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怎么办?
元光宗想了又想,一个大胆的主意开始浮现在他脑海里。
“你在想什么?”见身上的男人定住不动,惠儿忍不住问道。
“在想什么?”元光宗回过神,察觉到对方正在他胸前暧昧地画圈,脸上的表情立时变成了淫亵。“我在想,怎么能让你更加欲仙欲死!”说着,他往前挺胯,很快就听到了销魂的嘤咛。
“轻……轻点……”惠儿低声求饶,两条腿却主动攀上了元光宗的腰。
这一团糜烂生活,只是听墙角的公孙问之都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那叫一个恶心!早知道就不和卢阳明换监听二房的工作了……这二房里外,怕是全都烂透了吧?要不是元光耀一力撑着,元府还能维持到现在?
元光耀到底是怎样的好脾气,才能忍着这些渣滓啊!便是分家,也太便宜那些人了!真是,他得回去和殿下说,这一票人必须全部打理干净,不然以后有的受!
好一阵逍遥快活之后,时间差不多,元光宗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起来。
“你要不要洗个澡再走?”惠儿见元光宗起身,便提醒了一句。
元光宗自顾自地系腰带,闻言给了床上的人一个“你放心”的笑容。“没关系,我夜里自己睡,没人会闻到我身上的味。”
刚才在床第之间,惠儿已经听元光宗说了节夫人作死把自己作进去的事情。当然,是节选版本,因为在这节骨眼上,元光宗当然不会告诉她元府分家这种事。
“你夫人呢?”虽然心中一阵窃喜,但惠儿还是哀怨地问了一句。
“说的什么话?”元光宗反问,“我夫人不就是你吗?”
惠儿脸一红。“谁说的?”她作势要用枕头扔元光宗,但刚抬起半个身体,又嘤地一声软倒下去。“人家的腰……”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现在可给我好好休息。”元光宗赶忙上前扶她躺好,“养着身子,其他的事情,自有我去做,嗯?”
好说歹说,元光宗终于哄好了惠儿,转身从后门离开了。当然,在出门前,他先遣人看了看外头的情况,确认无误后才露头。
以前,为了没有随身侍从这种事,元光宗总觉得自己失了派头。勾搭上惠儿以后,他又觉得真是再好不过——不然他去风流快活,其他人就能从他侍从的去向判断他在哪里了!真要做点什么,还是一个人容易掩饰!
这么想着的元光宗在小巷里拐了几个弯,转到县衙附近的大街上,再装作自己刚下班的模样回元府去。
因为心里惦记着一些东西,所以在进门后,元光宗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老夫人。好巧不巧,老夫人又在发作水红。
“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养你何用?”老夫人指着跪着的人的鼻子骂道,“明天就去别院,把水碧给我叫回来!”
“那账本……”水红犹豫地问。
这一下正捅了马蜂窝。“你还敢说账本?”老夫人气咻咻道,“分家的契约字都签了,账本还有什么用?要不然你告诉我,你能把契约也烧了?”
这话水红当然不敢说。且不说她敢不敢做,事实上根本做不到!瞧元光耀今日雷厉风行的样子,哪里还会不防着他们对账本和契约打的主意?
想到这里,水红只能应了:“是,婢子明日一早就去。”
老夫人也骂得累了,便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人下去。等屋子里只剩两人时,她才问元光宗:“老二,你怎么来了?”
“母亲,您消消气。”元光宗观颜察色,很聪明地上前给老夫人顺气。“和个小贱蹄子生什么气?白瞎了您自己的心情。”
这话说得中听,老夫人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
接着,两个人又说了些家常,无非是突然紧缩的经济问题。老夫人这回留了个心思,磨了一盏茶功夫,她才拿出一张同样的飞钱:“母亲手里也没什么东西,这钱你暂且拿着,贴补家用。”
如果说元光进拿到十贯钱时非常满意的话,元光宗则恰恰相反。在他眼里,十贯钱,也就勉强给惠儿买个稍微好些的簪子,距离娶亲远远不够!
但这话显然不能直说。元光宗眼睛转了转,立时就想到了一招以退为进:“母亲,我怎么好意思拿您的钱呢?”说着,他就把飞钱塞了回去。
每个儿子十贯钱是老夫人计划好的事情,她也确实不差这十贯钱,现在一听就板起了脸。“你这是和娘生分了吗?”
“当然不!”
“那不然,是嫌我给的少?”
这倒确实是。但面上,元光宗只拼命摇头。“娘,您想多了!”
老夫人这才把板起的脸缓下来。“那就是了。给你,你就拿着。不管怎么说,娘最多也就能帮你们这点了。”
简直睁着眼睛说瞎话!
元光宗在心里唾了一口,知道对方不愿多给。要是老夫人手里真的没钱,怎么可能一出手就十贯?换句话来说,老夫人拿出十贯,就说明她还有更多的,多到让她可以忍受拿出十贯!
这时候再推脱,就会连十贯钱都没有了。元光宗见好就收,笑着道:“那儿子便谢过母亲了。”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就不免多问了一句:“刚才听着,您要让水碧回来了?”
一天就出手二十贯,老夫人颇有些肉痛。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也只能忍了。此时听到水碧这个话题,她便把自己的负面情绪全搬了过去:“养出一只白眼狼,那还不得赶紧敲打敲打!左右她的身契在我手里,老大难道还能扣着人不放?”
“谁说不是呢?”元光宗笑着附和。然后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天晚了,我叫人布菜吧。”
老夫人便随他去了。而刚一出房门,元光宗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是水碧回来,多一个人,那他想下手就更难了!看起来,今夜就要行动!
这边,元光宗陪着老夫人用晚饭;另一边,黄素则带着元非静,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虽说上午分了家,手里掌握的资源立时变成了没有,但这一时半会儿不会体现在伙食水平上。所以黄素食不下咽,显然还是因为迫在眉睫的经济问题。
别说黄素,知道了这件事的元非静也没什么胃口。“娘……”她没动几筷子,便出声唤了一句。见黄素没有反应,她又多叫了几声。
黄素回过神,还没答应就先叹了口气。“怎么了,静儿?”
“咱们以后怎么办呀?”元非静怯怯道。
便是她这种平日里只知道耀武扬威的,也明白他们的生活到底是靠谁。而元光耀吧,平日里不声不响,温吞又好说话,谁知道怎么会说分家就分家?变得也太快了吧?
“娘也不知道。”黄素又叹了口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
元非静有些接受不能。怎么突然就变成走一步看一步了?明明前几天,她们还在考虑怎么把她介绍给吴清黎、继而嫁给对方呢,不是吗?“那……那……”她支吾道,“咱们之前说的事情……”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黄素焦头烂额。此时听见女儿说之前,她想了好一阵子,才想到到底是什么。“你是说荔城公子?”
元非静赶紧点头。
见女儿眼里倏然闪过的亮光,黄素略有些不忍。但,也只是略有些而已。“静儿啊,你听娘说。”
这种开场白通常没什么好事。元非静心里一沉,脸上倒勉强维持住了平时的表情。
“静儿,你瞧,咱们还不认识荔城公子。若是照原来的说法,有你大伯牵线搭桥,非武就能和荔城公子攀上些交情。但现在呢?咱们分了家,你大伯也说了‘从此以后各不相干’这种话,你觉得还有可能吗?”黄素慢慢道。
“可是……”元非静条件反射地想反驳,但被黄素打断了。
“娘知道你想说什么。若是再过两年,非武进了州学,未免不能认识荔城公子。到时候,你再去认识,也不是不可能。但想做到的话,首先,就是咱们得撑过这两年。”
元非静咬紧了下嘴唇。“娘,你是说,咱们的钱,连两年都不够花?”
黄素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还有,荔城公子是都护之子,而吴都护可是个三品大员。这样的人家想要结亲,怎么地也轮不到一个普通县丞啊!”
这话太实际了,元非静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然而,黄素还没说完。“最后,荔城公子今年已经十七八,这两年肯定就订下来了。静儿,你觉得,咱们家这两年能让吴都护看上吗?”
“可咱们之前不也……”元非静不甘心地道,但话说到一半,她就自己明白了——
和吴炜交好的是元光耀,给吴清黎当老师的也是元光耀;他们以前觉得自己高攀得上,是因为他们认为元光耀应该帮他们。
可现在呢?元光耀和他们划清了界限,吴炜哪里还会在意他们?怕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吧?
“娘……”元非静道,几乎要哭了,“难道离了大伯,咱们便什么都不是了?”
黄素猛地一抖。这话极大地刺伤了她的骄傲,可她竟然找不出一个字反驳,因为事实确实如此!他们得到的一切,大都依仗元光耀!这样的金大腿,他们之前不好好巴结着,还瞒着元光耀给元非晚元非永下绊子,真是蠢透了!
“还真是自作自受了。”黄素低声喃喃。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