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老头是神医啊?”
庾璟年被这个聒噪的棒槌弄得火冒三丈:“到底你是将军还是我是将军?废话恁多!若是不愿意跟我去执行任务,你说一声,本将军自有旁人可用!”
萧十三赶忙紧紧闭上了嘴巴。开玩笑,自己才是将军跟前的最最忠心最最得力的第一护卫,可不能叫别人抢了先。
萧十三穿好了夜行衣,跟着庾璟年从屋子里出来,两个人也不走门,直接翻墙出了东海王府。
萧十三:“将军,咱们干嘛不走门?”
庾璟年一本正经地道:“本将军考校一下你的轻功有没有荒废,有问题吗?”
……好吧,这也算是个理由。
两人一路飞檐走壁,萧十三拼尽了全力才能勉强跟上庾璟年。萧十三终于憋不住又问了一句:“可是将军,咱们到底要去哪?”
“跟着我走就是了。”这丫挺的废话怎么这么多!
庾璟年的心思没有人知道。刚刚听说沈沅钰被郗杰退婚的时候,他心里为沈沅钰感到难受,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被未婚夫退婚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四大门阀,哪一个不是极重名声之辈。而偏偏宫里又传出那么多对她十分不利的流言。
八字过硬、命里克亲、太子的长子一接近就痛哭不止……简直把她说得如同妖星下凡一样。背着这些恶劣的名声,沈沅钰不要说再找一门好婚事,就是想嫁出去恐怕也不容易。
沈沅钰不定要多么难过。
庾璟年感同身受,所以才大发雷霆,差点砍死郗杰。而后来消息一个一个传出来,先是宁德大长公主认沈沅钰做了干外孙女,接着皇帝封她为文安县主,并且给了她两个富庶的郡作为食邑,圣眷如此之隆,看谁还敢看不起她?庾璟年不由得又为她高兴起来。
高兴完了,他又隐隐约约有些失落。为那个女子撑腰的是皇帝,是大长公主,而不是他庾璟年,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些不愉快。
这些情感汹汹涌涌,来来去去,搞得庾璟年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了。等所有的情绪全都平复下来,他终于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沈沅钰单身了。她没有未婚夫了。
那岂不是说他再怎么肖想这个女子,都不用背负着道德的桎梏,都不会有人在背后指着他说他“夺友之妻”了?庾璟年想到这里,心里不知怎么地就激动起来。就像压在胸口的一块大石头搬去了,一天云彩都散了。
那种舒爽畅快的感觉,真想仰天大笑。所以史神医给他换药的时候,他拼尽全力才保持住固有的面瘫表情,没有嘿嘿傻乐出声,叫人觉得他不是后背受伤,而是脑子出了问题。
等史神医给他重新包扎完毕,他将屋内所有伺候的人全都轰了出去,一遍一遍叫自己要冷静,可他努力了两个时辰,却始终冷静不下来。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天要是不把这种情绪释放出来,他说不定能被这种激情烧死!
要么找个人倾诉一下他对沈家三小姐的那种想法,要不然出去遛一圈,出出汗。庾璟年毫不犹豫就选择了第二种,本来叫上三皇子跟他一起更合适,可是三皇子太过聪明,对他又太过了解,自己稍有一点儿不正常,他都能猜到端倪,在他的面前很容易露馅。
——还是叫上萧十三吧。这个属下虽然人笨了点儿,可是为人绝对忠诚,又肯听话,自己叫他保密他一定什么都不会说的。
所以庾璟年就找上了萧十三。
出得东海王府,庾璟年其实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就带着萧十三一路疾行,不知不觉中就到了乌衣巷沈府的后门。
庾璟年是练过内功的,轻功之高岂是萧十三能够比拟的。这一路疾行,把萧十三差点儿累成了狗!他一边呼呼喘着气,一边对庾璟年说:“将军,在往前面就是兰陵沈氏的祖宅了!”
庾璟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只是这一刻,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很想要见沈沅钰,哪怕看一眼也好。
萧十三就看见自家王爷双眸中迸出一点火星,紧接着两只眼睛全都亮了起来,黑夜之中简直就像两盏小灯笼一样。
萧十三忍不住又想歪了:“将军,您今天带属下来这里……不会是想要刺杀兰陵沈氏什么重要的人物吧?沈弘?沈重?咱们和兰陵沈氏,好像无冤无仇啊!”可真是奇怪了。
庾璟年一阵黑线,怎么从前没发现这位还是个脑补帝?他冷冷地道:“三哥身边正好缺一个武功高强的太监,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阉了,送给三哥。”
萧十三听得头皮发炸,下面某个地方隐隐疼了一下。赶紧夹紧了裤裆,并且紧紧闭上了嘴巴。
自己不过就是问了一句,他家将军要不要这么凶残?
庾璟年冷冷盯着淡淡月光下的沈府,看起来平静无波,实际上暗处不知藏了多少高手护卫。
庾璟年打量了半天,他的心被那个念头撩拨得他心痒难搔,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一眼沈沅钰,只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庾璟年想了一下,吩咐萧十三道:“你从面墙翻过去,吸引暗处护卫的注意力,将所有的护卫全都引开,等本将军先潜入进去,你再过来找本将军汇合。”
萧十三吃了一惊:“将军,你不是说不去刺杀沈府的大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