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虽不若溯玉殿的好吃,但难得功效却是给炼出来了,炼药之人定是个熟手,只怕不是普通的大夫吧。”张道祖又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对容吟霜抬头问道:
“丫头,只怕这大夫不简单吧。你不是又帮了什么了不得的人了吧?”
张道祖对容吟霜的工作流程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才会这么问,而容吟霜从他的表情也能看出,张道祖对徐生炼的药物有所肯定,于是便想了想徐生的事,对张道祖说道:
“我也觉得他非池中物,据说他来自贵阳,医药世家,我对这方面不是很懂,只是将我师父的药方给他看了之后,他却从他家祖传下来的徐氏医经中翻出了那同样的一页给我看。”
张道祖蹙眉:“你是说,他家姓徐?并且从前看过师兄的药方?”
容吟霜点点头,说道:“是啊。师叔知道他吗?”
张道祖想了想后,说道:“姓徐的,有来自贵阳,怕是只有徐川一族了。”
“徐川一族?”容吟霜是个医药盲,所以对张道祖口中说的什么什么一族不甚了解。
幸好张道祖也不是隐瞒之师,有些事情还是愿意跟他看中的人说起的,于是也不隐瞒,就说道:
“徐川是三朝太医,说起来与你师父也颇有渊源,他当年辞官之后,发誓说再不入官场,没想到他的后人竟再次踏足京城,还阴错阳差成了你医馆中的坐馆大夫。”
容吟霜听了张道祖之言,便将徐生和绣珠的事情全都讲给张道祖听了,张道祖听了之后,更是唏嘘不已,看着手里的瓶子,突然对容吟霜说道:
“咦,既然你不肯随我去溯玉殿,那……不妨将此子让给我?让他随我去溯玉殿传我衣钵,徐老之孙当是奇才,嗯,不错不错。”
容吟霜愣住了,对张道祖逮谁就想拉去他溯玉殿的做法很是质疑:“师叔,您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想着要找人传你衣钵?”
张道祖愣了愣,然后才道:“嗯?没,没有啊。我就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撒手人寰了,我这一身本领也没个传人,岂不是可惜,难道真要我像你师父那样,死后流连人间,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你这么个没天分的徒弟吗?”
“……”
虽然张道祖说的是事实,但是容吟霜被人当面说‘没天分’还是觉得有些不高兴的,横了他一眼后,说道:
“哼,我没天分你还上赶着要我去你的溯玉殿啊?”
张道祖早就把容吟霜当做是自己人,所以对容吟霜有的时候说的那些大实话也是不客气的,当即直言道:
“你以为我要你去溯玉殿是因为你的天分啊?若不是因为你体内有我师兄几十年的修为,就你这三脚猫,我能看的上。”
容吟霜被他说的有些心虚,撇撇嘴不再抬杠,张道祖却是认真的跟她说:
“哎,别忘了我的话,明儿就把他带来我见见。若是真的合适,嘿嘿嘿……”
容吟霜白了他一眼,说道:“师叔,我明儿把他带来倒是可以,不过,带来之后就算他的资质很好,那也要看人家自己愿不愿意,徐大夫人好的很,医术又高超,你可不能强逼他跟你去溯玉殿,那我可就罪过了。”
张道祖对于容吟霜不信任的语调表示不满,叹着气,负着手,一边摇头一边走出了雅间,容吟霜只好跟着下地送他出去。
张道祖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容吟霜:“记住啊。明天,明天我就在上面等他,你只需跟他言明是溯玉国师想见他,以我和徐老的关系,他应该听过我的大名才对,你且这般跟他说去,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得到容吟霜的百般应承之后,张道祖才心满意足的走入了人群。
容吟霜大大呼出了一口气,心道这老头真是想找徒弟想疯了,只觉得他故作潇洒离去的背影着实有些压抑,却不知这老头心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第二天,容吟霜为了将徐生带去茶楼见张道祖,于是早早的就又去了升平医馆之中。
刚从马车上下来,还未进门,就看见医馆旁的巷子里走出一队官兵,押着被套上枷锁,披头散发,痴痴呆呆的孙秀才走了出来。
周围围满了人,对孙秀才指指点点的,徐生也难得出来看热闹,见到容吟霜,徐生就迎了上来,对她说道:
“掌柜的,您是哪儿不舒服?”
容吟霜摇头指着那队离去的官兵问道:“孙秀才怎么了?昨儿见他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被锁了?”
倒也觉得奇怪,孙秀才被锁,孙家的人倒是一个都没追出来喊冤。
徐生叹了口气,说道:“唉,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孙秀才原来一直有吸食五石散的习惯,昨天晚上邻居们都听他和他婆娘吵得厉害,他婆娘负气离了家门,孙秀才觉得郁闷,就躲在房里吸食了五石散,可五石散本就是至幻之物,他爹和他娘晚上去她那里看他有没有事的,就被他用刀给刺死了。孙家上下十三口人,无一幸免,全都死在孙秀才的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