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去那天,荀觅带了点日常用品回去,邵雅当仁不让的被勒令过去帮忙,闻言还有点不解,“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在外头住还没几个月,怎么扭脸就又要回家了?”
“和家里说开了。”荀觅和他提着一兜东西走在路上,到家还有一段距离,他的驾照还没考下来,但是邵雅的却已经拿到手了。
只是现在还在学校,邵雅也没车,两人就还是步行,打算走一阵子,到一个宽敞点的马路上再打车。
邵雅恍然大悟,迟钝的‘嗯’了一声,过会儿说道,“这样也挺好的……其实你爸和你哥,扪心问对你很不错,你和你们家人在一起十九年,其实要我说,如果我未来发生跟你们家一样的事情,两相权衡之下,我肯定是选我养了十九年的孩子的。”
俗话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养恩比生恩大。
对父母来说,也是同理的。
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没见过,抱错了另外一个孩子,对其附注的心血自然也是无法估量的,这时候,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亲生孩子,让其选择一个,这个决定是什么,也根本就不难想。
“哎,那另外一个找到了吗?”邵雅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先前只说荀觅不是荀家亲生的,因此他顾及着荀觅的心情一直都没问过。
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着的,左右也没多久了,闻言荀觅点了点头,说道,“嗯,找到了,你……也认识。”
“我也认识?”邵雅懵了一下,“谁啊?”
随后他还没等荀觅回答,自己就先筛选了几个关键信息——荀觅先前说过,荀爸爸有遗传性心脏病,家族又都是熊猫血,今年孩子也同样十九岁,是一个男孩儿……
最终,一个人的人脸渐渐的在他面前成型,邵雅终于停下脚步,喃喃道,“我操……夏繁?这他妈真邪了门了……”
*
荀觅搬回家其实目前最难以面对的,就是莫诀的感情。
甚至在偶尔的休息日的时候,他白天几乎一整天都不在家里,宁愿泡在学校的图,晚上再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到市里,也不愿意白天在家里和莫诀两厢尴尬的相处。
只是让他觉得有点疑惑的是,莫诀好像最近渐渐的不那么总逗他了。
这让荀觅有点疑惑的同时,还有点说不出的小失落。
这种失落不知道从何而来,荀觅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只是发现莫诀每天都像是一个正常的大哥,只是很冷淡的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不太开心。
*
这天上午的早餐异常的丰盛,荀觅甚至还在桌子上面看到了一道甲鱼汤。
饭桌上,已经在医院玩一样的住了很久的荀泽宗也出现了,和一边正在上菜的阿姨对视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自己才懂的意思。
他虽然生着病,但是好在心态好,不用操心,也没什么费劲的事情,药物的排斥性也很小,因此大夫说,情况很乐观。
荀觅看着那道甲鱼汤有点懵。
甲鱼汤不管是再怎么处理,荀觅喝着都会有一种腥味,而且想到是什么动物做出来的,他就有点吃不下去,已经很久都没有吃过了,于是纳闷道,“爸,今天怎么做了这个菜了?”
“给你们哥俩补补身体。”荀泽宗抚着自己的小肚腩,笑眯眯的跟个弥勒佛似的叹道。
荀觅一脑袋问号,赶紧先给自己盛了碗甜汤把碗占住了,不给荀泽宗给自己盛甲鱼汤的机会。
一边的莫诀面不改色的直接绕过了放在了他正前方的甲鱼汤,转向了在汤后面的素菜。
然而荀泽宗的筷子却直直的朝着莫诀的筷子夹过去了,愣是把莫觉得筷子给按到了盆里,之后说道,“儿子,多吃点,补补身体,对身体大好的!”
莫诀的眼睛一眯。
荀泽宗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和他对视,寸步不让。
荀觅看不出这里即将弥漫的硝烟,看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的说道,“对了,爸,今天有个朋友来咱们家里,过会儿就到了。”
“朋友啊。”荀泽宗笑眯眯的把筷子移开,好像刚才强行按着莫诀筷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样,说道,“是谁呀?”
莫诀小的时候太自立,带的同学一个比一个高知,一个比一个冷淡,一个比一个独立,让他这个做爸的很是没有存在感。
也就是荀觅,来回带过来的几个同学才像是正常的小孩子,让荀泽宗终于有了一种当爹之后,帮着孩子招呼同学的自豪感。
是以,他对于荀觅带同学回来这件事情,那是相当的支持,相当的热心的。
毕竟他难得在外人面前表露一回当爹的自豪感。
“您应该知道吧,钟茂实。”荀觅夹了一筷子排骨,口齿不清的说道,“钟家的那个小祖宗,他哥哥说非要上华大,今年复读,请我帮忙补习呢……”
荀泽宗没有听出关键信息,只是很欣慰道,“为了考上华大复读,嗯,有志气,觅觅,你就该多和这样的朋友在一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