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决定。”

叶禾微一口喝光了热奶茶，飞快地往楼上跑，打开电脑打开游戏机，开始补习前的最后的狂欢。

第二天，因为前一天玩得太嗨，以至于连觉都没有睡多久的叶禾微一脸阴沉的起了床，默不作声地散发着起床气，他一句话也不说，沉默地吃完了早饭，带上了书包，坐进了车子里，连白虎都没有揉。直到到了程立行的家门口，这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他出门之后，福伯就打了电话过来，算好了过来路上要花费的时间，所以程立行一早就在小区门口等着他了。

一见车子停下，他便立刻走了过来，帮叶禾微拉开车门，帮他拿书包，提袋子，一边笑着带着他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我爸妈都去上班了，家里只有我奶奶。不过我和他们说了你要来的事情，他们说晚上会早点回来，我妈说要给你做好吃的，你有没有想吃的菜？”

叶禾微沉默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了睿睿小朋友和他念叨过的，妈妈做的红烧肉。

“红烧肉。”

“就只有这个吗？”

“嗯。”

程立行惊奇：“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吃大肉。”

平日里在学校的时候，他们都是一块儿吃饭的，程立行也见识过了小少爷的挑食，太油腻的不吃，太清淡的不吃，嗜好重油重辣，却又十分挑剔，酸甜苦辣咸唯独最爱甜口，每回他去帮忙打饭的时候，都要纠结很久。

叶禾微摸了摸鼻子，什么也没有说。

到了程家，一进门，程奶奶又从口袋里掏糖递给他，叶禾微全数接了，这回他没有放进兜里，而是直接剥开塞进了嘴巴里。浓郁的奶香充满了整个口腔，不是什么昂贵的糖果，没一会儿便觉得甜得发腻，可叶禾微也没吐掉，含在嘴里直到化完了为止。

程立行有单独的房间，不大，只塞得下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书柜，还有一个衣柜，别的就什么都没有了，两个人进去之后便觉得拥挤。

“这儿环境没有你家好。”程立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我把我小学的课本找出来了，我列了知识点，昨晚也出了一张卷子，你拿去做做看。”

叶禾微没有反驳，他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随手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便埋头对着卷子苦思冥想起来。

程立行没有在意，随手拿起自己放在床头的课本便看了起来。

这次叶禾微没有像上次一样，胡乱填了选择题的答案便交上去，而是认认真真从第一道题目开始就思考起来，因此还废了不少功夫。

怎么说他也活了千八百年，就连现在也是一个高中生，若是连这点小学程度的题目都做不出来，岂不是丢了他堂堂大魔尊的面子？！

出于这么一点不好和人说的关于面子方面的烦恼，当程立行从复习之中回过神来抬头时，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他看看手表，又看了一眼仍在埋头苦干的叶禾微。

“做不出来也没有关系，本来就是给你补习的。”程立行安抚道。

小少爷苦大仇深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才不情愿地放下了笔。

虽说笔是放下了，可试卷却无论如何也不敢交出去。

“怎么了？”程立行纳闷：“难道又是空白？”

当然不是了！怎么说也只是小学程度的试卷，他可是个高中生了，怎么可能还将所有题目都空着！

叶禾微扭扭捏捏，犹豫许久，才总算是把试卷交了出去。

程立行接过来一看，虽然没有空着全部，可也只写了一半而已。

他讶异地眨了眨眼，为小少爷的知识水平吃惊，正要抬头询问，便看见小少爷鼓着腮帮子一脸凶巴巴地瞪视着他，似乎是害怕他问出某个问题一样……程立行笑了笑，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红笔，一言不发地改了起来。

叶禾微这才长舒一口气。

程立行改得很快，刷刷几下便得出了结果，等试卷再传到他手中的时候，叶禾微又沉默了。他盯着上面几个大红叉叉看了许久，忽然愤愤地将试卷揉成了一团。

“大不了我去把答案买一份回来。”叶禾微咬牙切齿地道：“什么期末考……管他去死。”

程立行觉得好笑，任由他将愤愤地发泄了一通，才摊开了小学数学的课本。他的所有课本都还保存的十分完好，为了给叶禾微补习，还特地拿出去晒过，也没有太大的灰尘味。

纵使叶禾微如何不情愿，他的补课生涯可开始了。

程立行虽然听他的话，可该心狠的地方就绝对不会手软，说给他补课多久，就给他补课多久，连偶尔思想开小差都会被发现，叶禾微苦不堪言，偏偏他又是自己送上了门来，更是连咒骂的理由都没有。

两人补了一早上，指针滴答滴答转了两个圈，外面的程奶奶才笑眯眯地敲门：“小行啊，别在屋子里面待太久，带你的朋友去外面玩玩。”

还不等程立行回应，叶禾微便立刻眼前一亮，扬声应道：“好的，奶奶。”

程立行：“……”

程奶奶又摸索摸索地走了。走之前，她生怕程立行会阳奉阴违，又着重重复了无数次，听上去很不放心的模样。

看着叶禾微得意洋洋的样子，程立行也只好合上了课本，起身站了起来。

“这附近没有什么好玩的。”出门时，程立行给他打预防针；“我们就在外面散散步，然后就回来继续学习。”

叶禾微哪里管他。

一出程家，一接触到外面的阳光，他便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不用再被小学题目包围，叶禾微只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精气神都好得不得了。

就算只是无聊的散步，他也不想立刻回去重新被小学题目给包围。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拖着程立行慢慢的走。

“我从小就在这儿长大，这儿的房租便宜，因此我们也在这住了很多年了。”程立行慢吞吞地说：“我以后大学会考到外地去，就留我爸妈和我奶奶在这儿，还挺不放心的，你知道，我奶奶眼睛不好，而我爸妈平时又忙着上班，照顾不了她。”只有请看护，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是隔壁的邻居带着她出门，程奶奶平时也都是在家中，哪儿也不去，就等着孙子和儿子儿媳回来，平时程立行放学之后也会牵着她四处走，陪她说说话，等程立行一走，程奶奶就更加无聊了。

可虽然是这么说，程立行仍然是要离开的。

“外面的大学教学质量好，我们市里没什么好大学，反正都是要离开的，不如去个更好的地方。”程立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也勾了起来。“等我毕业以后，就赚钱买个大房子，把我奶奶和我爸妈都接过去。”

自己的房子，到底是比租来的有归属感。

叶禾微听在耳朵里，一声不吭。

“那你呢？你以后要去做什么？”程立行转头看他：“要去做你的修真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