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也道:“真的都是奶奶自己做的,爷快些尝尝罢。”
秋吟和阿四阿五在一旁瞧得口水直流,秋吟还道:“头一回看到奶奶这么用心学做饭。以前在家里,连个菜都摘不干净。”虽然家里也用不着她摘菜,但也总该会做几道菜才是呀。
俞谨白知道了这酸汤乌鱼果然是杨雁回做的,便迫不及待涮了两块鱼片,当先尝了一片。
杨雁回满脸期待,问道:“如何?”
俞谨白蹙眉道:“你自己尝尝。”
杨雁回见他一副受折磨的样子,忙夹起另一片尝了尝,入口鲜香滑嫩,酸中带着微微一点辣,简直就是人间无上美味呀。她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
杨雁回纳闷的看俞谨白:“我觉着不错呀,莫非还入不得你的口么?”才问出口,便猜到这家伙十有*是故意摆出这副模样跟她开玩笑的。
俞谨白一脸严肃,道:“这也叫不错?你老实交代,为何今日忽然做了这个来讨好我?”居然还真打算让他为她表姐打到侯府里去么?也好,看在这么美味的酸汤乌鱼的份上。不对,是看在老婆这么辛苦的学做出一锅酸汤乌鱼的份上,他觉得,他还是可以帮她打到侯府里。
杨雁回叼着根筷子,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给爹娘做过一顿饭哩,好不容易学了这么忽然酸汤乌鱼火锅,自然要在爹娘面前好好露一手,为防出岔子,自然也先让你来帮着尝尝味道。”
俞谨白顿时伤心无比——原来他就是个试菜的!
俞谨白还没伤心完,便听到外头有拍门声。阿四阿五连忙去开了门,将客人迎了进来,一边引着两位客人往偏厅里来,他两个还一连声道:“爷,奶奶,侯爷和侯爷来了。”“啊,不是,是侯爷和夫人来了。”
☆、第217章 生日(下)
小两口连忙将方天德夫妇迎了进来。
萧桐发现是要吃酸汤乌鱼火锅,喜不自禁:“我今儿可是沾了谨白的光了。这天儿一热,不特地交代下去,便没人想着做这个来吃了。”
宋嬷嬷笑道:“这是奶奶为了给爷庆贺生辰,特地新学的,今儿这一桌子,都是我们奶奶亲手做的。”
俞谨白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我生辰啊?!”他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原来雁回是要给他庆贺生辰,这才做的酸汤乌鱼,根本不是让他试菜呀!
杨雁回连忙表功,委委屈屈对萧桐道:“我学了好多天,被鱼骨扎到好几次。他一回来就说我做的不好吃。”
“我没说!”俞谨白后悔死了,做甚方才开那种玩笑呀。指不定多伤雁回的心呢!他又道:“我觉得这是天下第一美味,正想一个人吃光呢。”
萧桐笑对方天德道:“这小子太小气了,连口汤都不打算给咱们留。”
俞谨白忙道:“既是干爹干娘来了,自然是您二位吃肉,我们喝汤。留口汤给儿子煮寿面就行。”
众人闻言,不禁都笑起来。萧桐道:“不说这些了,我瞧着这鱼不够,还有鱼么,再切两盘来。”
杨雁回答应一声,道:“我去切。”
宋嬷嬷忙道:“不必不必,奶奶今日劳累许久了,这余下的活计,老奴来做。”言罢,便往厨房去了。
萧桐拉过杨雁回的手,又对俞谨白道:“还是你干娘我有眼光,给你小子聘来这么好一个媳妇儿。”
俞谨白心里很不服气——明明是他自己有眼光。这老婆分明是他自己挑的,又不是萧桐给他挑的。
方天德却道:“我怎么觉着他认干娘很有眼光?我不过中午回家时跟你一说,谨白今日点卯不久,办完了手头的事,便告假回去了。你便急急忙忙拉着我来了。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谨白生辰。”
杨雁回笑说:“看来干爹也很关心谨白呀。”否则他身为左军都督,何必理会右军都督府的一个经历。
俞谨白也颇是感动。怎么说干爹干娘也是长辈,居然巴巴的来关心他的生日过得如何。特别是干爹他老人家,那每日里都是公务繁忙啊。竟也能巴巴的出城来吃他的生日宴。他赶紧将这两位请入上座,并恭恭敬敬请二位爹娘,“尝尝雁回的手艺。”
萧桐看一眼汤锅,道:“也该涮鱼片了,那大家就赶紧吃吧。”
俞谨白和杨雁回挨着,在下首坐了,四个人一道吃起来酸汤乌鱼。
萧桐尝了一口,道:“味道很不错,鱼也极新鲜,第一次能做出这个味儿来,极难得了,看来很是用心。”
杨雁回被夸得美滋滋的,本来夹给俞谨白的鱼片,中途换了方向,夹给了萧桐:“干娘既喜欢,那便多吃些。”
俞谨白都做好准备迎接鱼片了,没想到半道上那鱼片却又拐了弯,是以,心底别提多幽怨了。
萧桐吃了一片,又道:“越吃越美味了。只是不够辣,这点微微的辣味,是谨白的口味。”
一旁站着伺候的秋吟和阿四阿五听了这话,便忍不住笑起来。
萧桐便去看三人:“你们笑什么?”
秋吟道:“这就是我们奶奶按着爷的口味调的味儿。我还从未见过我们奶奶这副模样哩。生怕哪里差了一丝一毫,哪一味料子要放多少,来来回回要问嬷嬷好几遍。做好了,还尝了又尝,又叫宋嬷嬷也尝尝,看看味道对不对。”
杨雁回不由红了脸,嗔怪道:“多嘴的丫头。”
俞谨白立刻不幽怨了。
萧桐看向俞谨白,打趣道:“听听,多知道疼男人的老婆。”
阿四阿五觉得萧桐这话说得有些不对。要说疼男人,怎么也轮不到杨雁回呀!
虽然他两个被俞谨白罚跪过,但是在面对男人的尊严的问题上,兄弟俩仍然坚定的站在俞谨白这边。于是,阿四忍不住道:“奶奶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疼爷的。”
阿五道:“就是,前些日子,天天罚我们爷跪搓衣板。”
方天德挑了挑眉,没说话,闷头吃自己的鱼片。萧桐很不厚道的呵呵呵笑起来。俞谨白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愚蠢,比阿四阿五还蠢,他蠢就蠢在,为什么不早点将这两个家伙退货!
杨雁回急急忙忙辩解道:“我没有让他跪搓板。”又对阿四阿五道,“你们谁看到了?不要乱说。”万一萧夫人心疼干儿子,从此对她有意见怎么办。
阿四道:“奶奶每日在屋里罚爷跪搓板,我们自然瞧不见。”
俞谨白黑着脸,训斥阿四道:“镇日胡言乱语,先下去吧,不用你们伺候了,有秋吟一个在,顶你们兄弟俩十个。”
阿四阿五万分委屈的走了。他们明明是在帮爷抱不平啊,怎么反而挨骂了,真是的!
杨雁回觉得自己无颜做人了。该怎样才能让萧桐相信,她真的没有罚俞谨白跪搓板呢?
眼看阿四阿五都退出门外去了,方天德忽然悠悠叹息一声,道:“谨白在战场上也是骁勇非常,不想居然如此惧内,这性子……”
萧桐慢条斯理咽吃了一口鱼肉,幽幽道:“大约是……随了爹?”
阿四阿五刚出了偏厅的门,闻言不由齐齐回头看了一眼方天德,这才捂着嘴偷笑着一路小跑退下去了。秋吟也低着头,却是暗暗抬眼看了两眼这位看来沉稳如山的左军都督。宋嬷嬷这时刚好端了两盘鱼片进来,闻言手一抖,差点将盘子摔了,幸好俞谨白,一把接住了。
方天德忙道:“误会,误会,夫人她绝不是说……”
“嗯哼。”萧桐干咳一声。
方天德立刻闭了嘴。
杨雁回实在是很想笑,忍的好生辛苦。
俞谨白正想着应该怎样为自己辩白辩白,阿四阿五忽然又匆匆跑回来了,道:“夫人,侯爷,大门外头来了个人,看穿戴不是个寻常人,只是那人不敲门,也不肯进来,只管在外头来回走。”
萧桐直接反客为主,道:“到底是哪路神仙,先去请进来罢。还怕有人敢在这里闹事不成?”
阿四阿五忙去开了大门,将在外头来回踱步,却始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进来的人迎了进来。
杨雁回一眼就认出来人了,居然是安国公冯世兴啊。
俞谨白瞅了一眼萧桐的脸色,心底暗暗觉得不妙,但他们小两口少不得要迎了出去,将冯世兴迎入厅中。杨雁回的反应到还好,一直含笑相迎:“不知冯都督大驾光临,还望恕罪。”
冯世兴忙道:“是我搅扰了。”话毕,便一直在打量俞谨白。
俞谨白却是难得一见的紧张,手心都在微微冒汗。
萧桐的声音从偏厅里传出来,带着厌恶:“不请自来。脸皮也真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