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阳光不复明亮,冬日寒意,一点点漫了上来。
炭盆火旺,发出轻微声响,墙角三足异兽香炉吐着淡淡幽香。
周尧,封姜,王珈,越明肖四人,齐齐对着桌上的金镶玉如意发愣,谁也没说话,没动。
他们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很久了。
这金镶玉如意,是天机楼给出的,寻找肖太妃的第二个线索,可他们四人看了又看,检查了又检查,没放过每一寸,每一丁点细节,就差把这玩意儿给拆了摔了看里面是不是铸造时就放了什么东西……
一无所获。
“难道天机楼这回出错了?”
王珈小眉毛皱成一团,捏着桌上小条小条的金丝,十分怀疑:“咱们把金子都拆下来了,没半点发现,这也没机关没藏东西的地方,哪来的线索?”
越明肖双眉微凝:“就算摔了它,估计也没什么用。这玉如意材料取自一块玉心,经能工巧匠打磨雕琢而成,就算有东西,也是在外面,不可能在里面。”
封姜指尖一下下敲着桌面,眸底有隐隐思索:“天机楼不会做多余的事,说这金镶玉如意有线索,就一定有东西,看不到,许是咱们方法用的不对。”
“方法不对?”王珈大眼睛眨了眨,似想起了什么,拳砸手心,一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就是要用特殊方法看!比如泡水,抹什么特殊药水,或者在月圆的时候映着血玉——话本里都有!”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就摆出架式,看样子马上要往外边跑,去准备这些东西。
众人:话本里……
你不说这三个字,好像还可信一些。
周尧无奈伸手,拽住王珈腰带:“一个玉如意而已,只是提醒我们的线索工具,不至于这么让人费劲。”
他没回头,只是凭感觉一抓,王珈后背一重,脚下还在行走。
姿势十分可笑。
“尧尧……”
王珈可怜巴巴叹气:“我是真的在想办法呀。”
“我也说真的。”
周尧把王珈拽回,按回到座位上,看着桌上的玉如意,目光微闪:“我有个想法……”
王珈拍桌,一脸急色:“那还不快说!”
“天机楼给出的线索是这金镶玉如意,那么它身上就=一定有什么意义。”周尧眼神从金镶玉如意上滑划,从头到尾,细致安静,“如果不在它本身,会不会是它象征,带领的东西?”
“象征?”
“指引?”
越明肖王珈齐齐怔住,他们还真没往这个方向走。
封姜立刻懂了,眯眼:“这金镶玉如意,是谁的东西?平日里谁能碰到?”
周尧接着他的话头,往下说:“它经历了什么,见证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所有人思绪齐齐一振,淑皇太妃!摄政王!
这金镶玉如意淑皇太妃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连心腹宫女都不让碰,它代指的人,除了淑皇太妃还有谁?
越明肖低头想了想,越想,越认可周尧的猜想:“天机楼让咱们去找金镶玉如意,找的过程中,必得和淑皇太妃接触。这东西她那么宝贝,要不是今日咱们刚好撞上时机,她与李密都神思不宁,不一定这么好拿到……”
不好拿,他们就得制定计划,打听消息,许一次还成功不了,得来第两回。
这来来回回,都是加深他们和淑皇太妃接触的时间……
王珈猛一拍桌子,眼睛瞪的溜圆:“天机楼想让咱们自己冲着这条线,寻找收集线索消息,找出真相!”
至此,四人意见一致。
周尧呷了口茶,眼梢微垂,眸底慧光隐现:“既然大家都同意,咱们就看看今日收获——除了这金镶玉如意以外。”
房间里陡然变的安静,所有人都在认真思考。
王珈率先发言:“今天这个事儿,你们觉不少觉得有点奇怪?”他摸着下巴上,咂了咂嘴,“通奸被抓,不管是谁,都会恼羞成怒,羞愤欲死——”
“呃,淑皇太妃和摄政王李密天赋异禀,许不会羞愤欲死,但难堪,愤怒,肯定是有的,做为皇城目前的老大,他们为啥不当场爆发,直接对付你俩——”王珈指了指周尧和封姜,“反正按捺住火气,由你们站在那说了半天话?”
为什么不当场拿下,为什么看起来像在纵容?
“他们哪一个,看起来都不像脾气特别好的人啊……”
封姜眼梢荡开一个冷笑,语气带着痞气:“看来我同周尧拖延并想顺便试探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试探我们。”
周尧颌首:“没错。这两人表现,当时没察觉到出什么大的异样,现在想想,多少有些违和。”
“试探你们?你们有什么好试探的?”
王珈就不懂了。
越明肖眸底滑过一丝明悟:“是了,这样解释就通了。”
王珈扯越明肖的袖子:“哪通了,你倒是说啊!”
“淑皇太妃,是个极有心机的女人,屹立宫中这么多年不倒,她的临场反应,养气工夫不是假的,”越明肖眯眼,“与李密偷情,她早就不怕人们知道,被撞破许有难堪,愤怒,但不应该有慌张,就算有,这慌张也不应该太多太久,如果一直慌到最后,底气全无,那一定是装的。”
周尧点了点头:“淑皇太妃的本事,说话技巧,早在那日宫宴,我就领教过了,今日她有点慌的太过……”
有点反常。
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