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亦是一笑。
大皇子:死老四,跟傻X五穿一条裤子的,一样不是好东西!
五皇子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帝都的好消息。允许闽地建海港的圣旨一到,闽地上下一派欢腾,连一向有些不赞同的唐总督一面恭喜五皇子,一面道,“王爷见识,远胜老臣。”私下叮嘱小儿子,好生跟着李九江干。儿子多了,各有各的前程,他这小儿子,因是老来子,一向娇惯,念书不怎么成,好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儿子处事还差不离,五皇子点名要的,他也就叫儿子去藩王府当差了。
小唐听他爹这话,不禁道,“我老早就劝您老跟着王爷走,您老非一根筋,看吧,王爷这港定要建的。”
就这事儿,老唐不是不后悔没早些支持五皇子,偏生小儿子来揭老子的疮疤,你说把老唐气的,将脸一板,“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训老子了!就是欠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唐气呼呼地,“随便你吧,不识好人心。”
老唐真就火了,上辈子不修,有儿子骂他是狗,抄起个啥就要开揍,小唐一溜烟跑没影了。到藩王府找师傅李九江谈心,“师傅,我觉着,我爹一点儿不理解我。”师傅啥的,是小唐自己认的,他觉着李九江比教过他的先生们都有本事,就认了李九江做师傅。
李九江道,“你爹为你愁的胡子都白了,还不理解你,捶你一顿,你就理解你爹了。”
小唐道,“一点儿不听人劝,我略说几句实在话,就吹胡子瞪眼。”
李九江问,“你说啥了?”
“我说他老人家不识好人心。”
李九江:……生儿子有啥用啊!
李九江抽他后脑一记,“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要秋闱,今天的功课做了没?拿过来!”
“我那就随口一说。”小唐去拿功课,又与李九江道,“师傅,我觉着,你也不理解我了。”
李九江叹,“其实这也不怪你,这是一种病啊?”
小唐忙问,“师傅,什么病?”
“皮痒的病。”
小唐:……
总之,海港修建的事确定下来,闽地上下都是一阵欢腾。
接着,李九江就带着小唐同张长史筹备起海票竟价的事来,甭看小唐有时脑子像少根筋似的,当初李九江要他过来也有李九江的考量,这小子念书一般,做事还靠谱,除了五皇子家的几位郎,小唐在闽地衙内里也数得着的。
唐总督一直为这个小儿子发愁,可人家小唐,但凡李九江交待点儿事儿,一向是一丝不苟的完成啊。就是把事做完后,那种昂着翘属的模样有些不雅……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小唐超凡的成就感作祟。
其实还有一样,小唐心大,人也活泼,不是那种战战兢兢的性子,在五皇子面前也很大方,半点儿不拘谨。五皇子就挺喜欢他,小唐就负责给五皇子解释竟价会场的安排,“凡进门儿的,先交一万银子押金。座次不同,价位也不同,不然那些商家总是唧歪,什么你的位子偏啦,他的位子正啦,唧歪起来比女人还啰嗦。我就想的这法子,谁想要好座次,出高价。有这些钱,会场布置还有富余。”小唐道,“这会场一共花了三千银子,剩下了七万多,待竟价结束,我再汇总给王爷个具体数。”
五皇子笑眯眯地,“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小唐立刻一脸喜色,唐总督唇角抽抽地,“王爷你可别夸他,他禁不得夸。”
“本王说的是实在话。”五皇子笑,“跟我说说,来的都有哪些商家?”
小唐如数家珍,一共三十六家商贾,竟个个儿都记得,还能说说这些商家的趣事,五皇子就真心觉着小唐不赖了。
五皇子看小唐比看老唐都顺眼了,道,“不错不错,小唐是个用心办事的。”
小唐悄悄朝他爹眨眼,看儿子这蠢样,老唐恨不能自戳双目,唉呀,我怎么生出这么个傻儿子哟。
五皇子对小唐道,“这会场留着,海票竟价后,还有建海港的事儿要用。”
“成。”小唐道,“我先张榜出去,得叫他们做木材、石材的商家准备好。”
五皇子身边,除了老成如唐总督这样的老狐狸,闷头做事这样的苏巡抚,再有就是李九江柳扶风这样智计过人,小唐这般活泼可爱的,还是头一遭见,五皇子着实喜欢,摸摸他头,“走,跟我一道用饭去。”
“谢王爷恩典。我听小五说,王爷府上的饭菜好吃的很。”他侄子小五郎是五皇子家大郎的伴读。
五皇子哈哈笑,“那你多吃点儿。”
“诶,我听王爷的。”
唐总督跟在五皇子身畔,还得装作面无表情的接受诸同僚的目视,大家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唉哟喂,唐总督,你儿子跟你可不大一样啊。
唐总督:……
☆、第213章 形势~~~~~
待海票的竟价会结束,江行云先行去王府回禀竟价结果,李九江带着小唐招呼着忙了这些天的大小官员去酒楼吃酒。
五皇子谢莫如听到竟价的结果都露出笑意,五皇子道,“江姑娘也辛苦了,坐,吃水果。”
五皇子对江行云一向很客气,一则江行云辣手,这是五皇子曾眼见过的;二则五皇子也注意自己的身份,江行云是个能做事的,也是他媳妇的闺蜜,五皇子不是个随意的性子,男女有别,故此五皇子一向郑重。如今这般喜形于色,倒是少见。江行云笑,“谢殿下。”
接着,江行云大致说出竟价的事,“咱们准备的时间长,竟价也就半日。倒是不竟价不知道,这些商贾可真肥。”
谢莫如笑,“可见海贸利润,不同寻常。”
五皇子深以为然。
大家说会儿话,谢莫如就让江行云回去休息了。这些天江行云也忙的够呛,很该好生歇一歇。
江行云还能歇几天,徐黄两家可是忙得不可开交,商贾的审核是他们做的,担保也是他们担保,现在这些竟价成功的商贾,有些银钱不凑手的,这两家还有放贷业务,故而一时忙的脚不沾地。
其实,开银号的也不只徐黄两家,但在诸多银号中,江行云独选中这两家,这两家也未辜负江行云的眼光,三天之内,银钱入库。
张长史亲自去银库那里监督,直待银箱全都抬了进去,张长史笑眯眯的过去同苏巡抚交割清楚。建海港属于政务,这些修海港的银子,当然得给苏巡抚过目。
苏巡抚亦是高兴,道,“有劳长史了。”
“岂敢,我分内之事。”张长史笑,“能在闽地建一座港口,我这一辈子,也算没白活。”
“张长史正当壮年,真正营建港口,还得请长史与我一并监督……这工程上的事儿,最不能轻忽。”苏巡抚觉着,闽王这么痛快的将第一年的建设用银给巡抚衙门送了来,苏巡抚不是不开眼的人,建海港不是小事,自然要同藩王府商量的。张长史又是跟闽王最早的长史,于藩王府中向有地位,苏巡抚也喜欢张长史这位老实人,觉着要做事就得张长史这样的。
张长史同苏巡抚打交道的时间长了,倒也不客气,俩人坐下就说起建海港的事来。百姓出工一天多少钱,每天干多长时间,每餐供给多少,这些都得考虑。
闽地一派欣欣向荣,段四海的使者宁致远第二次来到闽安城。
宁致远此次来,先是对闽州港的修建表示了祝贺,二则宁致远再次给谢莫如带了封段四海的信。谢莫如看过这封信后,笑道,“多谢你们段大人的关心。”
“我家大人说的事……”宁致远对谢莫如挺有好感,主要是谢莫如人品行事,世所罕见。而且,说的话皆是光明正大之言,极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谢莫如沉默片刻,方缓缓开口,道,“致远,你应该知道,我在帝都,常因出身受到诘难。”
宁致远立刻道,“如果王妃担心保密措施,请王妃放心,我一定全权安排妥当。”
“不是这个。”谢莫如摆一摆手,“我少时出门,便不断有人在我面前提及方家或辅圣旧事,但其实,我小时候,从未听母族的人说起过他们。我十岁的时候,才听二叔说起,方知晓我的外家是谁。”
“那些在我面前提及方家旧事的人,或者以为我会对此念念不忘,但其实并不是如此。他们过逝时,我还没出生,我听到的,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我对他们,其实没有特别深刻的感情。所以,我实在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喜欢用他们的揣测来推断我。这样的人,我与他们说,他们也不会明白。”谢莫如道,“致远你不同,我知致远你当初定也有一段苦衷,但如果你心心念念计较于这段苦衷,想是不会有今日的宁致远。”
“王妃的意思是?”
“那些旧事,我从未放在心上。我曾对陛下说过,不论方家事还是辅圣功过,无非是权柄争夺,何偿又能分出对错?这话,我既然敢对陛下说,也不介意对你说。你告诉你们段大人吧,我很高兴看到你们有今日,你们不容易,我也不容易。我们的路不同,凡事,你们自当为自己考虑。而我,也有我的立场所在。我不会偷偷摸摸的去见任何人,如果他希望与我见面,他可以过来,或者,以后光明正大相见。”谢莫如道,“我回一封信,你带给你们大人吧。”
宁致远也没法子。
谢莫如写了回信,宁致远便回去了。
五皇子实在烦死这帮子海匪了,每次过来都要见他媳妇是怎么回事啊!偏生现在还不能与海匪翻脸,宁致远一走,五皇子就遛遛哒哒的过来了。
谢莫如将段四海的信交给五皇子,五皇子一见这信,也顾不得烦海匪,实在是这信上的内容,段四海提醒谢莫如,你这海港一建,必与靖江有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