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二十余日,客女们的文化课还不知道学得如何,倒是侍女们的体育成绩飞速提高了起来。连走路,感觉那气场都不一样了。
对于客女,颜神佑是每日都见,巴甫洛夫反应的训练绝不手软。关于这一点,从上到下都是支持的,连楚氏,也知道了她的这个训练方法。听了之后,楚氏不禁愕然,深觉在这个孙女儿身上多花一些精力是值得的,又有些惋惜:若是个孙子,再好好调教,成就不可限量也未可知啊!
有这种想法的,非止楚氏一个。
齐凭觉得自己是拣到宝了,他的两个学生,虽然性别比较不如人意,但是素质还是很好的。颜希真中规中矩,而且如果不与颜神佑这个小变态比较的话,其水平也是相当不错的,绝对值能完虐大多数同龄小朋友。
颜神佑这货呢,还自带进化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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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颜神佑正在楚身那里学做针线。剪裁之类的,如今只学做简单的小件儿,绣工都没开始认真练。她正跟颜希真叽叽咕咕地讨论,颜神佑是在客女那里看了她们扔小石子玩,猛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玩过的游戏。
穿越前的小时候。
那时候小女孩,也有不太小的女孩里,流行一种抛小香包的游戏。统共五个小香包,一个做头,向上抛,在落下来的期间,要单手把桌上的其他香包拾起,再接住抛起来的那一个。开始是一次拾一个小香包,第二轮就是一次拾两个小香包……以次类推。此外又有衍生的许多玩法,十分适合小女孩来玩。
颜希真听了,也很有兴趣。颜神佑则认为,这样有助于锻炼颈椎= =
说做就做,小香包的做法十分简单,裁五个圆形的布片儿,抓一把米。跟包包子捏褶儿似的,把米缝进布里就OK了。
颜神佑根据其经验建议:“少放些米,不要捏。”
颜希真果然又捏下了一点米下来。
两个人搭手,很快就做好了五个小香包。一人做了两个,速度也差不离,到最后一个的时候,颜希真主动拿去做了。颜神佑四下看看,觉得虽然这是一种一起玩一副才有趣的游戏,但是多做一副也无妨,于是又动手裁了几个布片,动手缝了起来。
颜希真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做好了手上的,又来给颜神佑帮忙。两人合作,又做出一副来。
楚氏因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颜希真笑道:“是二妹妹想出来的点子呢,阿婆让她来,咱们也一起看看。”
颜神佑赶鸭子上架,虽然以前常玩,可这一辈子,还是头一回弄这个呢。勉勉强强示范了一回,其间还失败了一次——手太小,一次捏四个不太好捏,抛起的香包落桌上了,这四个还没抓起来。
楚氏招手,颜神佑乖乖上前。楚氏道:“拿来我看。”
颜神佑将香包捧了,恭敬地递到好眼前。楚氏一个一个捏起,将香包细细看了一回,见大小几乎一样,且缝得很仔细,米也没有漏出来。才笑道:“这个很有意思。闲来无事倒可玩玩,不要耽误了功课才好。”
姐妹们都应声称是。
颜神佑和颜希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收拾家什,抬头看到颜静姝姐妹仨都往这里看。毕竟是小女孩,新奇玩玩具对她们的吸引力自不待言。颜神佑想了想,悄悄拉了一下颜希真的袖子,跟她咬耳朵:“给她们一副玩一玩?”
颜希真道:“嗯,那我这个给她们吧,你那个好容易做出来的,自己玩。”
颜神佑道:“没事儿,你留着吧,也不是什么难做的物件儿呢。我把我这个给她们了。你那个,咱们明天还一处玩呢。”说着,还按了颜希真的手。
颜希真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坚持,只想:也确实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大不了我回去再做一副送她就是了。
颜神佑揣着一把小香包,跑到颜静姝姐妹那里,问道:“你们喜欢玩这个吗?”
颜静姝将脸一扭,颜静媛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腼腆地点了点头。颜神佑就把小香包放她身前的矮几上了:“那你们一起玩,这个要一起玩才有意思呢。”
颜静娴虽然年幼,却忽然问道:“那二姐姐玩什么呢?”
颜神佑豪气地一挥手:“你别管这个啦,我再做就行了。你还小呢,不要操心太多,只管开开心心的玩就是了。”
楚氏听了,不禁莞尔。
恰在此时,门外来报:“夫人命上覆太夫人,京中二郎岳家来人,在离此五十里外,选遣人来投帖。明日一早,姜少卿便至。”
颜神佑一听即明,这来的是她三舅姜伍。姜伍如今做到了鸿胪少卿的位置,这回来大概是为了六郎的满月。一个少卿丢下工作,跑这么远一趟来给外甥过满月,姜家的态度不可谓不鲜明了。
楚氏果然说:“管待来人住下,去说与二娘,叫二郎这几日都不要往外头去了。”又让颜神佑也回去,准备明天见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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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回来,日常是先看六郎。六郎还没满月,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间或尿床、哭。但是却早已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黑眼珠特别黑,居然不是带点棕的颜色。眼睛的形状也能看出一点来了,是遗传了母亲的凤眼。皮肤也不红不皱了,白嫩了许多,很有一种小老鼠变滚滚的意思了。
颜神佑知道,这会儿这小东西还什么都看不清呢。不过这不妨碍她逗他,戳戳小肥脸,捏捏小胖手。小东西大多数时候被她挠得咯咯笑,也有时候被她骚扰得皱眉想哭。
今天是情绪不太好,有点想哭,姜氏就说颜神佑:“弄哭了他,你哄他。”
颜神佑吐吐舌头:“反正他现在还不记事儿。”
姜氏哭笑不得:“你又淘气,明天你舅舅来了,你还敢这样?”
娘舅不是白叫的,见舅如见娘,有时候舅舅的权威比亲妈还要强些,所以姜氏用了一个“敢”字。
颜神佑笑道:“见了舅舅,我就不淘气了。”
姜氏无奈地笑了,却也心情好,伸手摸了摸六郎的光脑门儿,道:“神佑,明年春天我送你去见外婆,可好?”
颜神佑一怔:“哈?”
姜氏道:“明年你大表兄成婚,我与你阿爹尚在孝中,六郎又小,只好你去啦。”
颜神佑觉得有些奇怪。这年头吧,因为交通不方便,所以如果有住得远的亲戚,哪怕血缘很近、关系很好,如果住得远了,但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特指喜事、年节一类——通常都是送些礼物,并不会亲至的。有时候过年还不在一块儿呢。除非特别重要的事情,比如父母去世,在外地的子女必须赶回这样。连父母大寿,如果儿子在外地做官,那也未必能赶得回来。
如今表哥结婚,巴巴打发个未成年几百里长途奔袭回去?这画风不对啊亲!
所以颜神佑特别坚定地逃避了问题,反问道:“阿娘还有打算吧?”
姜氏:……刚生了一个正常的小孩,忘了小孩他姐不正常了。姜氏把慈爱又忧伤的表情收起,换上严肃认真脸:“我和你爹须守孝,你外婆想见你们啦!”
“哈?”
姜氏道:“能有什么事儿?外婆年纪大了,想小辈儿了,送你去给看一看。真有什么事儿,一准儿不会单将你一个送走!你才多大?也不用你扛多大的事儿!到时候你只消依礼而行即可!六郎满月后,我有的是功夫教你,先将京中诸家人物给我背熟了!”
对闺女这种给脸不要,非要讨个真相的做法,姜氏给予了无情的打击!
颜神佑一想,也是,真有事儿,得先保住了六郎,其次才是她,又或者是颜肃之。至少对于二房来说,是这样的。对于整个颜家,头一个要紧的是颜孝之才对。看来……“外婆是不是身体有恙?”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许说出来,听到没有?你外婆好得很!”姜氏又头痛了起来,原本坐月子关了一个月,十分想出关。现在一想到出关要面对这个小变态,她又觉得坐月子了也不是那么难受的事情了。
这么激烈的态度啊……颜神佑用一种“我懂了”的表情点头。姜氏手痒得想抽她!
颜神佑没挨揍,倒是第二天一早,往楚氏处请安的时候,听颜希真说:“听说了么?三妹妹将四妹妹弄哭了,昨天我娘被惊动了,我才知道的。三妹妹也是……”
颜神佑忙问:“怎么?”
颜希真道:“你不是把香包给了四妹妹么?”她理解颜神佑不搭理颜静姝的原因,“回去四妹妹和五妹妹玩,三妹妹嫌吵,将四妹妹和五妹妹好一通痛骂。四妹妹哭得惨,她乳母不敢隐瞒,报了上来。”香包也被颜静姝抓起来扔了,这个颜希真没说。
颜神佑道:“再给四妹妹一副就是了。咦?三妹妹呢?”
“阿婆说她不恤手足,让她闭门思过了。”
颜神佑:“……”
“对了,这个给你。”颜希真取出一个布口袋,交给颜神佑。颜神佑疑惑地看着她。颜希真道:“我昨天做了这个。”
颜神佑暗叫一声惭愧,她昨天回去先是弄哭她弟,又被她娘教训,接着去舞枪弄棒。最后又想明年出行,她得准备什么,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连忙接了过来,笑道:“谢谢阿姊。”一面在心里唾弃自己好没节操,跟个萝莉叫姐姐叫得这样顺口。
见了楚氏,楚氏却又一通训诫,告诉所有的孙女儿:“须团结友爱,守望相助!”表扬了昨天颜神佑把香包给了堂妹,批评了颜静姝对妹妹不友好。
颜神佑道:“阿姊今天又补给我一副呢。”
楚氏笑道:“这才对的。你们是做姐姐的,要对妹妹们宽容些,照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