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莫非愣了下。

安向明点头：“是初三，他慢慢地话多了一点。”

莫非算了一下，的的确确是自己遇到安意的那段时间。

安向明回忆道：“我一直记得，他初三有一天放学我接他回家，吃饭的时候和我说起了学校里的事，说着说着他便笑了，那是我整个三年里看过他话最多的一次，也是笑容最好的一次。”

莫非心脏跳的厉害，他好像知道是什么。

安向明沉稳的声音徐徐入耳。

“他说，在学校里等待我去接他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斥责了他的同学，而且还拉着他的手带他离开了这个快要窒息的地方，还说这个人下棋下的很好，说的事里十句里八句都是夸这个人的，”安向明看着莫非，“莫非……”

“恩？”

安向明视线看向紧闭着的门，像是能穿破它一般：“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莫非闻声抬头，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什么表情，他全然不知。

他只知道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在平静的海面上驾着一帆扁舟，撑起杨帆，却随波逐流，漂泊在一望无际蔚蓝的海面上。

以为会遇到狂风暴雨，却遇到了满夜的星空。

骤然间任何迷茫，不安，就此定格。

“我相信。”莫非应道，他觉得，如果那算是一见钟情，那自己也是。

莫非上了高一后学业不是很忙，于是他过完寒假便准备返校一趟，约了几个初中同学，也没多少人，就三个。

他们四个人去学校的时间选在了快放学的时候，因为最后一节课一般是自习，除了班主任，其他老师都在办公室里。

上楼梯的时候，刘鸿光拍了拍莫非的肩膀，看他袋子里的东西：“我操，你这个叛徒，竟然给老赵买了东西？”

老赵是他们初三的数学老师，下课极其喜欢鼓励同学多活动，至理名言就是从不借体育课，以至于整个班的同学都特别喜欢他。

刘鸿光的双胞胎弟弟，刘洪光在侧边说：“你不是说礼轻情意重么？你怎么能还买了东西！”

“礼轻情意重不是没礼物。”莫非道。

“你买了什么？”崔访问道。

莫非拿了出来：“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其他三个人：“……”

“他家女儿不是也要中考了么？”莫非把书重新放了回去。

其他三人在心里觉得老赵女儿真惨。

他们说着说着，就到了办公室。

一推开门，他们就在坐着的老师里找到了那个头发稀薄的赵老师，其他几个人都奔了过去，唯独莫非关门的时候注意到了站在最外面的一个男生，便多看了两眼。

这个男生皮肤白了一个度，剪着一个小寸头，但也可以看出五官生的好看，只是他一直是抿着下嘴唇，皱眉负手站着。

他面前的老师和他轻声交流，时不时声音大了点，但也只是几个字，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清在讲什么。

男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直不吭声。

当时莫非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这个人应该是过来被训话的，训话能有好气色就有鬼了。

“莫非你站那儿干什么？过来让我看看，”老赵的声音重新将莫非拉了回来。

莫非便过去了，几个人唠了一会的嗑后，莫非就把书给老赵。

“这，”老赵倒是挺很满意，“谢谢啊。”

“没事，我这初中还有本空白的没写，我下次再给你带。”莫非说。

老赵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自己好好收藏了吧。”

几个人便笑了起来，旁边的老师也笑了。

这旁边的老师莫非认识，是教隔壁班教数学的钱老师，时不时过来代个自习课。

钱老师忍不住插话问道：“诶，你们现在是高一是吧？”

莫非应道：“恩。”

“文理还没分科吧？”

“是啊，”李洪光说。

“那你们有考虑好去哪个大学么？”钱老师问。

“这……我就随意，好的我考不上，就普普通通的大学就行，”李洪光说。

“那你呢？”钱老师问，“莫非你中考可考的挺好的，现在在h高是吧？”

“恩……”莫非点头，说实话高一想这事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他边想边四处看，刚好看见那个男生抬眼看他，他们两个的视线就撞上了，男生便慌忙地挪开视线，低下头去，像是刚刚没看他似的。

莫非觉得有趣，视线没挪开，远远地盯着那个男生看，嘴里回道：“我挺想上m大的。”

“m大？”老赵惊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恢复如初，“你这成绩应该是可以考的，你只要高三别再乱来就行了，什么逃课出去买水还买错了的事别做了啊，高三你就得好好听课知道了么？”

“老赵你还记得这事呢哈哈哈，”崔访听得直笑，“我感觉这事你都会和我们学弟学妹们讲吧。”

老赵不避讳，开玩笑道：“是讲了，他们都以此为戒。”

大家又乐呵了起来。

再待了一会，他们便准备去看望其他的老师了，莫非是最后一个走的，走的时候留了个神，发现那男生和老师也讲完了，也准备要走，莫非便撑着门，让他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