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沈麒冷笑,看见齐慕阳吩咐丫鬟离远些,那一瞬间眼神中透出杀意,嘲讽道:“当初沈家获罪下狱,我便在究竟是谁要对付沈家,不知为何我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你——齐慕阳。”
齐慕阳看着沈麒神色,心里疑惑,看沈麒脸色像是不大对劲,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不过若是听沈麒说这些话,他倒是没有兴趣,淡淡地说道:“若是没有事,你就出去吧。”
“我母亲死了!”
什么?齐慕阳微微一愣,望着沈麒,更加疑惑,这沈麒母亲死了,和他又有什么干系,难不成是死在牢里,因为这个缘故,沈麒才会痛恨那个对付沈家之人?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承认是他对付沈家,也不会为此感到愧疚,因为他一开始就猜到会有人无辜被牵连。
“齐慕阳,沈星源害死你父亲,可你知道吗?”
“现在是你害死了我母亲,还有我——父亲!”
父亲?
齐慕阳一惊,瞪大了眼睛,望着沈麒,低声问道:“你这话难不成是说——沈星源是你父亲?”
齐慕阳没有想到居然会从沈麒口中听说这件事,实在是让人震惊,沈星源和侄媳通奸,没想到沈麒居然会是沈星源的儿子。
如果这么说,那当初沈星源害死沈麒的父亲也就有原因,毕竟沈麒便是沈星源和侄媳通奸最好的证据。
沈麒从母亲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同样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他一直痛恨的沈星源居然会是他父亲,原来他不过是奸生子。
难怪他母亲让他发誓不要对付沈星源,是害怕弑父吧!
“你若是想要给你那位父亲报仇,就应该去找三皇子,我可听说是三皇子下令处死沈星源!”齐慕阳冷声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朝着书案后的檀木大椅走去。
“齐慕阳,我不在乎沈星源的死,可是我母亲现在去世便是因为沈星源离世,她去世前把这件事告诉我就是要我去给沈星源磕头守孝。”
“那你现在就更不应该找我,我可是什么也不知道。”
沈麒望着齐慕阳平静的神色,忽地嘴角一扯,嘲讽道:“我自然是不想来找你,可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我并不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一口咬定是我陷害沈家,害了你母亲?”
沈麒冷冷地盯着齐慕阳,目光凌厉如刀,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知道是你,就算是没有证据,我也知道是你。”
“你想要对付沈星源,可你不应该害了我母亲?”
“你母亲为何离世,你自己心里清楚?”
齐慕阳望着沈麒笑了笑,反问道:“再说——你现在是想要给你母亲报仇,杀我不成?”
沈麒望着齐慕阳脸上的笑容,心里愤怒不已,眼中尽是怒火,恨不得亲手杀了齐慕阳,厉声说道:“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是你传那些话对付沈家,没有证据。”
“要是我把证据拿给三皇子,你说事情会如何?”
第82章
沈氏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面容憔悴的侄媳,心里也不大好受,经过这一番牢狱之灾,这沈府是真的垮了,转头拉着沈瑜的手,放慢脚步,低声说道:“瑜儿,你放心你母亲一定会没事的。”
沈瑜点了点头,她心里自然也是希望母亲能平安无事。
出了院子,正看见铃兰急忙赶了过来,笑着说道:“太太,大太太她醒了过来,说是要见你。”
沈氏一听大嫂连氏醒过来,皱着的眉头也不禁松开,拉着沈瑜的手朝连氏的院子走去,并说道:“快去见一下你祖母。”
“对了,铃兰沈麒母亲的丧事,你让人好好打理,别出什么岔子。”
铃兰明白沈氏的意思,连忙点了点头,望了一旁的乔妈妈,不禁说道:“太太,看样子我们还要在府里多住几日。”
沈氏并未回答,不过这话自然是对的。
现在沈府出了这些事,好不容易沈家人被放出来,这时候她自然要帮着打理沈家事务。
沈府院子景色依旧,不过短短几日并未改变什么,只是在沈氏等人看来这院中景色却是十分荒凉破败,再不复当年的繁华。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依旧如此,但经过官兵的搜查,院子屋子上面贴的封条可还有些并未撕去。
看着眼前这一切,沈氏心里有几分沉重,叹了一口气,低声对齐慕婉叮嘱道:“呆会见了你舅母,可不准说那些伤心话惹她难受。”
“母亲放心,婉儿心里明白。”
沈氏不再多说,绕过长廊,又转过假山亭子,一路脚步匆匆,没多会便到了连氏的院子。现在这院子不再是当初丫鬟凑拥,团团围着,一个人影也见不着,直接进了屋子,便闻到一股药味。
药味很重,沈氏眉头紧皱,看样子大嫂的病很重。
如今这府里死的死,病的病,以后还不知道该如何!
连氏躺在床榻上,不过几日头发已经全白,皆是银发,面色灰白,如同奄奄一息的老妪一般,枯皮稿面,看着让人心惊,也让人心酸。
床榻旁服侍的丫鬟连翘一看沈氏过来,便让出位置,好让沈氏和连氏说会话。
“大嫂——!”沈氏眼中酸涩,强忍着眼泪,声音哽咽,轻唤了一声。
连氏听见沈氏的声音,眼皮微微抬起,眼神茫然,定定地看了沈氏有好一会,似乎才认出眼前人是小姑子沈初韵,嘴唇微张,手一抬,对着屋子里站着的其他人摆了摆手,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初韵说会话。”
齐慕婉等人一听连氏这话,自然不好多留,先离开让连氏她们单独说会话。
“初韵,你大哥他死了!”还不等齐慕婉等人离开,连氏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氏听见连氏这句话,想到被三皇子处死的大哥,心中痛苦不已,如同刀割一般,眼中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哽咽着劝道:“大嫂快别说了,节哀顺变,保重自己身体为重。”
“你哭什么?快别哭,别为那个贱人伤心。”
连氏看见沈氏脸上的泪水,扯了扯树皮般的嘴角,眼中透出一股恨意,彻骨的恨意,急声道:“那个贱人也死了,她也死了!”
“她是想要殉情,贱人!”
贱人也死了?
殉情!
沈氏一怔,看着连氏神情,很是惊讶,疑惑不解,弄不明白连氏究竟是怎么了,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不禁问道:“大嫂,你这是怎么了?贱人是谁?”
“就是芳菲院那个贱人!”
芳菲院?
沈氏一惊,她这才明白连氏说的那贱人是沈麒的母亲。
可是这大嫂和侄媳之间又有什么恩怨,为何在侄媳死了之后还要说这些话,毕竟死者为大。
“初韵,我也是将死之人。”
连氏望着沈氏,眼神浑浊,似乎看不大清楚初韵的长相,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些事我不想带到棺材里去。”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氏心里正疑惑不解,听见连氏这句话,更加奇怪,这像是要交代遗言,但沈氏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不过看见连氏那灰败的神色,想到小时候便是连氏照顾她,很是难受,落下泪来,低声说道:“大嫂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替你办到。”
“沈府败了,你不用想着替沈府报仇,我只要你好好照顾沈恪兄妹,还有就是——不要让芳菲院那个贱人葬入沈家祖坟。”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氏疑惑,为什么不准侄媳葬入祖坟,这大嫂和她究竟有什么仇恨?就算侄媳死了,那份仇恨也化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