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泉无奈地苦笑:“你能先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封大总裁这才不情不愿地醒过神:“这个人是两年前劫案中唯一逃掉的那个,叫袁刚的,国内属于一级通缉犯,难怪抓不到,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邱明泉总算明白了面前这男人敌意的来源。
他静静地看着袁刚,心思飞快转动,缓缓道:“是啊,还真巧。”
袁刚木然的死鱼眼里有了丝活气:“放心,我不杀你,我和你也没仇。”
他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掂量着那柄匕首,眼中的光越来越亮:“我记得,你可是公安局长的儿子,好朋友家里,就是那个亿万富豪对吧?”
邱明泉冷冷看着他,吉普车依旧在疯狂往前开,眼角余光掠过路旁,黑漆漆的,完全不认识的莫斯科街景。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个人会找上他?
“我们没抢成功的那批认购证,听说可是天价。你说,要是把你扣下来,叫封家拿钱来赎的话,一个亿算不算狮子大张口呢?”袁刚慢悠悠地道,匕首轻轻搁在了邱明泉的脖子上。
车辆一个急转弯,那匕首倏忽一颤,邱明泉脖颈上立刻流下几滴鲜血来。
“你疯了。”邱明泉平静地道,“那是人家的钱,凭什么会来赎我?”
袁刚饶有兴趣地眯着眼:“听手下说,你们同来的还有你姐姐?那可也是局长家的千金啊。”
一直平静的邱明泉,忽然猛然暴起,一脚踢向他:“你敢动我姐一根汗毛,我要你死!”
“哎哟哟,真厉害!”袁刚轻而易举地制住双手被绑的他,脸上煞气一闪,狠狠地捏住邱明泉脚腕,用力一扳!
邱明泉额头立刻就见了汗,却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任何痛呼来。
心里,封睿倒抽一口冷气:“你能不能忍耐点?他说他的,你这么激动,难道就能阻止他?除了叫自己吃苦头,还能落什么好?”
“那是我姐!”
封睿心疼地埋怨着:“你先保住自己吧,再打嘴炮。”
袁刚性情暴虐,曾经背负的几起命案都不是简单的杀人越货,却都有过虐杀的细节,心理本就变态。
此刻看到邱明泉清俊面孔痛得扭曲的模样,禁不住兴奋起来。他好整以暇地用脚踩着邱明泉的脚背,欣赏了片刻,才意犹未尽地道:“对了,刚刚在楼梯上那人是谁?是和你一起来俄罗斯的?”
两年前劫案中,封睿一直在暗处,袁刚并不认识他。昨天的情报中显示邱明泉有好几个身手不错的同伴,他自然以为封睿是林哥那几个人中的一个。
邱明泉猛地闭上了眼睛,忍住脚背上的痛楚,面无表情。
这人眼中的暴虐根本就不正常,越看到别人惨状越是兴奋,不能给他任何反应。
袁刚脸色一沉,正要继续折磨,忽然,身边的一个同伙就惊叫起来:“有人!”
前面开车的司机也同样惊呼一声,吉普车猛地一个急刹车,骤然停了下来!
车辆正开到郊区附近的一座小石桥上,这样猛然一停,恰好卡在石桥中央,不上不下,煞是难受。
袁刚一惊,目光往前一看,眸子骤然就是一缩!
对面的桥头上,杀气腾腾站着黑压压几十个人,看身材,全是高大威猛的俄罗斯大汉,手里赫然都举着大口径的枪!
而他们身后,十几辆重卡不知道何时已经排在后面,威风凛凛堵死了路。
“车上的人,给我们下来!”为首的金发青年高鼻深目,拿着夸张的喇叭,用俄语高声叫,“在我阿纳托利家族的地盘上撒野,是想要找死吗!”
他得意扬扬地一挥手,身后重卡雪亮的大灯同时亮起,齐刷刷射向袁刚他们这辆小小的吉普车,直刺得车上所有人都眯上了眼睛,心里震动又惶恐。
袁刚死死盯着前面,心里涌起极不好的预感,把手一挥:“你们俩,下去和他们谈!”
车上一共五个人,另外两个留在后面阻挡封睿,并没有赶上车。袁刚前面的两个同伙摸了摸腰上的手枪,战战兢兢地开门下了车,拿手挡着眼睛,用半生不熟的俄语喊话。
“我们中国人自己内部的事,打扰了贵酒吧,是我们的错!”一个歹徒俄语好点,赔着笑,“损失多少钱,我们这就赔,绝无二话!”
袁刚皱着眉,小声问身边的人:“阿纳托利家族是什么鬼?”
他是去年才刚刚加入殷姐团伙,开始跑莫斯科这条线的,对于本地情形尚且不熟,他身边的同伙“咕噜”咽了口唾液,眼神已经惊恐地快要哭出来:“那是莫斯科有名的寡头贸易商!钱多、手下多,什么生意都做,说是本地最大的黑帮也不为过啊!”
该死,这帮洋鬼子的酒吧平时也不是没有闹事打架的,所以他们才敢上门抓了人就跑,已经很克制了,连枪都没有开不是吗?
这一帮凶神恶煞,到底为了什么这样兴师动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