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钰就表扬了一句:“做得好!”
金灵更加高兴起来,滔滔不绝地道:“奴婢等了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二小姐从那家走了出来,她穿一件淡青色的衣衫,戴着帽子,十分低调,要不是小姐嘱咐过奴婢,奴婢一时还认不出来她呢。”
“果然是她!”沈沅钰倒是没有太奇怪。“和她一起出来的是什么人?”
金灵道:“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二十来岁的年纪,穿着石青色的锦袍,长得很好看!”
“你把那个男人的长相说一遍给我听。”
金灵想了想道:“那个男人身量很高,皮肤很白……哦对了,那个男人下巴上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果然是他!”沈沅钰至此已经完全确定了,那个男人便是路尚之的儿子路萧然。沈沅思和路萧然之间果然有事儿。
“你有没有听到他们两个说什么?”能得到这么多消息,沈沅钰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金灵却给了她更多的惊喜。
金灵道:“我看见二小姐神情悲伤,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那个男的神情十分激动地拉着她的袖子,说;‘思妹,你等我,你等我!我一定会娶你!’然后又说了一句什么山,什么天,什么绝,我就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了。二小姐听见这句话后,情绪更加激动,就哭着上了马车……”
沈沅钰不由的发笑道:“什么山、天、绝的?”
金灵嘟着嘴,委屈地道:“奴婢没读过书,不认字,听不懂那个男人在说什么。”
沈沅钰思忖了半晌,脑际灵光一闪:“难道是‘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几句?”
金灵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这几句。小姐真是太厉害了!”星星眼看着沈沅钰,满脸都是崇拜。
沈沅钰囧了一下。
然后金灵就发现沈沅钰的表情十分古怪,似乎是想笑又笑不出来,憋得十分辛苦的样子。她不由挠了挠头,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小姐听完了,变得这么奇怪。
沈沅钰心里却有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路萧然呵路萧然,你说什么情话不好,非要把穷摇奶奶的经典台词搬出来用!你这是想要雷死人的节奏吗?
沈沅钰问完了,打发金灵下去,道:“这次你的差事办的不错,你先下去把脸洗干净了,再换一套干净的衣裳,我还有重赏给你。”
金灵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才道:“小姐,我不要银子。上次您赏给我的那盘双色马蹄糕很好吃,您能不能再赏我一盘?”
沈沅钰见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活像是一只想要吃鱼的馋猫,实在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放心吧,这次不光有双色马蹄糕,我叫糕点师傅多做几样好吃的给你吃!”
金灵欢呼一声,谢了又谢,这才下去。
沈沅钰叫丫鬟喊了蕊心进来,道:“上次我让你去查路萧然的底细,查到什么没有?”
蕊心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道:“那路萧然是吏部尚书路尚之的儿子。从小就聪明绝顶,熟读经史,于玄学也十分有研究。但因为路萧然出身寒门,门第低微,司徒府的中正官给他定品的时候,只定了个第六品中下,但因为路尚之是皇帝的心腹,有他老子的提携,官职升得很快。听说皇帝有意提拔他做正五品上的中书舍人。”
什么时代都离不开拼爹!路萧然的爹就是主管官员升迁的吏部尚书,他升起官来其实丝毫不比四大门阀的子弟慢,只不过因为出身门第太低,就算是他做到了封疆大吏,士族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注重门第出身,路尚之就算是官做得再大也没有法子改变这一点。
“中书舍人!”沈沅钰喃喃重复。这中书舍人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官,却是在皇帝身边贴身服务的,负责草诏令,参与机密。妥妥的皇帝的心腹,若是他真能做得上这个中书舍人,那么前途将是不可限量。搞不好以后又是一个路尚之。
沈沅钰想了想又道:“此人风评如何?”
蕊心道:“此人风评甚佳,没有任何劣迹。他是路尚之的嫡子,年过二十却未曾娶亲,也从未听说他逛过青楼楚馆,甚至房中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听说屋里伺候的都是小厮不是丫鬟。”
沈沅钰听了微微吃惊,难道这路萧然竟然是个百年不遇万中无一的洁身自好的“中国好男人”,这么巧还被沈沅思给碰上了?沈沅思这运气是不是有点儿好得逆天了?
沈沅钰见蕊心有些欲言又止,沈沅钰道:“你有什么话就说!”
蕊心道:“我只是觉得奇怪。路萧然从不逛青楼还可以说他洁身自好。年过二十不娶妻也可以说他没有找到门当户对的,可是他至今没有一个通房丫鬟,甚至在屋里伺候他的都只是小厮而不是丫鬟,这不是很奇怪吗?”
沈沅钰点了点头,她也有种同样的感觉。
蕊心又道:“他收个通房丫鬟,教晓他人事又不是什么大事,干嘛非得做出一副苦行修士的样子。好像是做给谁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