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沈妄凉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知道自己做错了，一定会藏起来不被我联系到的，我又不能去抓人，不过这家伙还算了有良心，告诉我他其实和这个人关系不是很好，就是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范畴，公司有合作就多喝了两倍，没想到被人套了话，这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反省去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唐余乐呵呵的，一副我就是看戏的样子，“要管吗？”对于人类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他都不会管的，所以他就是个看戏的。

“说实话，不打算管，也不想管。”沈妄凉敲了敲桌子，“你看我现在还在工作，也没什么时间，在这，我又不是超人，才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连自己都没有办法救自己，指望别人有什么用。”

唐余眯了一下眼睛，“但是很可怜啊，你看看，他跪在地上，哭的那样凄惨，连长辈的颜面都不顾了，凉凉啊，你真的不救他吗？”

啧了一声，沈妄凉靠在沙发上，“话不是这么说的，长辈？他算是谁的长辈啊？就算是我今年25岁，我和你在一起后，辈分就拔高到几百岁了，谁是谁的长辈还不一定呢。”

这是胡说八道。唐余笑了一下，和沈妄凉熟悉了一些，在他不掩饰之下，唐余才算是真切的感受到了沈妄凉骨子里的凉薄，唐余是因为人鬼之间的不同所以一向不管人类的事情，而沈妄凉是单纯的不愿意管别人的事情，因为麻烦，而他不喜欢麻烦，不管活成什么样子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别人可能同情你，但是我不会，这是你既定的命运。

这种思考模式，唐余觉得非常的有趣，这种无视他人命运，任其发展的事情，似乎只有那些可以决定其他人命运的人才会这样说吧，沈妄凉到底和历史上的鬼皇有没有关联呢？

最后沈妄凉还是答应了，因为那个人每天蹲点等着他出门，沈妄凉被缠的实在是受不了了，而且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连打工的店里，那些暂时的同事都会背着他偷偷的说些什么。

把人带到了自己家里，唐余压根没有理会跟着沈妄凉回来的人，那人又看不到他，根本没有必要避开，看了若无其事听歌的唐余，沈妄凉坐在了沙发上，“坐吧，这我住的地方，到底出了什么事跟我大体说一下吧。”

男人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再次哭了起来，“大师啊，请你救我一命吧，我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已经糟了毒手，死的很是凄惨，我这是跑了出来，才避免了死亡，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所以把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光知道你要死了有什么用。”黑猫扭着屁股跑了过来，爬到沈妄凉的怀里喵喵叫着撒娇，沈妄凉摸了摸它的耳朵，这家伙就舒服的打起了小呼噜。

随着男人的叙述，唐余和沈妄凉算是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个人叫毛双，有一个妻子尹青亦，门当户对，年轻时也非常的相爱，但是结婚后，偶尔有时候，他会发现自己的妻子行动会有些不正常，当时他也没有往神经病这方面想，只当是妻子最近工作累了，神情恍惚而已。

等到妻子真的发疯了，急忙把人送到了精神病院一检查，才发现真的是精神病，但那时候，妻子已经没有办法恢复理智了，只能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里，直到一年前，医院联系到了自己，说自己的妻子因为发疯和隔壁的病人打架，两个人都伤的太严重死掉了。

知道妻子死去的消息后，自己很是颓废了一段时间，但是还是把妻子的尸首领了回来，火化后入了祖坟，失去了心爱的妻子，他真的是悲痛欲绝，没想到遇到一个非常温柔的女孩子，在一次醉酒后，他把女人娶回了家，妻子死掉后，他也成为了单身，大家看到他走出了阴影，也很是为他高兴。

很快，女人怀孕了，结果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妻子尹青亦的鬼魂竟然回来了。

毛双颤抖的诉说着尹青亦是如何血腥的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惧怕，沈妄凉和唐余对视一眼，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说完了，这件事情我要理一下，要不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找我。”沈妄凉开始赶人了。

“这有什么好理的？！”毛双颤抖着看着沈妄凉，声音大到似乎想要所有人都听到，“那个可怕的家伙想要杀掉我，只要灭掉她就好了，大师，我有钱啊，我有很多钱，我求你了，快灭了她吧。”

没有回应，直接把人请了出去，沈妄凉看了一眼唐余，“你觉得他说的话能信吗？”

“应该有一半是真的，谎话要说的让人相信，半真半假才是最好的。”

“你的意思是，他的妻子的死，可能不是意外喽？”沈妄凉眯着眼睛看着他。

“这可不是我说的。”唐余笑着戴上了耳机，“我才不会介入人类的事情，不要问我意见，说不定都是错的。”

沈妄凉看着他，“你都说我们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我问你意见，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呢？”

唐余呵呵一声，“小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大事就不行了，我是鬼王，不能介入人类的事情这是规矩，我可不想被五大世家找上门来。”

“你觉得我俩这关系，你不介入他们就不找你了？”

“扯吧你。”唐余摘下耳机，“除了我们和这一只猫，谁还知道我们两个结了婚契？”

于是沈妄凉只好自己去思考线索了，他拿出了一个本子，上面已经写了很多东西了，把知道的线索写了下来，开始思考毛双为什么会被尹青亦追杀，毛双的话语里，明显就是在告诉他，尹青亦看他娶了新的妻子所以嫉妒，杀死了那个姑娘，连孩子都没有放过，但是其实没有那么简单，鬼魂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杀死什么人，而且，作为一个疯子，她是不会有成为鬼的执念和怨恨的。

沈妄凉在纠结着，唐余趁机抽出了他手下的本子，本子上记载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早的日期竟然是在三年前。

第一页，上面规规矩矩的写着日期，后面跟着一句话，今年我22岁了，不能再忘了，每次别人问年龄，不能再算着年份数一遍了，工程实在是太大了。

第二页，今天被搭讪，我小心的问了年龄，35岁，松一口气，还以为她45呢。

第三页是一个菜谱，第四页是买菜的明细。

“你这乱七八糟的记得什么啊。”唐余笑了一下，“连自己的年龄都忘记了？”

沈妄凉看了看自己写的文字，年龄真是个硬伤，尤其是自己还在伪装年龄的情况下，时不时就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只能依靠自己是孤儿这个设定糊弄一下。

这个本子记载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自己随手写的琐事，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不写点东西，唐余一页页的翻着看，看着一页，上面写着他到了s省，来到了s省的市中心，并且感叹这里又变了。s省隶属于东方，唐余去过两次，时间间隔十几年，但是自己可没有看出s省哪里有变化。

默默地翻过页去，唐余把这件事情压在心里，就目前的关系来说，唐余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能够把沈妄凉的秘密全部扒出来的。

沈妄凉把自己早先画的乱七八糟的地图翻了出来，然后寻找那个人说的精神病院，结果根本找不到，茫然的看了看地图，沈妄凉在手机上搜索这个医院的消息，才发现，这是个私人的精神病院，炯炯有神的看着网页里对这个精神病院各种称赞明显打广告的消息，沈妄凉啧了一声。

“我觉得，尹青亦死亡的事情更加让我觉得怀疑了，这种私人医院，谁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唉，你这就是歧视了。”唐余笑呵呵的打断了他的话，“医院就是医院，私人的还是公立的，能够治好病都是好医院，别被这个社会影响到。”

“行了你，你还关注什么医院。”沈妄凉合起地图，关掉手机。

唐余切换了一首歌，“主要是你这里太无聊，然后人类的网络比较好玩，就是消息太杂了，而且都是些奇怪的事情，一个人穿什么衣服为什么都这样让人兴奋？我活着的时候，要知道人家闺房小姐穿什么衣服，是要当登徒子打死的。”

沈妄凉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

两个老古董对视两眼，平静的转开视线。

“我出去看看那个人周围有什么东西，既然答应了，就试试吧，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存在呢。”

“意外惊喜？难不成有生死簿碎片？”唐余打了个哈欠，“早去早回，有什么事情先自己跑，我感觉你连自己的猫都打不过。”

沈妄凉表示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唐余呵呵一声，“你家黑猫还打哭了隔壁二哈呢，你能把隔壁二哈打哭吗？”

无视了唐余的话，沈妄凉带上了一点东西就出门了，黑猫懒散的坐在阳台上，怎么都不愿意跟他出去，没办法就把黑猫留下了。沈妄凉给毛双打了个电话，问了地址就过去了。

没有近毛双的屋里，沈妄凉坐在楼下的亭子里看着这个酒楼，如果真像是毛双说的，他的妻子尹青亦一直在跟着他，那么周围应该是有阴气存在的，也好确认一下她的妻子是个什么鬼。

等了两个小时，旁边坐满了下象棋打太极的老爷子，沈妄凉也没有发现什么，索性收拾东西离开，旁边的大爷看着沈妄凉走了，这才和同伴八卦。

“那个小伙子是谁呢？怎么没见过啊，来这里干什么的？”

“估计是喜欢的女孩子暂时住在这里吧。”另一个老爷子啧啧出声，“现在的年轻人啊，拿浪漫当饭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