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妮回到家后，喊了声，“妈妈，我回来了。”

陶芳菲正脱着围裙，见她回来了就说：“妮妮回来了呀，到新学校第一天怎么样呀？”

陶芳菲今年三十多岁，保养得很不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身段婀娜，不知道的还以为才二十多岁。

周妮笑着，没提刚才被打的事，“挺好的！认识了几个同学，都挺好相处的。我同桌叫夏天，长得很漂亮。”

陶芳菲开心地摸了摸周妮的脸：“妮妮认识了好多新朋友呀。妮妮上高中了，是个大人了。”

周妮放下书包，听到陶芳菲说：“对了，我今天给你买了套新出的乐高。”

周妮眼睛都亮了，立刻就将不愉快抛到脑后，开心极了：“真的啊妈妈！”

周妮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玩乐高，每次看见一块一块拼成各式各样的形状，就很有成就感。

她张开怀抱向陶芳菲扑了上去：“妈妈我爱你！”

陶芳菲笑着拍了拍周妮的脸蛋：“差不多行了。你最近这段时间不可能再有新的了啊。都上高中了，还整天玩这些。”

周妮看着这套刚出的科技系列中比较热门的挖掘机，笑容根本忍不住。

也没把陶芳菲后面说的“不会再买新的”放在心上，这一套就够她玩一阵的了。

陶芳菲忙着手里的活，问周妮：“高中是不是要上晚自习了啊？”

周妮拆着包装回：“对，老师说从下周开始上晚自习，八点半结束。”

陶芳菲：“好，那以后你就在学校食堂吃晚饭吧。饭做好了，快去洗手吧。”

周妮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乐高，去了洗手间。

周妮正洗着手，听到外面陶芳菲的声音：“妮妮，饭菜在桌子上，你洗完手赶紧过来吃吧，要不该凉了。妈妈出去上班了，今晚不回来了。”

周妮答应了一声。

周妮刚才看见陶芳菲的妆就知道她今晚肯定又要出去。

周妮父母离异多年，周妮一直和母亲一起住。据陶芳菲说当年她遇人不淑，和周妮她爸结婚生子，结果结婚没几年，周妮她爸酗酒家暴，还染上了赌博，忍无可忍的陶芳菲最终选择离婚，带着周妮来了帝都生活，离得那渣爹远远的。十几年了，再也没有联系过。

一个人养家比较累，陶芳菲现在白天在单位上班，有时晚上还有兼职，虽然周妮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兼职，但是还挺赚钱的，要不然周妮也不可能一直有那么多那么贵的新衣服。

周妮无法定义陶芳菲是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要说不称职，陶芳菲并没有因为是单亲母亲要拼命赚钱、一个人养家，而忽视了对周妮的关心和呵护。她对周妮很严厉，问学习，问作业，问成绩，问朋友，问有没有男生给她写情书。

但要说称职，她对周妮的陪伴又是很少的，别说两人一起吃饭，像今晚这样周妮能吃到陶芳菲做好的晚饭，也是少之又少的。多数情况都是，周妮收到陶芳菲的短信说她要上晚班，让周妮自己在外解决晚饭。每次周妮的午饭晚饭都是在学校食堂或是饭店吃，就连早饭也是随便一个面包就草草了事。

周妮有时在想，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吃上热腾腾的早饭，舒舒服服地上学呢。

*

第二天体育课，周妮选择了打篮球。

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个子也小小的，陶芳菲就把她送去了篮球班，一学就是几年。

女生没人玩篮球，她就自己一个人在篮球架下玩。

她正拍着球，就听见一个男生叫她，“周妮，和我们一起啊？”

周妮回头，看见了魏宜年和几个男生。

“好啊。”

周妮也不忸怩，她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有人一起玩肯定比自己玩要热闹。

起初那几个男生还怪不情愿的，觉得周妮漂亮，打得肯定不好，和他们一起玩不是拖后腿吗。然而周妮几个运球几个投篮后，他们惊讶地发现周妮的篮球基础功夫真心不错，甚至比他们几个男生还要好。最重要的是她意识很强，知道什么时候传球，什么时候突破。

一场篮球打下来，几个男生对周妮的称呼变成了“妮哥”。

体育课下课，几个男生要去小卖部买饮料，叫了周妮，周妮不喝饮料，就让他们先走了。

她嫌热，把校服外套放在了腿上，一个人坐在了篮球场边的椅子上吹吹风，消消汗。

她坐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

她穿着白色短袖，露出纤长嫩藕一般的手臂，头上扎着马尾，运动后稍微凌乱的碎发被风吹起，好似将少女的芬芳也一并吹到了篮球场上男生们的鼻尖。

男生们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哪里还能认真打篮球。

周妮可不知道场上那些男生的心思，她看场上的人打篮球，时不时地还在心里点评一番。

这个人技术真差。

天哪，这么近都投不准。

这个人走步了吧，就这还玩篮球呢？

她暗自摇了摇头，没意思，没一个能打的，回班级，准备上课了。

周妮顺着篮球场往班级走。

她听到场上有人说：“哎？那个是昨天那个漂亮的小学妹吧？”

她正琢磨着那人说的“昨天”是什么意思，就猛地被一个篮球重重地砸中，这回是她的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