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闻言震怒,不可置信的看向谢瑾,“你,你说什么?”
谢瑾毫不畏惧地重复道:“我说你们李家不知羞耻!”
惠妃忍无可忍,抬手甩了谢瑾一个巴掌,“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
谁知谢瑾也不甘示弱,反手又还了惠妃一个耳光,“是你注意你的嘴巴才对!你以为你到处散播你要当皇后的谣言,你就真能当上皇后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靠着下三滥的手段起来的家族,也敢和我陈郡谢氏相提并论?我呸!”
惠妃惊呼一声,气得直跳脚,“你竟然敢打本宫?你算什么东西,你竟然敢打我!”惠妃喊道:“来人,把这目无尊卑的东西给我捆起来!”
勤荣殿的太监闻声倒是都进来了,只是无人敢动谢瑾。毕竟谢瑾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人。
谢瑾得意道:“看见了吧,惠妃娘娘,你最好看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有没有资格做这个皇后!”说罢恨恨的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
“你!”惠妃气得肝胆俱裂,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她是要当皇后的人了,怎么能平白挨了她这个死丫头一巴掌?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了?惠妃越想越不服气,拍案道:“走,去泰安殿!我要找太皇太后评评理!”
结果赶巧了,谢瑾出了勤荣殿,也跑到太皇太后那儿去了。
两人跑到泰安殿去,像两个泼妇一样当街对骂,骂着骂着就动起手来,扭打做一团。直到太皇太后动了怒,把她们两个分别关了起来,此事才暂且算完。
以上就是惠妃和谢瑾的撕逼大战,听着都觉得好疼。
谢瑶听说消息的时候,正在和魏南珍一起择选上巳节宴会的菜肴。她两人意趣相投,魏南珍心又细,商量起事情来事半功倍,给谢瑶省了不少力气。
谢瑶就道:“这下好了,谢瑾也不用管事儿了。本来就是,她从来没管过家,还处理宫务呢,怎么可能?什么事儿都做的一团糟。倒不如叫阿姐你来管。”
魏南珍慢声细语的道:“我也就是给你帮帮忙,真要我出主意,我也是不行的。”倒也不是不行,而是不肯,魏南珍向来不喜欢出挑拔尖。
谢瑶笑道:“阿姐过谦了。”
魏南珍闻言责怪的望她一眼,“你这妮子,怎么可以说出皇上的名讳。”
谢瑶一愣,才发觉自己失言。她在元谦面前随意惯了,哪里顾过这些。除了起初叫他字的时候,谢瑶的确慌了一拍,不过后来见皇帝对她百依百顺,谢瑶渐渐就没那么怕皇帝了。
魏南珍温声道:“好了,你别放在心上,我也就是说说。现在宫里头盯着你的人多着呢,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谢瑶含笑点了点头,不过今日最大的新闻却不是出自她的禅心殿,而是勤荣殿和泰安殿,一出又一出,好戏唱的热闹。
白日闹了这么一出,太皇太后身心俱疲,傍晚李冲求见都给挡在了门外。
柳姑姑劝她,“您也别太生气了,惠妃娘娘也是拉不下脸才会出此下策。毕竟她入宫最早,资历最深,谢顺仪又年轻冲动了些。被她压在头上,惠妃娘娘肯定不服。”
“是哀家把惠妃宠坏了。”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李家祖上是什么出身,谁不清楚?哀家原本只是想给媛华谋个好前程,谁知竟把她的心养大了,还想用传言逼得哀家立她为后。”
太皇太后一想就觉得悲哀,今天惠妃和谢瑾你一眼我一语的吵架,惠妃言语间透露出对她偏心谢瑾的不满,谢瑾也对太皇太后和李冲之事冷嘲热讽,太皇太后听着又是气愤又是伤心。
“经过此事,哀家和李冲也得保持些距离才是。年纪都大了,也该注意些了。”太皇太后突然泛起一阵咳嗽,柳姑姑赶忙端茶倒水。
太皇太后就着柳姑姑的手喝了一口,摇头道:“阿榕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见李冲吗?”
柳姑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自然,“奴婢不知。”
太皇太后沉重地道:“哀家现在在想,媛华为什么会突然闹了起来。哀家打算立阿瑾为后的事情,李冲是知道的……有没有可能是他和女儿说了皇后另有其人的事,在背后策划了这么一出……”
柳姑姑原本听说太皇太后怀疑是谁挑起的头,还担心惹火烧身,谁知此事竟令太皇太后与李冲生了间隙,怎么能不让她高兴?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压着喜意劝道:“太皇太后就别想那么多了,左右您压根也没打算立惠妃,正好趁机敲打敲打李家,省得将来他们再闹。”
太皇太后点点头,沉声道:“哀家累了,你伺候哀家歇了吧。”
“是。”柳姑姑召来下人,服侍太皇太后躺下。从内殿退出来,柳姑姑才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突然想起太皇太后刚才说……李冲知道她想立谢瑾的事情。
那就是说,太皇太后还没来得急告诉李冲,她心中属意的是谢瑶。
如果柳姑姑没有听谢瑶的,而是把谢瑶牵扯进来,让惠妃去闹太皇太后,那就等于直接暴露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