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雁回道:“也好,不如咱们聊聊历史人物吧?我最近很喜欢读史书。”
俞谨白便问:“你喜欢哪些历史人物?”
杨雁回道:“比如于千啊,王守人啊,前朝的孝宗皇帝啊,对了,有个大奸臣叫岩松的,坏是坏,倒是也怪有趣的。”这些人有个共同特点就是,身居高位,却没有小妾,只有一个老婆。哪怕是孝宗皇帝朱佑樘,都只有一个皇后,没有其他妃嫔。王守人虽然有两个老婆,但却是原配多年无所出,后又亡故的情况下,王守人才续弦的。杨雁回觉得自己若不幸身故,又没生个一男半女的话,还是应该让俞谨白续弦的。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宽容。
俞谨白立刻表示很懂:“这些人物,我也都很喜欢。除了岩松。不过那岩松虽然坏了些,倒是也有需要我虚心学习的可取之处。你放心,我保证比他们做得更好。”
杨雁回笑眯眯的问:“你是想学习他们哪些可取之处呢?”
俞谨白道:“于千的忠心卫国,王守人的知行合一,岩松的小心谨慎……”
反正就没有一句杨雁回想听的。杨雁回觉得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她打断道:“你千万别再跟我说要学习朱佑樘做一代明君。要换一个优点。”
俞谨白便笑呵呵道:“我可以学习朱佑樘忍辱负重。他身世坎坷,明明是皇子,却在冷宫长大,皇帝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终于有一朝,父子相认了。他的生母却又被人害死了……”
杨雁回忍不住打断他道:“这些我都不想听。你怎么不学学朱佑樘不要三宫六院,只有皇后一个老婆?
俞谨白佯做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要我学习这个,这容易。”
杨雁回道:“你若是做不到呢?”
俞谨白道:“你懂不懂三从四德啊?新婚第一夜,就逼夫主发誓以后对你一心一意绝不纳妾么?”
杨雁回想了想:“三从四德?那是什么?我好像听过。”
俞谨白立刻谆谆善诱:“对,肯定听过,你好好想想。”
杨雁回道:“我想起来了。”
俞谨白:“说说。”
杨雁回道:“说的是女三从,男四德。”
女三从,男四德?这什么鬼?俞谨白道:“我却不记得了,愿闻其详。”
杨雁回道:“三从便是叫女子,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个我会做到的。我会好好辅佐你的。”
“放心,我不会有叫你从子的机会的”俞谨白道,又问,“那四德呢?还望夫人指教。”
杨雁回道:“老婆说你,你要听得,老婆打你,你要挨得,老婆想花钱了,你要挣得,老婆想吃的饭菜,你要做得。”
杨雁回也不理俞谨白已目瞪口呆,继续振振有词道:“其实这也是我辅佐你的一部分,老公犯了错,老婆一定要罚的。免得老公不长记性,不能及时改过。”
“怎么样……算是犯错?”
“比如,纳妾了,*了,与其他女人暧昧不明了,攒私房钱了,对老婆关心不够了,不敬岳父母了……”
俞谨白忙道:“这些太容易了,我保证不犯错。雁回,我觉得我们该歇着了。”说着,搂住老婆的细柳腰身,就要亲上去。
羞得秋吟忙转过头,避开了去。
杨雁回拍开他手,推开他脸,道:“有丫头在呢。非礼勿动!”
亲自己老婆也叫非礼?俞谨白一阵胸闷。
杨雁回又道:“我们在有夫妻之实前,还是应该立好规矩。”
“什么规矩?”
“比如你犯了错,该怎么罚。”
“你是想怎么罚?”俞谨白问。他觉得杨雁回可能藏了搓衣板在这屋里。
杨雁回清清嗓子,道:“秋吟。”
秋吟会意,连忙取了一盏油灯过来。杨雁回指着那灯,道:“若是你犯了小错,我们就小小的惩罚。比如,补阙灯檠。”要玩就玩新鲜的。
还不如跪搓衣板。俞谨白苦着脸道:“你嫁我之前怎么不说你有这么多规矩?”
“你没问。”杨雁回一脸无辜。
“我也有很多规矩,也需要你守。”俞谨白觉得他应该平衡一下。
“从今以后不能有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了?凭什么?”
“老婆的话要听得。”
俞谨白:“……”
杨雁回道:“我们接着说我的规矩,如果夫君犯了严重的错误……”
“不用说了”俞谨白道,“只要你今晚从了我,往后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都顺着你。”
杨雁回登时满意了,这才朝秋吟挥了挥手。秋吟连忙放下灯,快步出去了。
替他两个关上门的一刹那,秋吟还听她的新姑爷不满的嘀咕道:“雁回,你上辈子一定是陈季常的妻子柳氏。”
☆、第186章 洞房
俞谨白三下五除二褪去衣衫,就要和娇妻洞房。杨雁回觉得俞谨白这个样子很猴急,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看似油嘴滑舌不正经,实则很是规矩的少年。当年若非形势所迫,他连拉一拉她的手,都是没有过的。只是不忿时捏过她脸蛋。其他的什么抱啊,摸摸小脚丫子啊,那都是没办法的事。如今不比当年了,她现在是这小子的老婆了,他搂腰、亲脸,都做得相当顺手啊。
杨雁回觉得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脸儿羞得红扑扑的。其实她觉得做这些事一点也不美好,反而觉得很可怕。《金、瓶、梅、词、话》读多了就是不好。她看时,尚为天真不解人事的少女,是以,看到那些淫、荡段落,是绝不会有美妙的感受的,只觉得粗暴、丑陋、恶心。她喜欢读的是故事罢了。如今想一想她也要如书中的淫、荡、妇、人一般,做那些事,俞谨白在她眼里,也忽然间就变成了淫、欲无度的西门庆。
杨雁回越想越觉得可怕,在俞谨白轻轻将她按倒在床上后,杨雁回终于受不了啦。刚才捉弄俞谨白的那股子劲儿,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还不待俞谨白有进一步动作,她便小声嘤嘤嘤嘤闭着眼哭了起来。
她这么一哭,俞谨白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准备强、奸身下的无辜少女……他只是想先帮她脱掉衣服而已啊。然后,才好在床上大杀四方,让她感受一下他当初身为游击将军时的勇猛吗。
杨雁回哭着哭着,忽又睁开眼,推开俞谨白坐了起来,道:“我……我怕……我受不了……我们……我们还是做些别的有意思的事吧?”
洞房花烛夜,不过这个做什么?俞谨白一脸的郁闷。
杨雁回虽然是活了两辈子,但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又是紧张又是害怕,抽抽噎噎几声后,这才不哭了。
俞谨白倚着床柱坐着,无奈的瞧着杨雁回。他也是赶鸭子上架头一回,也没哭成这样啊……
本来就没经验,再遇上个不配合的老婆,还能不能洞房了?她方才还是神采飞扬,气势汹汹的做派,真要上战场了,就成了柔弱小娇花了。真是色厉内荏啊!
杨雁回瞧俞谨白一脸的郁闷,便试探着问:“你生气了?”
俞谨白发现老婆大人还是很顾及他的心情的,这才不那么郁闷了,倾身握住杨雁回的手,打量她一番。大红衣衫衬得肌映流霞,粉腮托泪,端的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他忍不住道:“这么漂亮的媳妇儿,竟然给我得了去。改明儿要是给我那般同僚知道了,岂不是要羡煞我了?”
杨雁回十根削春葱般的手指,给他一双略粗糙却厚实温暖的手握住,不由又面红耳赤低了头。只是一双手被他包住,反倒是安心了不少。
俞谨白柔声道:“你若实在是怕,今晚便算了。待你不那么怕了再说。”
杨雁回一喜:“真的?”
俞谨白道:“自然是真的。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杨雁回更加安心了。
俞谨白又道:“你方才很怕么?瞧你吓得一头汗。”
杨雁回摸了一把额头,道:“也不全是怕,也怪热的。”如今已是四月下旬,她还穿的里三层外三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