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燕亲王殿下发挥了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扒掉了自家王妃身上的衣服,在自家王妃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便被拖入了水中。
什么叫做鸳鸯戏水、什么叫做打野战,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
今日的锦绣,算是彻彻底底、结结实实、从头至尾都体会了一把,她整个人混混沌沌,就跟一个初生的小婴儿一般,光溜溜又迷迷糊糊,又仿佛是一条放在热水里的水煮鱼一般,整个人儿都要给冒烟了。
最后她疲累着眼睛半梦半醒昏睡过去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的。
等到锦绣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了暖烘烘的屋子里,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另换了一身素色亵衣,她身体关节酸疼的仿佛不是自己,身体里还有一丝异样,但不至于难以忍受,她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屋子里,屋子里门窗都关闭着,只点了一盏小小的蜡烛,光线十分昏暗,但锦绣还是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摆设,她看到在床边放了一套粉色宫装,倒也没有冲着外边叫人,只是自己慢慢的捡起宫装简单穿戴上了,而后她从床上走了下来,汲着绣鞋,慢慢走到了窗前,伸手推开了窗户。
等到窗户被推开,锦绣的眼里透露出了一丝惊讶,屋外引入眼帘的,是温泉边上那片桃花林,更为惊奇的却是,此时的天空,竟飘落着白色雪花,不大,但很细密。
锦绣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接,但屋檐延生的太长,手够不着。
锦绣干脆走出了屋子,屋外仍然未见晏淮、也不见底下伺候的人,锦绣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想到先前晏淮说过,已经吩咐底下人别来这边,她也就放了心,披着洒金艳红长披风,又披着一头长长的乌发,就这么简单的慢慢朝着外边的院子小径慢行着。
虽然这边的路锦绣只走过一回,但这路径十分好记,两边各有繁花引路,锦绣倒是并没有走错,径直打算朝着梅林走去。
锦绣倒也并未注意眼前的路,注意力一直被雪景与两边的精致吸引着。
在最里边的庄子里,可能是因为温泉热气影响,鲜花依然娇艳怒放,而雪根本无法堆积在地面上,但随着锦绣慢慢的往庄外走去的时候,便发现地面上的雪花慢慢的有一些增多了,而温度也越来越低。
梅花林,渐渐的出现了不远处。
雪花纷扬,雪白的堆积在了枝桠、地面上也堆积了薄薄的一层,枝头的梅花在这样的风寒中,却越发暗香浮动、身姿妖娆。
锦绣的目光有些直勾勾的瞧着,心中越发动心,说来,她家也种了不少的梅花,却锦绣这会儿却觉得,这片梅林,却是美得多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也没有注意旁的,朝着梅花走过去时,在快要靠近假山处,走进梅林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就砸离她不过五米距离远的地方,竟然突然走了一行人,而且都是大男人。
锦绣忍不住伸手裹了裹外衫罩子,又整了整披风,虽然发型有些散漫,但锦绣倒也不以为意,只当来人是这庄上的管事,或是她们带来的底下人。
可等到走近时,看到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时,锦绣却是有些迟疑了,她看着眼前这个保养得意、身着宝蓝色蟒袍的男人,看着他脸上与晏淮又几分相似的脸庞,后知后觉迟钝的露出了大惊失色。
☆、161| 第124章 ·π
第153章
对方的身份,锦绣便是再想要欺骗自己,都无法认为的对方只是一个下人,毕竟她身上穿着的蟒袍,已经表明了他高贵的身份。
本朝对于服饰规定较为严明,四爪蟒袍只有亲王才能够穿,而对方瞧着虽然保养得宜,看起来很年轻,也就比晏淮年长一些的摸样,可因着皇上膝下并无亲子,所以晏淮这一辈,只有皇上收下的四位养子才封的亲王之位,而那四位,恰好锦绣都看见过。
人瞧着不老,又是亲王位,又能够出现在这个庄子里,最重要的是,对方与晏淮长得还有几分相似,这会儿,一个人的身份已经在锦绣的脑海里呼之欲出了。
晏淮的亲生父亲,定亲王。
可是,锦绣又觉得不可思议,晏淮的亲生父亲定亲王不是应该呆在封地吗,如何会出现在京郊庄子里。
要知道藩王可是不能够随便离开封地的。
锦绣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了诸多念头,但最终全部都压抑下来,她如今打扮实在是不能够见客,也不适合正面迎上。
她下意识想要退后两步,避让到一边,她毕竟是燕亲王妃,便是想要躲开,也绝对不能够落荒而逃,相反,正常情况下,对方遇到她这样的情况,也应该装作若无其事,径直离开才是。
可是谁料到,锦绣这边脚步刚刚一到道路一边,想要避让开,对方却突然走到了锦绣跟前,停下了脚步,只拿眼睛打量着她。
锦绣原本低着头,谁料到,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双黑底绣蟒纹靴子,她愣住了,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便抬起头看了过去,恰好对视上对方的目光。
只瞧见对方那双与晏淮长得最为相似的眼睛正打量着她,眉头蹙起,眼里透露出的神情,自然不是晏淮看向她时会有的柔情蜜意,相反,他的目光里,透露出了几分厌恶与轻视。
锦绣嘴唇微微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什么,可是如今她还未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却也知道不好轻举妄动,所以她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而对方在打量了锦绣一会儿后,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这就是那小子死活要娶得王妃,简直就是在胡闹!”
锦绣哪里听不出对方语气里所指的那小子是谁,她原本是想忍一忍,毕竟对方身份不明,而且极有可能是那一位,便是不能够给对方留个好印象,也决计不能够留下太差的印象吧!
可是她根本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直截了当的表示对于她的厌恶,而且锦绣能够感觉的出来,对方表示出来的这份态度,对她的形象早已经是先入为主,根深蒂固了。
若对方真是她那一位公爹,好好一个大男人,要做出一副恶婆婆的样子来,锦绣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去忍。
她嘴角微微抿了一下,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您是哪位?”
言下之意,却也有几分有什么资格说这话的意思。
果然,锦绣此言一出,顿时把对方弄得吹胡子瞪眼睛,一副仿佛是被锦绣噎住的模样瞧着她。
锦绣裹紧披风,神色之间颇有几分无辜,又有几分洋洋得意。
最终,这一位只是喘着粗气,吐出一字:“没眼色的东西。”
“就是,真是没眼色的东西,都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这见了主人家还出言不逊,可不就是没眼色的东西吗?”锦绣说这话其实心里微微有几分心虚,说起来若是这位真是他的公爹,那说起来也是这宅子的主人,可锦绣转而又是一向,对方反正对她的印象已经坏的不能够再坏了,更何况,这宅子,晏淮早就当做聘礼送给她了,地契还在她的手中呢!
锦绣顿时有一种底气十足的感觉。
而这一位,根本没有料到锦绣竟然敢对他冷嘲热讽,这一下子,可真是把他起了个够呛。他伸手指着锦绣,却好半晌儿吐不出一个字眼。
锦绣立刻好心提醒:“这位大叔,你不知道你在那一个手指指我的时候,还有四根手指是在指自己吗?”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气急败坏,锦绣笑呵呵还说再说一句多谢夸奖的时候,突然晏淮出现在了身后,看着锦绣和这名男子的时候,脸上浮起了一丝诧异,他虽然并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瞧着自己亲爹一副被气的脸色铁青,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又瞧着锦绣虽然面上笑嘻嘻,眼里却毫无笑意,一副冷笑的样子,便能够猜得出,估计之前二人的相处一点都不愉快。
晏淮分析了一下眼下的情形,立刻毫不犹豫的站在了锦绣跟前,将锦绣护在了身后,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晏淮这一举动出来,顿时,锦绣笑开了,而定亲王,却是差点没给这个不孝子气的四仰八叉。
他抖着一只手,指着晏淮,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这么个东西,你竟然为了护着她,和你亲爹做对,不就是长得一张好脸吗,这样的女人你要多少,难道还会没有吗?何必巴巴娶回家里供着!”
晏淮没有说话,锦绣却是探出了一个脑袋,一副笑嘻嘻故意气定亲王的样子:“我有一张脸就够了,他就是喜欢我长得好看!”
瞧她气不死他!
晏淮听着锦绣的话,知晓自己父亲估计之前做了什么,真的惹恼了锦绣,说来上辈子,锦绣和他的这位父亲,也一直不融洽,但那会儿,锦绣因着身份,倒是一直没有和定亲王正面对上过,也没有这么气死人不偿命过。
这辈子,锦绣能够这般活泼肆意,真的很好。
晏淮决定继续做着宠自家王妃的不孝子,反正他父亲身体康健,偶尔气气也不是个事儿。
晏淮立刻应和锦绣的话,轻声道:“别的女人再好看,也不是锦绣,我只要她一个。”
晏淮这话一出,锦绣心满意足,心里就跟吃了蜂蜜一样甜蜜,脸上的笑容,更是甜死人不偿命。而定亲王,一张原本瞧着还保养得宜的脸,这会儿就跟浸了黄连水似得,皱成了一个干巴巴的烂橘子。
但到底这边还是长辈,晏淮虽然是肯定要站在锦绣这边,但也不想真的做的太过,见锦绣满意了,他伸手拍了拍锦绣的小手,轻声道:“怎么还没收拾打扮,就跑出来了,身上穿的也少,小心受寒了,回去让夏芍和夏竹好好给你张罗一下,待会儿我回去陪你用早膳!”
锦绣听得出晏淮是想让她退让一步的意思,她也不是不知分寸,今日之事,显然她得了好处,自然要见好就收,所以倒也乖巧的点了点头,跟着寻来的夏芍夏竹二人离开了。
锦绣那道红色窈窕的身姿慢慢的走出这条小径,消失在花木之间后,晏淮这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定亲王。
他走上两步,站在了定亲王跟前,冲着定亲王行了一礼。
但定亲王对于方才的事情,显然心存恼怒,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理他。
晏淮对于这份冷落,也不以为意,面上依然挂着十分自然的神色,自己又慢慢的站直了身体,而后看着定亲王开口道:“父王怎么提早过来了?”
对于定亲王会出现在这儿这事,晏淮并不像锦绣那般吃惊,如今已经将近年关了,如定亲王这样皇帝的亲兄弟,当今太后的亲子,自然会到京里来参加宫宴。算算日子,定亲王也的确是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