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不识把戎公主往榻上一扔:“来了老子这里,老子说了算!”
戎公主被扔在榻上,屁股摔得极疼,但她立即重整旗鼓,再次扑向典不识,这次却被典不识一把抓住了喉咙。
“……”戎公主呼吸不畅,渐渐地,她眼中的情欲消散了,一点一点地化成愤恨,眼角的魅意也随之变成了狰狞,她恶狠狠地瞪着典不识。
典不识嘿嘿地笑了一声,随即放开了戎公主的束缚,她跌落下去,捂着喉咙气喘吁吁地喘气。典不识道:“……我小时候在山上打猎的时候,野狼的神色,和你很像。我既知如何捕猎,所以你也逃不出去。”
说着,典不识从怀中拿出仇牧送的小瓶,一手捏起戎公主的下巴便灌了下去。
第136章
两个时辰过后,前来商讨如何交换田榕的使者走了一拨又一拨,他们带着使命而来,却都在帐门外停住了脚步。里面不断传来戎公主呻吟声,使者们僵着脸听了片刻后,都心领神会地默默地离开了,于是两个时辰的约定被延伸到一夜,然后又由一夜变成了一日,一日又变成了两日……从帐外依稀听去……戎公主的声音仿佛从奔放变得嘶哑,从高亢变得沉默。
中间典不识休息了数次,最终搂着早已奄奄一息的戎公主问道:“……你……呼……还行罢?”
戎公主翻着白眼,舌头仿佛不受控制地搭在唇边,张着嘴唇,只剩进气与出气了。她全身痉挛般地颤抖着,似乎听见了典不识的话,转过头来,看了典不识一眼,又一撇头迷糊了过去。
典不识拍打着她的脸:“……喂!”
没有反应,典不识拿了手边的酒,拧开盖子,泼了上去。
戎公主咳嗽了起来,进而急剧地喘息,她的眼珠归了位,继而用力抓住了典不识的手臂,仿佛用尽最后的力气沙哑地说:“……再……再来……”
……逍遥的时光过得飞快,可在渔阳郡备战的众人可就没有这么多悠闲了。五日的期限已到,左贤王从硕方拔寨前行,十万骑兵浩浩荡荡地南下。
渔阳这边,铁浮屠日夜训练,初具战力,如今已经在平原上拉开了架势……
这一战,是古骜出戎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劲敌。不仅是渔阳、汉中、上郡翘首以盼此战的结果;天下五王与朝廷,也都派出了无数探子,游走在北地的草原之上,希望能得到此战最新的消息。
左贤王獾狁,亦曾是中原的废太子,如今正骑在马上,他穿着戎人的骑射皮甲皮袍,指着天尽头那若隐若现的阴影,对左右道:“前面,就是渔阳城了罢!”
“禀王爷,正是!”
左贤王笑道:“中原人如此不自量力,竟敢偷袭二城。如今悔之晚矣!谈笑之间,吾可令彼皆成粉末!”
左右道:“……中原连匹像样的马都没有,如何能敌王爷铁骑?更何况到时候此战大捷,王爷威震家邦,众望所归,各部推举,从今以后,定唯王爷马首是瞻,哪里还有那个躲在后面的獾狄什么事。”
左贤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稀薄的胡子:“你倒是知道我的心。此战,不仅要胜,更重要的是,扬名立威。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便是不懂这个道理啊。”
左右有人道:“他哪里比得上王爷您?”
又有人道:“他别说比不上王爷您,就是这草原上的一条狼,他也比不上。狼闻到血腥味至少会凑到跟前闻闻,可他一听说有中原人打进来了,便与王爷休战,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怯懦之人。”
还有人道:“也多亏公主从中周旋,达成停战之议……倒是公主也站在王爷您这边呢。”
左贤王哈哈一笑,快马一鞭,继续带着人马朝前奔去。视域中,渔阳城的轮廓越来越明晰了起来,草原上并没有山丘,可是千年古城渔阳却因特殊的位置,兵家必争,而在历朝历代的变迁岁月里,四周形成人为的土坡,比周围的平坦的草原略高一些。
渔阳城,就在这高地之上,从远处看去,好似镶嵌在天边一般。
距离越来越近,渔阳城历历地展现在了奔袭而来的戎骑兵眼中。只见城外早已布好了步兵战阵,约莫望去,但见黑压压的一片,兵士们身后的战旗上,皆书了一个‘古’字。
中原士兵们一个个都拿着盾牌,排成了一个方形。
在最前的一排中,盾牌被插在地上,盾牌间的缝隙中,露出一杆杆长枪。而排在后面的中原士兵,则是将盾牌顶在了头上,整个战阵仿佛一个被盾牌包围住的堡垒一般。
看到这一幕的戎人将领们,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有些轻蔑地笑了。
——相比于骑兵疾驰疆场,扬起漫天的黄沙……那布在渔阳郡城城门前四正方圆的战阵,简直显得又羸弱,又孤单。
当年上郡太守怀劲松那样强悍的步兵,遇到了草原上的骑兵都如山倒一般败退,这个小小的战阵,又算什么?那阳光下一动不动的样子,简直就如笑话一般!
戎人骑兵中群情激奋起来,在左贤王一声号令之下,所有的马匹都加快了步伐!
他们要冲杀!冲杀!冲杀!
他们在疾驰的马上弯弓搭箭,一时间,羽箭如雨般纷纷落下,在天空中划出弧度,向那步兵战阵飞去!
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的时候,忽然大地响了起来,草原仿佛在轰鸣!那是急促而又密集的马蹄声,仿佛就在不远!相比于戎骑兵马蹄声的零落分散,这些传来的声音却轰轰隆隆,整齐划一,仿佛摇动着天地。
整个渔阳城的城墙两侧,扬起了冲天的沙尘!
那声音越来越近!那是什么?那是什么?
只见黄沙尽处,忽然从戎骑兵的两侧杀出了两队不知为何物的巨怪,一下子便从侧翼将戎骑兵从两侧懒腰截断!
有人回过神来!那从黄沙中冲出的不是别的……却是一匹一匹在黄沙间仿佛看不见尽头的马匹!它们蒙着眼,穿着铠甲……
对,并没有看错!
是马匹穿着铠甲……
可等看清了,那穿着铠甲的马阵,早已将自己的马撞翻,那从黄沙中伸出的刀刃,也已经刺入自己的胸膛!
在被铁浮屠隔断、冲散的戎骑兵前部正混乱中,忽起几声急促的鼓声长鸣,那原本不起眼的步兵仿佛收到了指令般,忽然脱下了它顶着盾牌的伪装——露出的,是每组六人的怀家阵法……
每一个落单的骑兵都被迅速地消灭,而两翼的铁浮屠又不断地冲击着戎人骑兵的队伍……
喊杀声天昏地暗,金戈白骨,地动山摇,血流成河!
左贤王在乱中摇旗大喊道:“我们误中了奸计,撤!撤!”
可是哪里又来得及?虞君樊此时正立在城头的观战台上,早已等候多时,一只羽箭搭上了指尖,箭飞了出去,直中了左贤王坐下马匹的眼睛,那马痛苦地长嘶一声,扬起了前蹄,第二箭随之而到,左贤王避之不及,中了左肩,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好剑法,”怀歆在旁击掌赞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第137章
虞君樊看着左贤王跌下马,立即有怀家战阵之人将其拖入阵中,这才转过脸来,对怀歆微笑道:“匹夫之勇,不及怀公子铁浮屠妙计。”
怀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城下漫起的血腥,只见战场上一片混乱,铁浮屠反复地冲杀,无情地碾压着单枪匹马的戎人骑兵。
那原本被北地民族引以为豪的冲击力,在铁浮屠面前荡然无存……
无言地看着战场半晌,怀歆的目光中渐渐染上一层血色,他仿佛梦呓般地说:
“虞太守万莫过谦,若不是虞太守大义,与汉王同赴北地,哪有我怀歆收复先祖故土之机。”说着怀歆顿了一下,望向虞君樊:“虞太守之恩,怀歆铭记在心。”
“天下大义,君樊不敢有私。”
“——报!我部生擒左贤王!”正在这时,一个满脸血污的兵士气喘吁吁地背着剑上了城墙,如是报道。
怀歆道:“好!带上来!”又道:“等等,报了汉王了么?”
“尚未。”
怀歆道:“赶紧去报汉王,等汉王定夺!”
“是!”
开春胜利的战报如春雨一般洒遍了四海每一个角落,戎人十万铁骑败于渔阳城下,左贤王被汉军生擒,汉军缴获战马六万匹、俘虏五千人、刀剑盔甲不计其数,甚至连左贤王军一路上跟在身后不远处作为补给的羊群,亦被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