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厚黑日常[清]_分节阅读_80(1 / 1)

宰相厚黑日常[清] 时镜 1984 字 1个月前

她抬眼看向张廷玉,张廷玉则面含笑意地看着她。

顾怀袖轻轻地叹一声,只道一根绳上的蚂蚱,拴得又更紧了。

浣花已经被吴氏走时候的一句话判了死,顾怀袖却是看向小石方,对着青黛等人一使眼色,却又离开了。

她没对小石方的事情说一句话,可她跟张廷玉离开之后,丫鬟小厮们,包括后面厨房里的厨子们,都上去七手八脚把小石方搀了起来。

往后谁还不明白啊?

石方小师傅根本就是动不得的,看看二少奶奶这发飙的模样,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二少奶奶有这么个独特的“御用厨子”,那就是二少奶奶带到张家来的脸面,动小石方,就是踩二少奶奶的脸。

这不是找死呢吗?

就算是二少奶奶跟老夫人终究不合,她们婆媳斗起来,遭殃的还是下人。

一时间,众人都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打定了主意以后步步小心了。

这边的动静太大,少不得传到大房那边去。

张廷瓒正跟陈氏在屋里说话儿呢,刚刚用了晚饭没多久,就听见外头吵闹起来,一问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老夫人就带着四公子回去了,这会儿人都走了,石方小师傅也没继续跪了,收拾回屋被人看着去了。”

张廷瓒身边的小厮过来报了消息。

他将手里一柄玉如意轻轻放下,却起身道:“这事情,说到底还是四弟身边的浣花那儿起来的,不是这么简单,我去母亲那儿看看。”

“哎……”陈氏拉了他一把,“这是趟浑水,你何必去?”

张廷瓒叹了口气:“我是家里嫡长子,合该我要搭理这些的,你好生养病,我一会儿就回来。”

其实,这也不是全部的原因。

他是怕二弟那边寒了心,这家里几个兄弟,若是离心离德,那就……

唉,先看看去。

张廷瓒叫人提着灯笼,一路往上房去了。

顾怀袖这边回了屋,却是跟张廷玉相对坐在棋盘两边。

两个人都没说话,过了约有一刻多钟,才见阿德回来报。

“二爷、二少奶奶,石方小师傅身上没多大的伤,只是已经开始烧了起来,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

顾怀袖指甲抠进了那炕上方案的雕漆案角,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就是人走到鬼门关上,也给我拉回来!”

阿德心头一凛,又小心翼翼看了自家爷一眼,张廷玉叹气,点了头,挥手让阿德去了。

屋里就剩下这两个人,张廷玉过来搂着她,道:“吉人自有天相……”

“呵……”顾怀袖脸贴着他胸膛,嗤笑,“你也信……”

张廷玉不过是说话安慰她,如今听她反过来讽刺自己,也不多言了。

她纤细的手指,在胸口缎面上打着转,似乎在想什么事。

“你可知道,我说我自己是个心善的人的时候,为什么面不改色,一点也不心虚,不怕老天爷一道雷下来劈死我吗?”

顾怀袖自顾自地一声轻笑,“因为我救过小石方。”

张廷玉沉默,听着她少有的真心话。

“我这人,性子不大好,寡善之人。我仅有仅有的善心,都用到了小石方的身上,谁要动他,不仅仅是踩了我的脸,更是要挖我良心,你说我肯么?”

奇怪的理论,奇怪的顾怀袖。

她说完,又许久不曾言语。

外面雪压下来的声音停了,张廷玉几乎她睡着了,没料想,胸口骤然一疼。

张廷玉低下头,看着顾怀袖在他怀里仰头看他,却用那尖尖细细的食指,点着他心口的位置。

顾怀袖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张二公子,日子已经过成了这样,你还藏得住吗?”

第四十二章 张二故事

这一个问题,可难住张二公子了。

不过他并没有来得及回答的机会,外面忽然有了声音。

“大爷。”

“给大爷请安。”

顾怀袖眉头一皱,却已经坐直了身子,张廷玉正好避过顾怀袖这个问题。

他低眉一瞧她,却见她抿着嘴唇,颇有几分不满。

“我出去一下。”

兄弟之间,总有一些话要说,更何况是他们张家两兄弟?

张廷玉背着手,一步步往外面走,看着似乎很轻松,可后面顾怀袖觉得他脚步很沉。

她见张廷玉走了,原是有一种窥探的想法,想知道兄弟两人要谈谈什么,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就像是她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让别人触碰一样,张廷玉也不一定希望别人对他了解太深。

风从门外进来,很快那门又被丫鬟们掩上,张廷瓒的衣袂翻起来,他抬眼一看,张廷玉已经出来了。

“大哥。”

他喊了一声。

张廷瓒点点头,想要说什么,却先叹了一口气。

“过来说吧,手谈一局?”

外面也摆着棋盘,张廷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兄弟两个人面对面地盘腿坐下,张廷玉执黑先行。

第一子落在天元的位置,是张廷玉一贯的下法。也只有在张廷瓒面前,他下棋会这样不遮掩。

张廷瓒捏着棋子,轻轻扣着桌面:“今儿晚上的事情,我也知道了。”

张廷玉“嗯”了一声,等着张廷瓒落子。

张廷瓒是张家的嫡长子,年纪大了张廷玉不少,几乎是看着他长起来的。

现在张英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张廷瓒也进入詹事府了。眼看着父子两个都在朝中,人人都知道张英有个好儿子叫张廷瓒,很本事。他们桐城张家,后继有人。

可是没有人看得见,张家潜在的危机。

张廷瓒是一个眼光很老辣的人,才识并不逊于自己的父亲。有时候因为身处的位置不一样,因而见着的东西也不相同。所以,张廷瓒在某些地方,想得不如自己父亲深远,看有的地方却了解得很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