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和朝下边看了一眼,见血已经蔓开了,她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揉了揉,随意地丢在了阳台上,然后飞奔到门口,快步下楼。
楼二叔带着楼涧和景一渭赶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楼底下已经围了好多人,他们挤进去,看到的是李清和正趴在李清言的身边,哭得撕心裂肺。
而李清言,已经没了呼吸,旁边一大坛的血迹还是新鲜的。
楼二叔烦躁地跺了一下脚:“妈的!还是晚了!”
楼涧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久前还好好的人,现在居然成了一摊血泥,他下意识地去抓景一渭的手。
一抓到的时候,他感觉到景一渭竟然在颤抖。
他看向景一渭,只见他一脸苍白,紧紧地盯着地上,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楼涧也不知该怎么办安慰他,退后了几步,退到他二叔旁边。
旁边的人都在说这两个姑娘从来没见过,很快,急救车来了,下来了一群白衣服的医生,他们把尸体抬走了。
李清和跟着她姐姐要一起上救护车,一路上还泣不成声。
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子,她也哭出了声,要跟着上救护车。
楼二叔皱着眉看向那个女孩子,上前问:“请问,你家里在几楼?”
那女孩见是个陌生人,没搭理他。
楼二叔连忙问旁边的看客,一个大妈告诉他在六楼。
楼二叔立马奔上楼。
六楼的大门没有关,楼二叔进去之后,扫了一眼,看到阳台上掉落的那张纸,他拿起来一看,上边写的:
听完了清和告诉我的真相,我觉得我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我要去找晨舒,我要跟他赔罪,希望我们下辈子不会是亲人。
据附近的邻居说,当时就听到一声尖叫,然后底下就已经死了人了,立马从楼上下来一个小姑娘,一下来就抱着尸体大哭。
景一渭似乎被吓得不轻,楼涧拉着他站在一边,等救护车已经走了很久的时候,他仍然一言不发。
楼涧轻轻拉了拉他的手,问:“你怎么样?”
景一渭回过神来,朝他轻轻笑了笑:“没事。”
楼涧欲言又止,最后决定还是不说。
这个时候,他注意到楼二叔从楼上下来了,一脸的纠结。
楼涧连忙问他:“怎么了?”
楼二叔紧锁眉头:“奇了怪了,我在阳台上看到了李清言的遗书。”
“遗书?”
楼涧话音刚落,景一渭立马回:“不会的,她那个人不会因为这件事想轻生的。”
楼涧也点头:“是啊,学姐一直是一个很乐观的人,怎么可能自杀呢。”
楼二叔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她的字,不知道是不是她写的。”
楼涧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猛的看向景一渭,但是景一渭的双目已经失焦了。
楼二叔朝楼涧使了个眼色,楼涧立马拉着景一渭就要走。
景一渭被他带着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开口:“徐晨舒自杀的时候,是不是也留了一封遗书?”
楼涧刚刚想到的就是这个,他一提起,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是。”
景一渭看向他,双眼有了神采:“当时他爸妈没有怀疑,那么说明那一定是徐晨舒的笔迹。这次,恐怕也是李清言的笔迹。”
楼涧拿出手机,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你那个小青梅是不是会模仿别人的笔迹?
胡竣然很快回了他:对呀,奇了怪了,你咋知道,我记得小的时候她还会帮我伪造作业呢。
楼涧举起手机,拿到景一渭的面前看。
景一渭松了口气:“果然是她。”
楼涧一手搭在景一渭的肩上,安慰:“别想太多,会查出来的。”
景一渭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用的,她还没满16岁呢,杀了人,也不用承担责任的。况且,两次,她根本没有留下证据,就算查,也查不到是她。”
楼涧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是这样。
前一次毒死徐晨舒,在登记本上写的还是徐晨舒的名字,用的是徐晨舒的字迹,遗书也伪造得非常像,这一次恐怕是从楼上推下来的,没有监控,谁也没看见,也没有留下痕迹,遗书也伪造得很好。
就算他们提出疑惑,谁又会相信一个未满16岁的小女孩会有这样狠毒的心肠呢?
连楼涧都有些不敢相信。
况且,她连自己亲姐姐都敢动手。
景一渭忽然笑了:“你瞧,李岚用自杀伪装成他杀,她的女儿就把他杀伪装成自杀,多讽刺。”
楼涧轻轻说:“其实,我觉得李岚的做法很有问题,毕竟,确实李清和受的苦太多了,性格难免会有所扭曲,而且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教过她正确的东西。”
“是啊……”
景一渭忽然停了下来,转身轻轻地把楼涧抱在怀里,“当初是李岚太自私了。”
楼涧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了。”
景一渭埋在他肩窝处,温热的气息让楼涧觉得有些痒,他硬生生忍住了,把他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