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敢设计皇后的无非就是那几位有皇子的妃嫔,不拘是谁,这桩事都是她心中的得意之作,想着再使一回也是人之常情。
卫长谨点点头道:“透话给我的那个丫鬟亲人都没了,只还有一个娘,也在侯府当差,想必是被人拿住了身家性命,想来就是打死她也问不出什么来。我便只好自己去瞧瞧了。”
谢琳琅笑道:“当我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呢!你怎么不在舅母跟前儿说呢,定是怕舅母知道了不许你去!”
而一直在园子里头等消息的三皇子妃,脸冷得似冰一般,三皇子若有卫长谨这样一个娘家势大的侧妃,那么她这个正妃将如何自处!想来想去,已经想到立侧妃之后去了,三皇子妃面色铁青,紧紧攥着双手,几乎没将指甲都嵌进肉里去!
不过即便卫长谨她娘家势大又怎么样?还不是做了侧妃!等到时候在自己手里,如何搓揉她,还不是凭自己高兴!
这样一想,才觉得略好些。只是心里头到底还是有一股子火,蹿来蹿去,怎么也发不出。
白术出去一趟,回来时面上带着喜色,道:“卫大姑娘果然去了暖房了。”
竟还成了!
这个蠢货!
三皇子妃几乎是恶狠狠的道:“并不用惊动旁人,多带几个丫鬟婆子,去暖房!”
暖房也是在园子里头,只是周围垒了墙,单劈出来一方小院子,三皇子妃在小院子里不紧不慢的踱着步,直到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啊!宁王,宁王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暖房所处本就偏僻,且周围又有假山树木,三皇子妃声音不高不低,小院子外头的人听不见,暖房里的人却听得清楚,“我老远就瞧见卫大姑娘,本想跟卫大姑娘说说话,却没承想卫大姑娘走得倒快,我竟赶不上。追了一遭,才知道卫大姑娘竟来了这里会我们家王爷来了!”
说着就流眼泪,演作俱佳的哭道:“王爷若嫌了我便给我一纸休书,我还能赖着不走不成?倒叫王爷这样子的打我脸!王爷瞧上了卫大姑娘,趁早与我说了,我就是拼着脸面不要,也定求了父皇赐给王爷!如今王爷竟做起私会的事来,倒叫姑娘家的名节往哪搁?”
她一面哭一面说,腔势作够了,便一脸狠意的要推门进去,却听身后一个声音脆生生的道:“我大老远就听见有人唤我,还纳闷呢,这是谁唤我还不肯露真容?原来竟是宁王妃!”
三皇子妃一怔,回头一瞧,整个人瞬间便僵住不动了,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志得意满的脸上顿时精彩至极。
正在小院子门口站着的那个,不是卫长谨又是谁?
谢琳琅在一旁白了卫长谨一眼,道:“表姐刚刚难道没听见?三皇嫂说表姐跟三皇兄在此私会呢!”说着又对三皇子妃大声道:“里面是谁在跟三皇兄私会,还请出来还卫大姑娘一个清白,女儿家名节要紧,岂容人随意就损毁了去!”
这一声着实不低。
她又是站在院子门口,园子里立刻就有人听到了。本来这些夫人奶奶们刚吃过饭,正闲得慌呢,哪有不爱瞧个热闹的?立时就有不少人笑意盈盈的起身,“听说侯府还有个暖房呢,花儿倒是不少!瞧瞧去!”
马上就有人附和,“我也正想去呢,一起罢!”
没一会儿,花房的小院子门口就围了一群人。
卫长谨便低了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道:“宁王妃张嘴闭嘴花房里面私会的人是我,竟不知王妃娘娘为何能如此笃定?难道一早就知道了不成?我待王妃娘娘不提多大的孝敬,但也是恭谨知礼,自认不曾丝毫得罪王妃娘娘,却不知王妃娘娘为何定要欲我死而后快?这样私会的名声,王妃娘娘硬是要栽给我,我就立时死了罢了!”
说着就拿帕子掩面。
周围的一圈妇人都不是傻子,谁听不明白呢?又瞧见暖房外面刚刚正欲闯进的宁王妃,都心照不宣的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这是宁王在里头私会,被宁王妃捉奸捉个正着。
还没进去瞧见人呢,就说里面是卫大姑娘,这是有透视眼不成?
怪道人家卫大姑娘这么委屈,任是谁拼死闹上一场也不能被泼了这脏水在身上!
三皇子妃不是个有急智的人,这样的天气里,汗都流下来了,她也不晓得局面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她的人明明瞧见卫长谨已经进了院子了,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安排进行的,她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喜该怒该忧?喜的是卫大姑娘是做不成宁王的侧妃了,怒的是自己被破了局竟还一无所知!忧的是三皇子一向名声极佳,这么些年才只有一位侧妃,除了有她坐镇的原因外,还有就是三皇子一直以来极力塑造的形象。如今若被人传出去私会的传言……她最先想到的并不是皇上的看法,而是德妃的怒火。
直到白术推她,她才反应过来,慢慢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带着人就要往院子外面走,对卫长谨道:“是卫家妹妹听差了,哪有什么人在呢?私会一说更不用提!天越发阴沉了,或许一会儿要下雪呢,咱们去厅里坐着。”
她虽极为维持,但依旧有些语无伦次了。
卫长谨只顾捂着帕子装委屈,谢琳琅便冷笑一声道:“三皇嫂一句我们听差了,便能将此事掩过去了不成?这暖房里有没有人,有什么人,只管打开门也就一目了然了!三皇嫂如今这样遮掩,三皇嫂又是从里面出来的,少不得让人疑心或是三皇嫂在里面见了什么人,不敢让咱们瞧呢!”
卫长谨悄悄移了帕子,在缝隙里瞧了瞧谢琳琅,表妹如今倒是越发厉害了!
要不就是三皇子私会,要不就是你私会别人,只管把人藏在里面不敢让人见。两者之中选一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