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薄以渐忍不住想要进去看看的时候,虞生微终于出来了。
他端着三个西餐用的大盘子,一个盘子放甜点,一个盘子放咸点,最后一个盘子放水果。
除了这三个盘子以外,虞生微又去倒了两杯水。
他坐在薄以渐对面,水杯在他手里转动着,他低着头,看似在整理三个盘子:“以渐哥为什么会突然想要……相亲?”
薄以渐先尝了一口水果,甜得跟糖罐子打翻了一样:“凑到一起了吧,下午我和编剧老师见了个面,我想让他在剧本之中加上一个男性角色,他反过来建议我找位女性谈恋爱,说什么这样有助于完善这个可爱男性的形象。”
虞生微的声音忽然松了,像是收成一束,马上就要闭合的闸门又松开了:“真奇怪,想要完善一个男性的角色,为什么要找女性谈恋爱?”
薄以渐不免看了虞生微一眼。
他本来觉得今天晚上的虞生微或许有什么烦恼,感觉兴致不太高,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又不太像……反正开心就好。
薄以渐开启了吐槽,他捻了块放在桌上的招牌点心放入嘴里,为了和虞生微一起吃宵夜,今天晚上他都没有点点心:“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又不想把那个男性性转,干什么要去了解女性?不过对方的提议也不算错,我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是该开始谈恋爱了。”
点心掉落在了桌面。
刚刚拿起了同样点心的虞生微,满脸茫然,似乎在听另一个世界的语言:“结婚?”
这家伙还小呢。
薄以渐睃了虞生微一眼,笑了,他正想说话,虞生微又追问一句。
虞生微:“为什么想要结婚?”
对方似乎有点认真?
薄以渐观察了下虞生微的表情,但没从茫然之中获取更多信息,他说:“这是人生中的一部分。我还想好了结婚之后要干什么呢。”
虞生微:“……要干什么?”
薄以渐说起这个就愉快了:“嗯,我会买一套大房子,养一条狗,生两个孩子,在花园之中装孩子的游泳池,秋千,小树屋。如果我的妻子喜欢画画,那她就有一个画室;如果她是舞蹈家,她会有一个舞蹈室;如果她是老师,那就有一个特大的书房——”
虞生微不得不打断薄以渐:“以渐哥!”
薄以渐:“什么?”
虞生微想露出一个微笑,但是表情在这一刻有点难以控制,笑容变成了轻微的扭曲:“你说你对今天晚上见面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薄以渐:“所以我在思考是否要再见一次面。”他认真地和虞生微分析,“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一见钟情毕竟少有,我想看看她在各种方面的观念和想法是否和我合拍,再考虑要不要培养感情。”
虞生微:“……但是,你不是有一个暗恋十年的人吗?”
薄以渐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我没有忘记,但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火焰忽然盛大。
这股在虞生微体内藏了一整个晚上的火焰,到了这一刻,终于烧断了虞生微的神经。
它湮灭了虞生微的理智,控制了虞生微的行动。
他跨过茶几,拽住薄以渐,闭着眼睛,亲了薄以渐!
灯光暗了,比刚才那阵吹过走廊的风还要狂烈的风击中了两个人,再将其余一切声音都给卷走。
只剩下他们的心跳,无比快速地奏响着。
这……
这是?
无数的混乱滋生在薄以渐的心底。
这些混乱杂草一样生长,再绳索一样束缚了薄以渐的身体,让他直挺挺地停留在原地,承受和……品尝这一碰触。
嘴唇与嘴唇相贴的碰触,热得能把人烧起来。
虞生微的心悬得高高的,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期待甚至渴望着薄以渐做些什么。
可两人都是僵硬的,薄以渐始终没有动。
虞生微的心开始向下滑,一点一点,扯不回来似地滑到深渊里头……
这个时候。
薄以渐沙哑的出声:“你……”
凝滞突然被打碎,虞生微触着了弹簧似地跳起来,嘴巴张张合合想要说话,可就是说不错来。
“我,我——”
“你什么?”薄以渐本能重复。
“我不是,我只是——”
“只是?”薄以渐缓缓回神,他的目光落在了虞生微脸上,有些晦涩飘忽。
“我只是——”虞生微退后了一步,他浆糊一样的脑海飞速的运转着,想着种种自己能说的理由,“你现在不能谈恋爱!”
薄以渐观察着虞生微,他收敛了过多的情绪,再度问:“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还在营业!”虞生微抓住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以渐哥也说了,晚上你和对方吃饭的时候被狗仔跟踪了,如果这个消息被爆料出去,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就白费了——再说了,这种时候将圈外的人扯进来真的好吗,她会被骚扰,被人肉,被围攻!”
薄以渐的表情松动了一下。
他说:“在这时候去相亲,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但是……”
虞生微抢断了薄以渐的话,他继续开口,语速越来越快:“而且下一阶段就是大律师的宣传了,为了大律师的播放顺利,我们肯定还要再制造一些亲密的互动,以渐哥你在这个时候找别人谈恋爱,我就根本没法代入我们有什么亲密的联系,你知道,我是一个体验型的演员,我——”
薄以渐已经彻底缓过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