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璟年见她明明没有一点杀伤力,还要像一个可爱的小猫一样,亮出小爪子来威胁别人,真是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以为媳妇是高冷范儿的,没想到逗比起来一点儿都不差。
沈沅钰也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过幼稚了,也跟着庾璟年一起笑了起来。两个人笑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收住笑声。沈沅钰这才觉得刚才的那股子怒气散得差不多了。
庾璟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她的旁边来了,挨着她的身子,像她一样躺在毡毯上,然后转过脸去看沈沅钰。
沈沅钰也转过脸去看他。
庾璟年忽然道:“阿钰,对不起!皇祖母对你所作的一切,我都听说了!以后,咱们尽量少进宫吧!”他想到那一幕。成婚的那一天,自己刚刚回到王府,庾之瑶就第一时间找到了他,把沈家想要退婚,但是沈沅钰以绝食相逼,最终还是嫁入琅琊王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庾之瑶道:“我只望二哥有生之年,终不负钰姐姐!”
庾璟年听了之后,只觉热血沸腾。他有何德何能,能娶到这样的好姑娘,若他还不知珍惜,那和禽兽还有何异呢?
沈沅钰就叹了一声:“太后总是你的亲祖母,不能因我之故,让你背上不孝的罪名!再说有你护着我,我总是安心的。”这个时候,那个通情达理,雍容大气的沈沅钰便又回来了。
庾璟年便抓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此时无声胜有声,庾璟年并不需要说什么了。
两人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沈沅钰才正色道:“说真的,你想怎么处置那个木姑娘?”
庾璟年自信十足地道:“这件事有我呢,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总叫你满意就是了。”
沈沅钰能不关心吗?“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就不能与我说一说吗?”
庾璟年神秘笑笑:“这件事说了就不灵了,你且瞧好吧。”
沈沅钰回到了正常的频道上,就问庾璟年:“皇上要封你为郡王,你怎么想?”
庾璟年道:“这有什么好想的,皇伯父的一番美意,我接受就是了呗。”凭他的功劳和如今的威望,他可没觉得一个郡王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沅钰却有些忧虑:“这大将军王,实在是太过显赫了一些。我担心,别人会因此而嫉妒你,生出旁的事端来。”
庾璟年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诮来:“我和老大和太子的恩怨,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他们怨恨我嫉妒我,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何惧之有呢?”
沈沅钰摇了摇头:“阿年,我说的不是大皇子,也不是太子。”
庾璟年神色微变:“你说的是三哥?”
沈沅钰凝重地点了点头:“三皇子如今也只是郡王吧。”八王之乱后,皇室封王变得十分谨慎,一般的惯例,皇子也只封郡王,把加恩封亲王的机会留给下一任的新君,所以三皇子若想做到亲王,不出意外的话,得等到太子登基了。
“以前他是王爷,你只是朝臣,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如今,你也是郡王了,还手握兵权,成了大将军王。三皇子凭什么让你为他所用呢?我只担心他受了旁人的挑唆,猜忌于你,坏了你们兄弟的情分!”
庾璟年脸色就是一变。若不是沈沅钰提醒他,他从来就不会往这个角度去考虑问题,想到沈沅钰所说的这种可能性,他也不由得大受震动。他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三哥他,是不会猜忌我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书一块儿读,板子一块儿挨,老大和太子算计我,每次他都顶在我前面,不知为我吃了多少暗亏。我们的兄弟之情,不是别人可以随随便便离间的。我成了郡王,只会更加一心一意辅佐他,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就别担心了。”
沈沅钰听他说得这样肯定,也就微微放下心来。“我不过是白提醒你一句。”庾璟年的性子,看起来高冷,其实最是恩怨分明,只有他最在乎的人才能伤害的了他,沈沅钰是不想他在这上头栽跟头。历史上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人她见的多了。
庾璟年见气氛有些沉重,就转移话题,指着沈沅钰的头发道:“阿钰,你头发乱了。”
沈沅钰“哎呀”叫了一声,急忙从怀里摸出一面小小的靶镜来,果然看见自己一早上精心梳好的发髻已经一片散乱,钗环歪斜。不由怒道:“都怪你,在车上还胡乱作怪,回到王府叫人看见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这让人一看就是在车上没干什么好事,白日宣淫,这简直就是要丢死人的节奏。
庾璟年不由苦笑:“怎么什么事儿都赖我呀?”要不是你自己老喜欢在车厢里滚来滚去的,发髻何至于乱成这样。
沈沅钰见小年年居然还敢顶嘴,不由更怒:“反正就怨你!”夫君这种生物,不就是用来背黑锅的吗?
沈沅钰只好一面叫车夫走慢一点儿,一面叫了彩鸾上来重新给自己梳头。
等彩鸾上了车,发现自家小姐这一身狼狈的样子,不由无语。她真有些搞不懂,反正你们两个也暂时不能成事,这是瞎忙活什么呢?
好在彩鸾是个口风极紧的人,也不多问,只认真地帮她散了头发重新梳好了头,又把钗环重新插上,这才复又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