阻止他外出,自然不肯,笑着道,“这是檀州,我大周朝的土地,本王身为大周朝的藩王,如何能因番邦几个微不足道的探子而心生惧意躲在行宫不敢外出,再者说,本王身边还有这许多的扈从和宿卫,城中又有那么多戊边的军士,别说只是几个探子,哪怕颌曷大军来袭,本王也不会害怕。”

谢景安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顿时堵的刘主薄不知说什么好,呐呐了几句到底没再说出阻止的话,算是默认了谢景安的决定。

刘主薄都不阻止,这次远行带的其他王府属官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在崔同的侍奉下换好了那件天青色的便袍,谢景安便带着崔同和几位武艺高强的宿卫大摇大摆的出了临时行宫。

跟莫州不同,檀州城小,但人数却多,街道上人来人往,竟呈一种熙熙攘攘之势,或许是太阳即将落山,檀州城内又有宵禁,来去的百姓都步履匆匆,偶有几个在街上散漫走着的,也是身穿戎装的军士。

因为时间紧急,再加上很快集市就要关闭,谢景安也没心思乱逛,出了临时行宫就在崔同问路时路人的指引下往集市直奔而去。

跟长安和莫州不同,檀州的集市并没有东西之分,并且规模也不大,因为卖的东西甚杂,食物瓦罐牛马皆在一起售卖,所以集市有些脏兮兮的。

这一幕显然超出崔同的预料,他本来跟着谢景安出门高兴的走路都轻快了几分,可在看到集市后脸上的表情顿时显而易见的失望了几分。

就连刘主薄也一路皱着眉头,倒是谢景安逛的津津有味。

他小时候是跟着奶奶长大的,那时候他爸他妈上班很忙,他因为好奇,没少跟着奶奶逛市场,那时候的市场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干净不到哪儿去,不过商品倒是比这儿丰富的多,但也有这个时代没有的,比如说整只整只活着的牛羊,还有大小各异的马匹,以及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