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觉得和谢纯讲道理,真是白白浪费唇舌,她干脆转过身去不看他,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表哥无话可说,表哥请自便吧。我还要继续拜佛。”
谢纯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沈沅钰是他喜欢的女孩,他绝逼掉头就走,以后遇见了都用鼻孔去看。只可惜对方是沈沅钰,为了沈沅钰,他已经一再刷新下限,也不在乎多这一次了。
他好不容易调匀了气息,寒着声音问道:“我有一件事不明白,还请表妹告知。我究竟哪一点上不如庾璟年,让你对他趋之若鹜,对我却是这样的不屑一顾?”谢纯午夜梦回,无数次地想过这个问题,却总也没有个答案。
沈沅钰十分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还有几个问题?”
谢纯语气真挚道:“我只求表妹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沈沅钰忍了半天才忍住伸手抽他的冲动,想也不想就丢给他一句话道:“我只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听完这个,你立刻给我出去,不要打扰我拜佛!或许因为我遇见他比遇见你更早的原因罢!”爱情又不是加减乘除,怎么会有标准答案呢!
沈沅钰说完了这句,丢下谢纯不管,继续在毗卢宝殿之中拜佛。本来以为谢纯会守诺出去,没想到这人脸皮极厚,亦步亦趋地跟着沈沅钰,就像是她的贴身保镖一般。
沈沅钰不由气结。“表哥你不是不信佛吗,为何还要跟着我?”
谢纯这么久没有看见沈沅钰了,实在是想和她多说两句话,便道:“你只拜你的佛,我又没有打扰到你。不过是有人求我给他画一幅二十诸天图,我得好好瞧瞧诸天长成什么样子,免得画出来了人家不满意!”
这简直就有点无赖了,沈沅钰不知道谢纯什么时候都变成这样了。这人软不得硬不得,软硬都不吃,她也是在拿他没办法,只好当他不存在,继续虔诚地拜自己的佛。
谢纯却没话找话道:“我虽然不信佛教,但是绝大多数的佛经我都读过,不若我将这二十诸天的典故一一讲给你听。”说完也不待沈沅钰答应,就一一说起了二十诸天的来历。
谢纯年纪虽小,但是学识渊博,一段段佛家故事随口说来,竟是口齿留香,每每还有他自己的独特见解,一般人听来绝对会受益匪浅。
只是沈沅钰如今哪里有心思听他讲这些,只觉得有一群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叫个不停,这个真是忍无可忍,沈沅钰忽地站了起来。
“谢纯,你给我闭嘴!”这是气急了连表哥也不叫了。
谢纯见沈沅钰小脸通红,柳眉倒树,杏眼圆睁,别有一番韵味。一时之间竟然看得呆了。
沈沅钰一字一顿地道:“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你自己走出这毗卢宝殿,二是我叫了金灵进来,让他把你扔出殿外去。”
谢纯脸色一变:“沈沅钰,你非要这样吗?”
沈沅钰根本就不理他,大声叫道:“金灵,金灵进来。”金灵听见她的声音,光速来到她的身边,“小姐你叫我?”
沈沅钰道:“你现在开始,数十个数,数到十的时候,若是谢纯还不从这里出去,你就动手将他和他的小厮打晕,然后将他们扔到大殿外面的广场上去,不要因为他们是亲戚就手下留情,知道吗?”
金灵看了看谢纯和跟在他身后毫无存在感的黑荆,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谢纯气得跳脚,“沈沅钰,盛黎先生已经答应了咱们两个的事儿!”盛黎先生便是沈昀的号。
沈沅钰咬牙:“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金灵,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数数。”
“呃,哦!”金灵虽然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不过沈沅钰让她动手她才不管对方是谁,说了一句:“谢公子对不住了。”便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一、二、三、……”
谢纯也会些功夫,但是他毕竟还是以习文为主,武功不过粗浅。金灵的功夫他是见识过的,就算他和黑荆两个加在一起,人家小姑娘一只手就能轻松将他们主仆打倒了。
谢纯发现,金灵数到八的时候,眼神就变了。看向他和黑荆的眼神,就像是猎豹看向自己的猎物一样,双眼寒光闪闪,那目光不时地在他的脖子上逡巡,谢纯绝对相信,金灵一个手刀绝对会将他砍翻在地。
谢纯一瞬间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终究是觉得被一个小丫头打晕了,丢在外头的广场上太过丢人,间不容发间大喊一声“慢着”,金灵这时已经数完了十个数,正准备动手,被沈沅钰制止住了。
沈沅钰道:“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纯冷着一张脸:“我走我走,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叫这个丫头出手。”
沈沅钰就用目光向着大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谢纯快要气死了,却也没有办法,招呼了小厮一步步向后退去。真是越想越不爽快,沈沅钰的眼神却像是刀子似的,让谢纯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径直地出了毗卢宝殿。
沈沅钰见这个移动着的麻烦总算被吓退了,不由松了一口气。又吩咐金灵道:“你到门口给我守着,要是有哪个不张眼睛的,再敢踏进半步,你不用客气,只管出手教训他们。”
金灵憋着笑,大声答应着,疾步到了门口站定。目光不善地看着谢纯和黑荆。
谢纯大怒:“沈沅钰你给我记住,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你所作的一切。”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娶回家去,到时候我是夫你是妻,夫为妻纲,看你还能反了天去?
沈沅钰转过身去拜佛,对谢纯的话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