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做针线对眼睛不好,别做了。”卫烜拉住她的手。
“知道了,还有几针,再等等。”阿菀头也不抬地说。
卫烜只好靠着大红锦缎面的迎枕,看着灯光下她柔美的脸庞,肌肤白晳细腻,只是看着,便能想象当他的手抚摸着那具纤瘦柔软的身子时,那一手如丝绸般柔滑细腻的触觉,是何等的享受,身体又有些火热。
等阿菀终于收针放好针线时,卫烜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抱了起来,往床走去。
挥下的帐幔掩盖了里面的风光。
只是没等他要温柔地好生待她时,又听到她旧事重提:“……听说定国公府拒绝了外祖母说媒,也不知道定国公府是个什么意思,连外祖母出面都没答应,难道真是忌恨上康平姨母了?”
要知道威远侯老夫人虽然与太后不对付,可是她是文德帝的舅母,还是几位皇子的外祖母,更是瑞王的岳母、卫烜的外祖母,几重关系下来,京里的人无人敢驳她的面子,就算有些事情不好说,也不会一口回绝。也因为如此,所以康平长公主方才会请她走一趟,却不想定国公府会这般硬气。
阿菀心里仍是不安心,就怕皇帝急着要解决三公主的终身大事,将入了眼的沈罄抓来充数。这位可是好不容易让孟妡能点头同意嫁的对象,并不想错过,省得错过后,以后孟妡又不想嫁了。
“谁知道?如果你想知道,明日我派人去问外祖母。”卫烜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忍耐着和她说这事情,身体却已经急不可耐地进入了她,却在她蹙眉时,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
阿菀再次发挥了圆房时的那种转移注意力的精神,竟然能边和他做激烈的运动边谈着这事情,虽然气息不稳,语气也断断续续的,但是竟然一直惦记着,并没有因此而忘记,将卫烜的少男自尊心打击得七零八落。
他竟然比不过一个蠢丫头在阿菀心里的地位!所以说他最讨厌那蠢丫头了!沈罄怎么还不快收了她?QAQ?
☆、第 166 章
? 为着孟妡的婚事,阿菀一反过去对其他事情的冷淡,对此事十分关注。
卫烜就算是心塞得要死,也没办法,便也使了人盯着定国公府,打算若是可能,自己也加把劲儿促成这桩婚事,省得阿菀继续挂念。
却未想到,到了九月初时,突然听说定国公府请了官媒到康平长公主府为定国公府的三少爷提亲,康平长公主也不拿乔,当场便应允了。
阿菀目瞪口呆。
这真是毫无预兆。
定国公府敢请官媒去康平长公主府,那便是已经递话成功,允了这事情的。只是,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明明先前威远侯老夫人亲自去定国公府提这事时,还被委婉地拒绝了,康平长公主接连使人走动询问,定国公府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并无结亲的打算。
事后,阿菀也听自己公主娘说过定国公老夫人的心事,老人家只是不高兴康平长公主在自己两个孙子间搅和反复,生怕坏了大房二房的情份,虽是固执了些,却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在抬出沈罄在秋围时对孟妡的救命之恩时,康平长公主的态度也说得过去,定国公府也算是有个台阶下,并不用闹得太僵。
只是这种事情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却未想到,忙碌了十来天,这事情却这样定下来了。
还是卫烜晚上回来时给她解惑的。
卫烜抬起手,让阿菀给他更衣,用轻快的语气对她道:“皇上果然是有意为三公主选驸马,也相中了沈罄,前阵子便叫了老定国公去说话。老定国公虽然这几年闲赋在家,但定国公府世代有子孙镇守西北一隅,不仅忠心耿耿,而且十分识时务,皇上对老定国公也是给几分面子的,有时无事,也会宣他入宫说话。”
等阿菀伺候他换上一件赭红色五蝠捧寿团花直裰,卫烜携了她的手坐到炕上,等丫鬟上了茶后,喝了口茶继续道:“后来便听说皇上当着老定国公的面夸赞沈罄,然后便提起了宫里的几位公主的事情。老定国公活了这把年纪了,自然是能揣摩一二圣意,还未给皇上说什么,便和皇上提了康平姑母亲自请了威远侯老夫人到府里帮忙说亲的事情。”
阿菀吃了一惊,“所以说,老定国公也不想让子孙当驸马,所以就顺着姨母的话来说了?他就不怕这事儿没个准信,若是姨母事后反悔,不想结这亲,到时候岂不是落了皇上的面子?”
毕竟康平长公主请威远侯老夫人去递话时,定国公老夫人拒绝得那般干脆,若是平常人早就歇了这心了。如果康平长公主真的歇了那心,事后皇上知道后,定然会不喜老定国公的作派,指不定会如何恼怒。即便人人都知道三公主的德行,可是那还是皇女,皇上他自己宠成这般的,可由不得他人嫌弃。
卫烜当即笑道:“那老头滑溜着,怎么可能会空口说大话?怕是他自己已经打定好主意了,我还听说前些日子,他让定国公府的大老爷请了孟驸马去看戏,怕是那时候便已经有意,而皇上提这事情,不过是给了定国公府一个行事的理由。”
三公主当年连续破坏了孟沣的几桩亲事,将康平长公主气得不行,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京城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谁人不知晓三公主的心思?所以除了那些喜欢算计往上爬的人,怕是不会有哪户人家愿意这种心里还有别的男人的媳妇进门,纵使是公主,也要掂量几分。
公主可不同于其他人家的女儿,那是说不得骂不得立规矩不得的媳妇,而且还有自己的公主府,根本不会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孝顺的,若是她心里有人,指不定哪天就给自家孩子戴了绿帽子,谁敢要?别说,公主私下养面首的事情,在大夏朝也不是没有这种例子,所以更要谨慎了。
而定国公府应该也是有这样的担忧,所以宁愿吞下那不甘答应了康平长公主的婚事,也不能让名声狼藉的三公主嫁过来。
为此,定国公府还提前了两天将长孙沈磐的婚事也定下来了,定的是大夫人娘家的侄女。也不知道是不是怕皇帝见沈罄不行,便将主意打到将来要袭爵的长孙身上,所以定国公府一口气将两个孙子的亲事都定了下来。
阿菀摸清了里面的情况后,不禁暗暗欢喜,只是高兴了会儿,又有些不解道:“那位沈三公子,他……”她看着卫烜,欲言又止。
卫烜扭过了头,没看她。
阿菀看得无奈,不过心里也知道自己若是再问下去,那便是荒唐了。这时候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有些定了亲的未婚夫妻,直到洞房花烛夜才能见到彼此的真容的事情也有。所以,沈罄怕也是因为这门亲事是长辈定的并无异议,要问他对孟妡喜不喜欢,那真是可笑。
阿菀不免有些黯然。
孟妡受到孟妘和她的影响,心里不喜男人有通房,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洁身自好的沈罄,终于肯答应了这桩婚事。阿菀希望孟妡将来嫁过去能夫妻相得,自然也希望沈罄对孟妡是有情意的,可是心里也明白并不真实。
幸好,当时在秋围时,沈罄救过惊马的孟妡,也算是见过了吧。
卫烜见她窝坐在那儿,闷闷不乐的样子,纳闷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说着,便探手将阿菀抱了过来,伸手探进她的衣服里,隔着薄薄的里衣抚在她平坦的肚子上。
阿菀的小日子前几天刚结束,每次小日子来时,都会有些疼痛,幸好这些年来一直仔细地调养身体,小日子倒是按时来,就是不可避免地要承受经痛的痛苦。
成亲一年,两人时常腻在一起,从未分床睡过,卫烜对她的小日子了如指掌,也知道她经痛的事情,每次小日子来时都要吩咐丫鬟给她煮红糖水,并且给她仔细保暖,将她养得十分娇气。
“我的……早就结束了,怎么可能会痛?”阿菀有些尴尬。
卫烜却没理她,将她搂到怀里,手边拿了一本书来看。阿菀仔细看去,发现是一本书页有些发黄的前朝名将所著的兵法,心里不由有些狐疑。
肚子虽然没什么异样,但被他温暖的大手搁放在那儿很舒服,阿菀也就靠着他,边打着络子边和他闲话家常,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十月初时的四公主的婚礼上。
皇家为四公主所挑选的驸马是宜川人士,在当地是望族,如今在国子监读书,虽然家世在京城不显,可是四公主也不是皇上最疼的女儿,又不像清宁长公主那般是嫡长女,加上在那种情况下,皇上只是想要小惩郑贵妃和三公主,也没有仔细地给四公主挑选,方才选了这么个人。
两人说了四公府的驸马以及公主府建造地址及事宜,又说到婚礼时,卫烜和阿菀作为堂兄嫂子,少不得要去祝贺一翻。
“怕到时候天气冷了,你便称病在家吧。”卫烜冷淡地道。
阿菀不觉好笑,“若是传出去,这像什么话?指不定说我拿乔作态了。”
“你本来就身子不好,不去又如何?”卫烜仍是不愿意让她过去,心里对四公主腻得慌。
凡是上辈子曾给阿菀苦头吃过的人,即便这辈子他们什么都没做过,卫烜仍是膈应得慌,不欲阿菀与他们走得太近,甚至这种事情更不愿意让阿菀露面。就像靖南郡王府的卫珠,卫烜对她不喜,几次在她来寻阿菀时,冷冽以待,将她吓得有好阵子不敢再来寻阿菀。
阿菀架不住他的坚持,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决定等到四公主出阁时再说。
却未想,四公主出阁那日,天上飘起了雪,整个京城都变得寒冷不已,在样的天气,阿菀也有些不想出门。
“行了,天气不好,你就别出门了,让父王和母妃去,省得你又要病了。”卫烜将她拘在家里。
阿菀裹着狐裘,说道:“我已经有很久没生过病了,比早两年前健康不少,这种天气就算出个门也没事的。”
卫烜凝眉不语。
也不知道他怎么和瑞王妃说的,瑞王妃亲自过来携了她的手,叮嘱她在家里好生歇息,四公主的婚礼便不用去了,由她去一趟便好。反正大家都知道她的情况,没人会怪罪的。
瑞王妃言词亲切,让阿菀说不出反驳的话。
等瑞王妃离开后,阿菀忍不住看向卫烜,却见他朝自己露出一个迤逦的笑容,让她的心跳快了几拍。
她好像,越来越无法拒绝他的笑容了。
四公主的婚事阿菀终究在卫烜莫名的坚持下没有去,不过瑞王夫妻都过去了,卫烜因为皇上的原因,倒是走了一趟,只是他观完礼后,并未留在那儿喝喜宴,先回府来了。
阿菀被他轻率的举动弄得目瞪口呆,担心地道:“你也太敷衍了吧?小心皇上知道后要生你的气,说你这兄长当得不尽职了。”
卫烜将黑色的貂毛斗篷脱下,将自己烤暖了,方坐到炕上挨着她将她搂到怀里,说道:“没事,皇伯父日理万机,可没时间来揪我这点小事情。”
见他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阿菀只得作罢,便问起了四公主婚事的事情。
卫烜简短地说了,然后低声和阿菀说起了同去观礼的几位皇子,说到五皇子时,嗤笑道:“三皇子还在养伤,三皇子妃怀有身子,不方便过来。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倒是来了,不过看起来那位五皇子的神色挺不好的……”
说到这里,他便想到前些天让孟沣查到的事情,清泠泠的黑眸倒映着如琉璃的光,更多的是阴翳。
若是没有上辈子的亲身经历,恐怕他也会像那些人一般,将三皇子当成了太子最大的劲敌,将郑贵妃一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所有的人,皆不过是别人权力角逐时的一枚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