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孤家寡人_分节阅读_59(1 / 1)

甄家被查抄,因为涉及到的是谋反的重罪,当年巧取豪夺来的祭田也被没收了,甄家的财产清单也异常夸张,甚至里面有不少贡品,这些打着的是路上损耗的旗号,结果却被甄家堂而皇之拿过去享用了。户部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才算是将甄家的财产全部整理了出来,光是现银就有七百多万,但是,根据户部的计算,这应该不是全部,因为根据甄家的账本,甄家应该有一千两百多万现银才对,可见甄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转移了部分财产。饶是如此,也是个非常夸张的数字了,要知道,承庆帝刚登基那会儿,不算海贸,一省的赋税平均下来一年才两三百万两银子,这还是各种田税、人头税、商税什么的加一块儿的数目。如云贵那边,有个一百万都了不得了。

另外,还有近五十万两的黄金,各种珍宝古玩更是难以计数,加上甄家的宅子还有田产,零零总总算下来,甄家的财产已经超过了四千万两。甄家原本才多大的家业,如今竟是有这般家财,除了民脂民膏,挖的全是承庆帝这个皇帝的墙角啊,哪怕承庆帝其实在钱财上并不如何看重,看到这个数字,他也怒火冲天了。

徒景睿那边涉及到的主要是甄家的一伙人,徒景逸这边,涉及到的就是诸多勋贵了,一时间,老牌的勋贵不知道多少被下狱夺爵,牵扯比较深的,运气好的能留个全尸,运气不好的,这会儿正好是秋天,也不用等到第二年了,招供之后,直接就被拉到菜市口一刀砍下去。

京郊大营、五城兵马司、禁军的部分背叛,让承庆帝无比震怒,而徒景年趁机提出了虎符制度。

☆、第100章

徒景年的意思很简单,自从设置三省六部之后,皇帝就再也不能直接指挥军队,中间必须经过兵部发布响应的文书,甚至有着更多的手续。军队接触得最多的是自己的长官,甚至,在几个边镇,很多中低级的武职,一直是家族世袭,朝廷的军队几乎要沦为这些人的私兵,常用私自调用之事。

皇帝不能够直接掌握兵权,这就带来了很多的祸患。用手底下的兵干点私活什么的,就不用说了,一些有心人直接将朝廷的军队变成了自己的,一方面变着花样问朝廷要粮要饷,另一方面,却安插亲信,让军队对自己效忠,太平年间还好,遇上乱世,便有可能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徒景年因此提出,大军区轮换制与虎符制度结合。甭管什么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说法,说白了,军队就是一个令行禁止的集体,古往今来,也没真的出过几个名将,因此,只需要按照常规的方法训练,保证军需充足,又能服从上头的命令,自然有足够的战斗力。

承庆帝自然比较心动,只是徒景年提出来的不过是个架子,具体的条款并不清楚,承庆帝也不想找内阁商议,说白了,内阁怎么可能希望皇帝掌握着军权。做臣子的,很少有希望皇帝非常强势的,因为那样的话,对臣子自然就有了威胁。

好在现在还在大清洗阶段,德妃如今没了封号,没了妃位,被打入冷宫幽禁,没几天,竟是一根丝带将自己吊死了。徒景睿倒是死撑着,他哪里舍得死,身上原本笼罩的光环消失了,原本因为志得意满才冒出来的那点嚣张算是彻底没了,惶惶如丧家之犬,关在宗人府里面,被一干以前几乎不会看在眼里的小吏羞辱,他的心理防线几乎彻底崩溃,没几天,竟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送了一份血书上来,满纸都是痛悔之词,说自己是受到了甄家的蛊惑什么的。

另外,他还用一个非常荒谬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这般丧心病狂,他直接言之凿凿,说皇后这些年一直在用巫蛊诅咒皇帝,诅咒太子还有他们母子,他和母妃这才失了清明,为人所趁,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承庆帝差点没气疯了,巫蛊,这玩意说实话,没人能证明它真的有害,也没人能证明它是不是无害,总之,扯上巫蛊,那就是连累九族的罪过。汉武帝时候,最大的一场巫蛊案,干掉了风光了很多年的卫子夫一系人,上万人受到牵连,丢了性命。后来,巫蛊同样没有因此消失,每一次出现,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而徒景年却忽然想到,这个世界巫蛊似乎不仅仅是形式上的诅咒,这的确是有用处的,原著里面,王熙凤跟贾宝玉不就是栽在这上头了吗?要不是那喜欢多管闲事的一僧一道,这本书直接就可以烂尾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日,皇后挟持承庆帝,却被全福砸破了头,昏迷了好几天,醒来之后听说徒景逸自杀了,也有些疯疯癫癫的,承庆帝可不管她是装的还是真的,直接将皇后丢进了静心苑,幽闭起来,虽说没有明旨废后,却也收缴了凤印和中宫笺表,皇后名存实亡。

皇后涉及谋逆之事,长阳宫从主管太监女官到下面粗使的宫人,都被看管了起来,贾元春贾宝林因为不得不跟在皇后身边,自然也受到了牵连,谁相信她一直待在长阳宫,天天伺候着皇后,却什么都不知道啊!

贾元春原本还有着青云之志呢,这会儿也只盼此事牵连不到自己,牵连不到贾家了。

贾元春原本看着自家母亲王夫人整日里捏着佛珠,吃斋念佛还觉得母亲太过自苦,如今却也是只得缩在自己那小小的两间屋里面,捏着一串佛珠,病急乱投医一般,天天求神拜佛了。

这天,贾元春还在那里念佛,请求佛祖保佑自己,结果,长阳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却是一群衣色暗沉,似乎是慎刑司出来的宫人,他们直接冲进了寥落了许多的长阳宫,开始大肆搜检,贾元春哆嗦了一下,缩在自己的屋里,一边伺候的抱琴同样抖着声音问道:“宝林,奴婢要去问一下吗?”

“别去!”贾元春的声音都变了,“咱们就在这里守着,这时候随便走动,说不得那些禁卫就当咱们有什么异心了!”

抱琴点了点头,心中微微一松:“奴婢明白,宝林也宽宽心,那些事情,咱们确实不知道,何况,看在荣国府的份上,圣人也不会为难宝林的!”

“但愿如此吧!”贾元春苦笑,荣国府,到了宫里,才知道,一个荣国府算得了什么,圣上一声令下,连皇子王爷都只能引颈就戮,何况荣国府如今,没了祖父,家中竟没个有实权的!不过听说舅舅当日立下了大功,想必即便是看在舅舅的份上,自己也不会有事吧!

贾元春暗自给自己打着气,没多久,就有一队内侍往自己这边而来,打头的赫然是在大明宫伺候的内监,大总管曹安平的徒弟赵才恩,赵才恩先走了进来,看似尊敬,实则倨傲地看着贾元春:“贾宝林,圣人有令,搜检长阳宫,贾宝林先在一边稍坐片刻,免得被冲撞了!”

贾元春想着自家从宫外偷偷送进来的一些金银财物,还有什么送子观音什么的,心里有些发慌,但是还是故作镇定道:“赵公公说的是,抱琴,给公公奉茶!”

抱琴哆嗦着先给赵才恩搬来一张凳子,服侍着赵才恩坐下,这才扶着贾元春在一侧坐了下来,又去斟茶,给赵才恩奉上,这才低着头站到了贾元春身后,努力无视那些冲进来的内侍。

那些内侍胡乱翻找着,将箱笼,衣柜,床榻,甚至是桌椅凳子都翻了一遍,自然看到了贾元春私藏的金银珍珠宝石,还有一些银票,这些都是没有宫中印记的,因此,这些人当着贾元春的面,就大咧咧地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赵才恩只当没看见,反正他带着人过来,这里头,这些人自然得将大头孝敬给他。

贾元春心里一阵一阵地冒火,她进宫的时候,身上带的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女官还有妃嫔的俸禄就那么多,她想要收买下人,弄一些更加鲜亮的衣服首饰,甚至低位的妃嫔只能从大厨房走,长阳宫离那边也远,提回来的时候,一般都凉透了,想要过去有刚出锅的新鲜的,就得花钱贿赂膳房的太监。因此,贾家借着原本在宫中的人脉,几乎每个月都会给贾元春送来大量的钱财,一般就是没什么印记的碎银子,金银锞子,珍珠宝石什么的,还有小额的银票,都是各个钱庄通兑的。贾元春虽然也花,但是也攒了不少,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下,全便宜了这些禁卫。

贾元春再怎么生气,也不敢吭声,原本宫内宫外私相授受就是不允许的,何况,也不知道这些内侍在搜查什么,如果自己有什么不满,他们随便弄点什么东西栽赃一下自己,自己就完了!

这边还在翻箱倒柜,外面传来了声音:“搜到了几个,挖地三尺,再找!”贾元春更加慌乱起来。

承庆帝阴沉着脸,看着搜出来的几个只有巴掌大的木偶,上面面目绘制非常精细,身体上写着一个个生辰八字,这些生辰八字代表的人是徒景年、何瑜、阿明、阿阳、徒景睿,另外还有一个木偶上写着原德妃的名字,没一个木耳上都插着细长的银针,看着异常狰狞。这年头生辰八字非常要紧,皇家尤其如此,每一个皇子出生之后,生辰八字都会封存在宗人府,不许人翻看。但是出生的时候是确定的,以前的或许没几个人知道,比如说承庆帝的生辰八字,知道的人就很少,即便有人知道,也没人敢随便乱说啊!但是徒景年跟何瑜当年大婚之前就给钦天监合过八字,阿明、阿阳、徒景睿更是几乎是皇后看着出生的,她自然知道这些。亏得如此,否则,钦天监和宗人府也得被清洗一番。

长阳宫伺候皇后的宫人再次倒了血霉,本来之前皇后母子谋逆,这些宫人就被严刑拷打了一番,如今又加上巫蛊的事情,哪里还有幸理,为了少受罪,一些宫人只得胡乱攀咬,结果,又扯进了一大批人,一时间,慎刑司人满为患。

刑部那边也很心烦,这次的事情牵扯到的人太多了,哪怕那些牵扯比较深的直接就被判了斩立决,拖到菜市口砍了脑袋,更多牵连其中的还被关在刑部大牢里面,更烦恼的是,几乎天天有人往里面送,以前碍于那些重刑犯的破坏力,那些人都是关单间的,如今,便是等着秋决的人,也享受不到单间了,导致每每三司会审,光是要提人犯,都能将那些狱卒累得喘不过气来。

原本做着承恩公,太后之父,皇帝的亲外祖父梦的苏均算是倒了大霉,还有作为联系纽带的皇后的那位表兄表嫂,也直接被抓了起来,承恩公府那边倒是无事,毕竟,这些事跟他们不怎么相干,一来是两家早就分家了,之前还闹出了挺大的龌龊,直接导致承恩公府降了爵,一等变三等,听着没什么,差远了好吧!二来,太子是承恩公府的外甥,虽然名义上造反的那位也是,但问题是,承恩公府是妥妥的太子党,这些年又异常低调,生怕惹了承庆帝的眼,给太子找麻烦!要不是京中那一天喊打喊杀的,他们还啥都不知道呢!

当然了,有罪的要罚,有功的也要赏。大长公主那天仗义执言,回头承庆帝就提了大长公主儿子的爵位,曹矩作为平阳大长公主的次子,又是太子伴读出身,这次直接捞了一个子爵的爵位,甚至还有了实职,直接进了龙禁尉做校尉。王子腾更是挤掉了挺欣赏自己的顶头上司,直接做了京营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