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之后,姜洛扬到了产期,生下一对儿龙凤胎。
这期间的煎熬,全不在俞仲尧和姜洛扬预料之中。俞仲尧不知道,产前阵痛会有那么久,生子是那样艰辛的一件事。姜洛扬能做的,不过是忍耐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袭来。忍无可忍,还要再忍。
阵痛期间,俞南烟一直陪在嫂嫂身边。她到了这时候,信不过医婆产婆,生怕嫂嫂和胎儿出岔子。直到阵痛过去,将要生产的时候才离开,去书房告知哥哥。
姜氏一早得了信,去了正屋厅堂,焦虑地等待着消息。
孩子生下来,姜洛扬强打着精神看了看一双儿女,便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恍惚间,她想着,不知道别人怎样,反正之于自己,经历过怀胎、生子之后,再不会惧怕任何事情。
孩子是她最甜蜜的负担,亦是她所有勇气的根源。
这过程无形,让人一步一步变得坚强,并且心甘情愿。孩子还未出生,作为母亲便已如此,出生之后呢?假若与孩子分别,需要怎样的勇气,要经历怎样的煎熬与苦痛?
怎么会有这想法?
她在睡梦中蹙了蹙眉。
醒来时,已是掌灯时分。
她的手动了动,才发现是被俞仲尧松松地握在手里,侧目看去,他倚着床头歇息。
他眉宇间难掩疲倦,唇角则噙着一抹满足的笑容。
她明白的。经历一整个日夜煎熬的,还有他。为着儿女降生自心底知足的,亦有他。
她自心底觉得安稳,手指轻轻地挠了挠他手心,想将他唤醒,去正屋歇下。
俞仲尧睁开眼睛,手略略收紧,俯首吻了吻她额角,“醒了。”
“嗯。”
他语气分外柔软,有着满满的关切:“还疼得厉害么?”
疼,自然是疼得厉害,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退的。但是她摇了摇头,“不算什么,小事情。我要吃点儿东西,看看孩子。”
“行。”他起身,扶着她坐起来,给她在背后垫了两个大迎枕,随后唤连翘送来饭菜。她用饭的时候,他说起姜氏,“洗三之后,母亲便会搬到新府邸,和我们只隔着两所宅院,每日都能过来照看你。”
“那多好。”姜洛扬吃完一碗燕窝羹,唤奶娘把孩子抱来。
两个奶娘分别抱着铭哥儿、筝姐儿进门来。
铭哥儿先出生,是哥哥。筝姐儿落地之后,哭声很是响亮,此刻都在酣睡着。
“不是说龙凤胎长得不大一样么?”姜洛扬抬起手,轻轻地碰了碰孩子的脸庞,“他们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奶娘轻声笑道:“小时候都是一个样,十几岁之后,才会有些差别。”
“只这样看,我都分不清楚。”姜洛扬把铭哥儿抱到怀里,敛目打量着,有些惋惜地道,“现在还看不出长得像谁。”
奶娘道:“像谁还不是一样的好看?”
俞仲尧将女儿抱在怀里,笑意柔软至极,对姜洛扬道:“像你最好。”
姜洛扬抬眼看了看他,会心一笑。这话也是她想对他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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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三礼、满月酒之后,姜洛扬不需再卧床歇息,得以亲自照看一双儿女。
姜氏每日都会过来,帮忙照料外孙和外孙女。
过了三个月,两个孩子的肤色愈发白皙,米分雕玉琢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与俞仲尧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