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洛映白见霍炳海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上网百度了一下道路竣工的相关新闻。
这种工作对于洛映白来说都是小意思,夏羡宁不喜欢跟陌生人说话,就在旁边闲着,他看上去正襟危坐,神色严肃,就像在开什么学术会议一样,实际上思维早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
自从上班以后,夏羡宁能和洛映白一起坐在这里听着委托人倾诉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他记得第一次洛钊放他们出去独立解决问题的时候,两个人还因为意见不统一差点打起来,最后把委托人给吓跑了。
那时候气呼呼地出来,觉得对方真特么讨厌啊,谁想到后来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竟然会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很多很多呢?
夏羡宁不着痕迹地扫了洛映白一眼,师兄依旧在看着手机屏幕,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垂眸一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霍炳海无所事事,就招呼夏羡宁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啊?来来来,你也吃菜,别客气。”
夏羡宁道:“谢谢。”
他看着霍炳海,一顿,又道:“我是他师弟。”
霍炳海肃然起敬:“原来也是一位大师,哎,那您看我这次的事能不能顺利解决啊?看脸能看出来吗?”
夏羡宁看着他几乎快伸到自己面前的脑袋,淡然道:“最近有什么想吃的,趁早吃吧。”
霍炳海:“……”
这时洛映白突然道:“羡宁,你快看。”
夏羡宁凑过去,接过洛映白递来的手机,洛映白指着屏幕道:“刚才有段视频拍了新修的道路,我截图了,你看看。
霍炳海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夏羡宁翻了两下,只见洛映白刚才浏览新闻网页的时候,已经把把舞阳小区和前面新修的那段路都拍了下来,他仔细一看,顿时发现了不对:“弯弓直箭煞?”
这条小区之前新修的路呈半弧形,凸出的位置正好对着小区的大门,正是风水学上所讲的“弯弓直箭煞”,主官司纠缠和血光之灾,虽然这条路对着的是整个小区而非而人家,无形中会把煞气分散一些,但是如果碰上命格不好的人,也很容易出事。
除此之外,更倒霉的是这路的另一边还有一根电线杆孤零零地立在那里,跟小区的大门遥遥相对,这样一来弓箭俱全,正是一箭穿心的兆头,易造成意外的伤灾,夏羡宁光看着这张照片,甚至就能感觉到整个小区上空隐隐凝滞的煞气。
“没错。弯弓直箭屋前过,居家常临大奇祸。”
洛映白道:“按理说这种大工程动工之前都应该找风水师看过了才对,真是的,居然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也是我当时惦记着别的事,没注意。”
“说着说着,怎么突然就怪起来你自己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夏羡宁沉吟道,“这事不小,我得联系一下政府负责人。”
霍炳海听见他们的话,不由瞪大了眼睛,却又不知道怎么插嘴。
夏羡宁暂时没空跟他解释,一边说一边又向前翻了几张洛映白的相册,原本是想把周围的地势地貌看的再清楚点,找找补救的方法,结果赫然见到自己头戴小花趴在桌子上的照片。
夏羡宁:“……”
洛映白干笑了几声,连忙一把将手机抢了回去。
夏羡宁:“……你给我删了。”
洛映白:“我不删,就不删,来啊,打死我啊!”
夏羡宁作势抬手,洛映白笑着抱他的胳膊,霍炳海实在忍不住了:“咳咳。”
洛映白这才反应过来:“啊,不好意思啊,把你忘了……”
他转头跟夏羡宁说:“对了,这件事是霍先生委托的哦。”
夏羡宁悠然道:“又不是委托我。”
霍炳海:“……两位大师,我们家还有救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夏羡宁对他有股微妙的敌意。
“霍先生,刚才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
洛映白把自己的手机抢回来,转向霍炳海道:“目前你家人的病和家里的怪事正与这个工程有关。门前修路造成了反弓直箭煞,以致于小区中怨气横生,令尊作为直接的承包人,难免受到牵连。”
他没说的是,这次工程的决策者估计更惨,现在下不下得了床都难说,这方面只能交给夏羡宁解决了。
霍炳海刚才听的一知半解,洛映白这么一说他才完全明白了,感觉心都凉了半截:“那要把这事解决,是不是得拆路啊?就算我冒着进局子的风险把这路给拆了,那也得拆好几天吧?人死了都能凉了!”
洛映白道:“别激动别悲观,还没到卖命救爹娘的程度,你最近多做几件善事,广捐善款,然后把这几张符分别放在房门、枕下,剩下的事由我们来处理。”
现在反弓直箭煞已经形成,拆路是下下之策,最好的是在旁边利用各种植物和建筑摆成阵法,化解煞气,这对于他和夏羡宁来说都不难。
霍炳海双手把符接过去,感激地反复道谢,又请洛映白把银行卡号写给他,感激道:“洛大师你先救我一条命,现在又帮我们全家解决了这个大难题,我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感激您好了。那一点钱就是小小的心意,我知道您也不在乎,以后有什么事洛大师尽管吩咐啊!”
洛映白道:“啊,目前确实有一件事……你回去,不会再写微博文章,感谢我了吧?”
霍炳海激动道:“您想看,我写十篇也行!”
“不用了不用了。”洛映白连忙道,“心意到了就好,写那么多我怕累着你。”
霍炳海诚恳地说:“洛大师善解人意,我真的特别欣赏您,咱们以后一定常来常往,多多交流啊。”
夏羡宁的眉毛都要挑到天上去了,洛映白干笑道:“好的,好的。”
这句话刚刚说完,洛映白忽然觉得自己的手机在掌心中震动了一下,他心里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当时也没提,送走了霍炳海之后迅速划亮屏幕看了一眼。
夏羡宁本来有别的话要说,看见他的动作,也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怎么?”
洛映白脸色莫测,盯着屏幕看了片刻,一扬手把手机扔给了夏羡宁。
夏羡宁稳稳接住,放到眼前一看,发现正是沉寂已久的红字评论再次出现。
Yuuuuuch:白哥哥瞎算卦 我没有死,我真的没有死!我不想去坟地,不想被活埋!每天晚上都会经历同样的事,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谁来救救我啊!
洛映白将微博念了出来,夏羡宁皱了皱眉:“信息太少。”
既然求助者说的是“每天晚上都会经历同样的事”,那么发送微博的时间就已经没有意义了,而最重要的地点和个人信息她却一点都没有透露出来,这让人根本无从查起。
洛映白却道:“不用别的,肯定是舞阳小区,我知道大致是谁。”
这么长时间了,他已经摸透了微博的特性,微博不会无缘无故给他寻找救助者,那些能够让发来评论的肯定是洛映白见过的人,或者出现在过他近期的生活坏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