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实有些搞不懂,就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卢英。皇上什么心思,总该瞒不过卢总管吧,但是卢英只是平视前方,看都不看他一眼。不是卢英摆架子,而是他真不敢看,皇上的心思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猜中的!
“你们的确该死,最起码也该这么伺候她才是!”皇上冷哼了一声,边说边从一旁的刑具里挑出一根软鞭,直接扬起手臂狠狠地甩起了手臂。
“啪!”的一声,一鞭子就甩了下去,正好打在熙梦的脸上。
立刻一道血痕就出现在那张白皙的脸上,由于皇上的动作太快了,熙梦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她自己被打了。
“啊!”惨叫声在地牢里回响,却没有人同情她。
“熙梦这样的人物,你们不好好伺候怎么行!看管地牢这么多年了,难道还要朕教你们怎么折磨人吗?”齐珣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起来,他回过头怒瞪了一眼牢头,声音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站在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原来是他们想错了。皇上的“伺候”与他们所想的伺候,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从一开始,九五之尊就没准备放过这个贱婢!
“先抽二十鞭子,不见血不算!”齐珣猛地将手里的鞭子丢开了,冷声吩咐道。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面色也是沉郁得很。所有人都明白了,皇上此刻心情极差,方才那一鞭子正是他发泄情绪的表现。只不过他乃是大秦的皇帝,亲自动手抽一个奴婢,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是!”牢头应承了一声,立刻跪在地上捡起了鞭子。他冲着掌心吐了两口唾沫,挽起了衣袖,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熙梦哎,对不住了,要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谁让皇上恰好心情不好呢!牢头边想边甩起了胳膊。
“啪啪啪!”鞭子落下的声音,又响又快,一下接着一下。
每当鞭子甩出去再离开的时候,熙梦的身上肯定要多出一条血痕。十下过去的时候,原本黑色的鞭子就已经被血红色染透了,等到十五六下的时候,鞭子每次甩起来都能带着几滴鲜红色的血滴落下,让人不忍直视。
等到二十下结束的时候,那鞭子上已经完全被血液包裹了一般,即使不再甩动,血也一滴滴往地上滴着。
原本还有力气惨叫的熙梦,此刻已经变得毫无精神了。而且浑身都是血,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连衣裳都被弄破了,露出里面血淋淋的皮肉。
浓重的血腥味在地牢里蔓延着,齐珣脸上的神色丝毫没变,就连跟着他进来的几个小太监,都是一脸平静,显然对于这种酷刑已经习以为常了。
皇上要整治的人,从来都没有过好下场的。当然这不过刚开始而已,受罪的还在后头。只是熙梦看起来太过柔弱了,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或许皇上的兴致还没过去,熙梦已经承受不住,直接断气了。
众人的心底一直在胡思乱想着,当然也有悲天悯人的。毕竟熙梦是龙乾宫出来的,皇上也能下这样的狠手,当真是最毒帝王心!
☆、第92章 严刑逼供后
“这是替瑶容华打的,二十鞭子还算轻的!身为一个奴才,就该知道自己的本分,你却偏偏要挑战主子的权威!”齐珣看着浑身是血的熙梦,眉头紧紧地蹙起,脸上闪过几分厌恶的神色,慢慢地后退了两步。
显然此刻狼狈不堪的熙梦,在皇上眼里,已经是极其令人讨厌的。
“现在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说,你与阮嫔是如何密谋的?”齐珣轻轻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冷声质问着。
熙梦却只是咬紧了牙关,浑身都在颤抖,血水还在一滴滴地往下流,但是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坚忍。
“奴婢不知、皇上在说什么!”兴许是疼得狠了,她连说话都显得断断续续,但是回答出来的话语却还是死倔到底。
“呵,平日里倒没看出你是这么有骨气的人!方才只是热身一下,接下来可就没那么好过关了!让朕也瞧瞧你能坚持多久!”齐珣冷哼了一声,神色之间充满了讥诮。
他立刻挥了挥手,冲着一旁的牢头示意了一眼。牢头就开始指挥小太监们上刑具了,大大小小的摆满了一地。牢头拿了其中一个还算小的刑具,是用棉绳和几根木条串联而成。
几个小太监将熙梦从木桩上解了下来,让她趴在地上,松开了她手上的束缚。将她的双手放到了面前,即使就这么被折腾,熙梦也一丁点儿都动弹不得,就这么任他们施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每次动到她的身体,之前鞭打留下来的伤就会多痛一分。
“熙梦,这叫拶(zan,三声)指,是用来夹手指的。别看它很小,但其实用起来还是很舒服的!你慢慢享受啊!”牢头边轻声解释着手中的刑具,边将拶指套在了熙梦的手指上,每两跟木条的中间间隙里塞一根手指。
他的话音刚落,就已经把拶指的棉绳往两边用力地拉开。
“啊——”熙梦的尖叫声再次传了出来,原本已经被鞭子打得气力虚脱了,但是遭受这拶指的刑罚时,那种手指的疼痛,逼迫她开口尖叫着。
根本不受身体和思维的控制,十指连心。当棉绳被拉紧的瞬间,她几乎感觉自己的手指被生生地夹断了一般疼痛。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神经。牢头显然是刑罚中的个中好手,知道该如何彻底摧残人的身体,将这刑罚的残酷进行到最深刻的地方。
他每次绞紧棉绳之后停顿上片刻,再一下子松开,让熙梦得以喘息。但是随着次数的增加,绞紧的时间越来越长,熙梦的神经一直在遭受高强度的袭击,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到最后他甚至让另一个小太监抓住一头棉绳,他抓住另外一头,两人同时用力,几乎使出浑身解数。那架势像是真的要把熙梦的手指硬生生夹断成两截一般。
“啊!啊!”熙梦的哀嚎声不断地传过来,方才那种坚忍倔强的神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完全变成了垂死挣扎。
“皇上,奴婢说,奴婢现在就说!”熙梦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甚至都听到了骨头被挤压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声音,耳膜充血似乎随时要爆开一般。
熙梦趴在地上,整个人都抖个不停,双手的指节都已经出血了,而且关节肿大,根本就合不拢。
齐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直冷眼看着她,此刻听见她求饶,脸上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
“想清楚了?朕的耐心一向不好,别妄想欺骗朕,否则后头的更难捱!”齐珣手撑着下巴,眼睛里流露出几分警告。
“奴 婢、奴婢只是那日看到了卢总管在烧东西,然后想法子引开他,就过去讲那东西从火里扒拉出来,才发现是写满了‘瑶’字的奏折。奴婢心底隐隐有了猜测,瑶容华 过来的时候,就特别注意听你们说话,后面您对她所说的话,奴婢全部都听到了!”熙梦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喘得不行,她显然被折磨得够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 了。
她每说一句,齐珣的脸色就难看一分。那日他好容易理清了情感,怀揣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状态,跟贺亦瑶告白。结果被贺亦瑶直接拒绝了,那些告白的话,竟然被熙梦全部听到了。
“所以呢,你就背叛了朕,把这些东西都告诉了阮嫔?”齐珣的声音压得很低,语调十分清冷,情绪也有些不对劲。
显然他对这件事儿十分介意,原本他对着贺亦瑶表达心意的时候,处于刚明白自己究竟喜欢谁的阶段,所以一向不对人妥协的他,连告白都显得那样拙劣。本想就此不提,让那件事情永远地封存在记忆之中就好,哪里会晓得竟然有人偷听到了,还故意告诉了旁人。
“奴婢也是为了皇上啊,瑶容华乃是戴罪之身,迟早要给皇上带来祸患的!”提起这个,熙梦倒是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猛地扬高了声音吼道,语气十分情深意切。
齐珣却是越发恼怒了,他猛地抄起桌上的茶盏就扔了过去。
那茶盏就摔在熙梦的脸旁边,险些就砸在她的脸上。甚至扔过来的时候,熙梦都感觉到一股风吹到了脸上,刮得她生疼。
“啪!”的一声,茶盏应声而碎,热茶一下子溅了出来,好多都喷到了她的脸上,甚至还有几滴溅在了她的眼睛里。因为此刻她是趴在地上,双手又受了伤,连遮挡都没有办法,所以只有硬生生地受着。
“别说这些废话,说重点!”齐珣似乎忍到了极限,他看向熙梦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宝剑一般,直直地刺过来,活脱脱一副要把她拆骨解肉的架势。
“奴婢就告诉了阮嫔,当然是简略说的,没有仔细说明。阮嫔就说一切由她来安排,奴婢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儿最后倒霉的会是二皇子啊,皇上明鉴!或许阮嫔也不知道二皇子的事儿,奴婢真的不知道!”熙梦不停地摇头,借以躲避茶水那略显滚烫的触感。
“泼些盐水让她醒醒神!”齐珣看着她又有癫狂的状态,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冷声吩咐道。
立刻就有人应承了下去,很快就端了一桶水来,直接往熙梦的身上泼去。从头到脚,将她湿了个遍。只是这滋味儿却不是好熬的,盐水对伤口的杀伤力绝对是超常的厉害。熙梦几乎在地上打滚了,那种好像全身爬满了蚂蚁的感觉,身体一点点被啃噬着,让她几欲晕厥。
“你 知道朕最讨厌什么吗?那就是对年幼无知的孩子下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朕记得你在宫外还有家人,你的族人里应该有孩子,怎么只让朕的儿 子一人承担那样的痛苦呢?必须得让你家的孩子也作陪才是!”齐珣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她看,对于她的打滚求饶,全部都没有看在眼里,相反脸上阴狠的神色越发明 显。
伴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孩子也越来越多,往常对于后宫争斗从来不过问的皇上,终于品尝到了苦果。他的孩子通传早夭或者发生事故,甚至有无数未出生的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没了。
这一次,又是这种情况,所以一抓到有牵扯的人,他坚决不会放过。
“皇上,奴婢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至于推搡瑶容华的事情,奴婢已经知错了!”熙梦这个时候才晓得害怕,她之前都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忘了皇上手里握着她的命门。
其实走到这一步,她是注定活不了的。不过一条贱命罢了,总之都要死,皇上要就拿去好了。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将她家的子侄牵涉进来。
“熙 梦,你一向胆大,怎么临到最后倒是变得如此胆小了。你不必过于悲伤,凡是参与这件事儿的人,她们家的子侄也一律不能免除!哪怕是阮家,朕也会让他们家付出 应有的代价。小孩子总喜欢聚在一起做一样的事情,朕的儿子有些寂寞,怎么能不招人来陪着呢?”齐珣慢慢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地蹲下身来。
男人的语气无比的认真,脸上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开玩笑的地方,显然是早就做好了打算。
熙梦一边抽搐着,一边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皇上的衣袖继续求饶。但是经历了那样一番的折腾之后,她根本动弹不得,手臂更是不敢用力抬起,只是一点一点往上挪。
只要牵扯到手指,整个人就快要疼得昏死过去。眼看着她的手就要碰到自己了,齐珣站起身来一下子就躲开了。
“皇上,皇上……”熙梦此刻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但还是一直坚持着呼唤皇上,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一般。
“好生伺候着她,别让她一下子就死了,不舒服一下就解脱,可是白来这一趟地牢了!”齐珣抬手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冷声吩咐着。
牢头他们立刻就应承了下来,齐珣一眼都不再看熙梦,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