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韵文仰起头,看着陶蓉蓉,道:“舅妈,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太可恶了?”
陶蓉蓉挑眉,摸了摸杨韵文的脸颊,道:“这些事,韵文就别操心了。如果你师兄当真无辜,日后定然能出人头地的。”
杨韵文立刻点头:“师兄一定是无辜的。”
陶蓉蓉扑哧一笑,又劝了他一会儿,方才将他劝得安静了下来,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等杨韵文一走,陶蓉蓉方才神色平静地招手叫了秋意过来,让她下了去请了大管事,将杨韵文那个叫做钟广明的师兄接过来。自己却写了帖子送入宫中求见。
等这些事并家中的事务都忙完,洛成也就回来了,脸上神色不渝,似乎有些不快。
陶蓉蓉见了,赶紧上前,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洛成回神,连忙说不曾,停了一停,道:“只是听人说了一些事,心中有些不快。”
陶蓉蓉笑道:“不妨说来听听?若是有什么事,两个人说着说着,说不得也就解决了。”
洛成只是笑,伸手揽了她在自己膝上坐了,埋头在她脖颈处,闷闷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好生养胎就是了。”见他不肯说,陶蓉蓉也就不多问,只是将今日杨韵文的事情说了,道:“如今还要你去多加安抚才是。这孩子平日里从不让我们多费心,如今正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洛成嗤笑,抱着陶蓉蓉道:“娘子但有所言,莫敢不从。”这样说着,看时间也是不早,两人摆了饭,洛成自去寻杨韵文说话。
陶蓉蓉散了头发,丫鬟过来给她捏了捏松快松快,秋意就进来了,说大管事已经将那钟广明接了过来,安置在客房当中了。
陶蓉蓉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直接让人去杨韵文那里给洛成传了信。
洛成接到消息,心中暗叹,将杨韵文一同带了过去。那钟广明虽说跟着大管事派去的人过来了,可心里面却正是惶惶不安的时候。陡然一见杨韵文,心里面就是一松。
等见到跟着杨韵文进来的人,虽说不是那等熊妖狐别,可也看得出的是武人,心里面顿时又是一紧。
“学生见过……这位先生。”也不知道与来人如何称呼,他这样含糊地叫了一声,就听杨韵文欢快道:“师兄,师兄,这是我舅舅。”
钟广明对杨韵文的身世并不太了解,可平日里聊天,也知道他舅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时之间紧张迷惑又纠结。
洛成见了,就是一笑,道:“既然是韵文的师兄,也不必客气了。先坐吧。”
说罢,自己先找了地方坐下。杨韵文爬到洛成身边坐了,等钟广明也坐了之后,眨着眼道:“师兄,舅舅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洛成敲了敲他的头,他立刻安静下来,一双眼睛却依旧亮闪闪。钟广明心中不安,听了杨韵文所言,却只是苦笑。虽然当初是热血上了头听了那人的说辞就过来了,可钟广明也是知道,科考舞弊这种事,向来牵涉极广,哪里又是自己能掺和进去的。
他今年不能继续考,已经垂头丧气等待将来再来。如今听杨韵文这样一说,下意识看了一眼洛成,只觉得是杨韵文安慰自己。
洛成将他的怀疑看在眼中,只是含笑说了说自己的身份,等对方悚然起立准备行礼的时候,抬手制止了对方:“你的事,也是机缘巧合。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如今既然是知道,总要有个说法。只是你也知道,科考一事牵连重大,也不能单凭你一言就闹起来,如今定然是要多方调查取证的。将来若是当真闹起来,也免不了要让你上堂作证。”
钟广明咬牙正要说什么,就听洛成说:“如此可能恶了那些读书人,可却是能入了陛下的眼。”
钟广明立刻就闭了嘴。
若是能入了陛下的眼,日后只要能踏上仕途,就是前途光明。他心中挣扎许久,最终一咬牙,应许下来。等洛成打发了杨韵文回去,钟广明留了洛成,又主动说出许多细节来。
两人忙到后半夜,洛成方才将厚厚的资料交给了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大管事。原本想回陶蓉蓉的院子,只是想着陶蓉蓉此时也多半睡了,自己过去打扰了也是不好,于是一转头,去了外院的书房。
在书房坐下,让人取了热水过来泡脚,洛成想着这件事,总觉得这事情,似乎太过凑巧,好像是送到自己身上来的一样。
这般想了许久,他方才带着重重心事睡了。
陶蓉蓉一早起来,就知道洛成昨夜自己在外院睡了。不甚在意地梳妆打扮,然后用过早饭,又去外面走了两圈之后,她方才得了准信,陶永安答应见她。
赶紧重新梳妆之后,陶蓉蓉入了宫去。
进了书房,却见洛成也在那里,两人目光一对视,陶蓉蓉就看出洛成眼中的肃穆来,当下心中惶惶,对着陶永安脱口而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陶永安一怔,旋即大笑:“是蓉蓉你要入宫来见朕,如今却问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陶蓉蓉回神,脸颊一红,道:“皇兄休要取笑于我了。”这样说了一句之后,她方才道:“夫君在此,想来昨日发生的事情已经是与皇兄你说了。我过来,不过是想问问皇兄,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皇兄你有意纵容,才闹到这样的地步?”
陶永安听她这样问,表情微微一滞,随即莞尔:“蓉蓉为何会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