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子子孙孙尸骨无存,要这桃源镇人人死于非命不得善终!!”
她做到了。
鲍宝花忍不住啧啧两声:这个七姨太,真是个狠角色。她喜欢。
菌丝有毒,渗入每一块砖石之中,老宅没办法再继续住人。张院生最终决定一把火烧了它。
火光滔天而起,除了那张二十三位姨太太的合影,张院生什么东西都没拿出来,画像也好,菌丝也罢,都伴随着其中隐藏的痛苦和罪恶,在熊熊烈焰中化作灰烬。
放映厅内响起观众们接二连三的吐气声:善恶终有报,沈蜜云等人的确死得惨,能有这么个结果也算皆大欢喜。
整部电影虽然剧情老套了一点,但是情节紧凑高潮迭起,道具场景也挺专业,该吓人的地方半点不含糊,演员演技又全程在线,还有余火一人分饰两角这么大个惊喜,在国产恐怖片里已经是很不错了。
“哎,”有人忽然提出疑问,“电影名字不是《叫魂》嘛,可从头到尾除了开头那个带着孩子的老太太,完全没看出来跟叫魂有什么关系啊。”
邱可夫笑了一声:“别着急啊,电影还没结束呢。”
电影的确还没结束,老宅燃烧的熊熊大火中,张院生已经盯着手里那张大合照看了半天了。
“他老盯着这张照片看什么啊,总不会照片上还有什么病菌被带出来了吧。”
黎晓第一个发觉出异常,也顾不得嘴里全是爆米花,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照片!照片有问题!!”
二十三个姨太太进门的时间根本不一样,死的时间更不一样,七姨太沈蜜云死的时候,大姨太都死了七八年了,她们怎么可能坐在一起拍合照!
银幕中的张院生也想清楚了这一点,脸色煞白浑身一颤,手中的照片飘了出去,转瞬被火舌吞没化为灰烬。
老宅在烈火中轰隆倒塌,耳边隐隐似乎响起了管家张贵的声音:“少爷,少爷,少爷你快醒醒……”
空气因高温炙烤而逐渐虚化,镜头一转,画面忽然就变成了一家医院的病房里面。
张院生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昏迷不醒,管家张贵守在床边满脸焦灼:“大夫,我们家少爷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啊,好端端的,怎么就昏迷了三天都没醒过来呢。”不管他怎么叫,就是没有反应。
医生拿了听诊器给张院生检查生命特征:“根据病情记录,张少爷是突然昏迷在浴室的对吗?”
“对,”张贵抹了抹眼泪:“我们家少爷刚从国外回来,哪成想住在家里的第一天就发生了这种事。因为县城外挖战壕把电线挖断了,镇子上这几天都没通电,蜡烛太暗少爷估计还不习惯,夜里也不知道是起夜还是做什么,一不小心在浴室里滑倒了。等到下人听见动静冲进去看,就已经是这副样子。
大夫,我们家少爷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他要是好不了,我这把老骨头也就没脸去底下见大帅了……”
医生将听诊器收回来:“可能是摔倒时伤到头部造成的暂时性昏迷,目前没有发现其他症状,各项指标也都正常,你别担心,张少爷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张院生是在昏迷后第四天凌晨醒过来的,似乎睡了太久有些不适应,坐在床上许久没有动弹。
张贵喜极而泣:“少爷,少爷你终于醒了!”
张院生盯着他瞧了会儿,轻声喊了句:“张伯。”
观众们面面相觑:几个意思?所以张院生在回家当天晚上就被镜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女鬼给吓晕了?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做了一场梦?什么病毒实验什么菌丝什么照片都是假的?
而电影至此还剩下最后几分钟时间。
翌日,检查过身体已经全无大碍,张院生办理了出院手续。
回到张府走进大门,张贵养的那只黑猫元宝翘着尾巴正要往张院生身上扑,忽然在距离他两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脊椎弓起毛发炸开,压低身体威胁性地嘶吼两声,转瞬逃开没了踪影。
“这小畜生,”张贵骂道:“前几天少爷刚回来还亲热得很,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的疯竟然对着主子摆起架势来了,少爷您别生气,回头定要狠狠饿它几顿,看它还敢不敢放肆。”
张院生摇摇头:“没事。大概是刚从医院出来,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它不喜欢。张伯,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哎哟,少爷跟奴才哪还用得着麻烦两个字,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我打算请个施工队过来,把老宅改造成医所,日后专门替镇上的百姓瞧病医治。”
张贵连连点头:“这是大好事啊,少爷菩萨心肠,这是咱们桃源镇的福分,老奴这就安排下去。”
“正好我这次从国外带回来一批疫苗,对于防治许多病症都有效,国内还买不到的。”张院生神色温和,“不过疫苗数量有限,不一定人人都能有份,不如自明天起,就从张府众人先开始吧,张伯您资历最深劳苦功高,第一个来。”
张贵喜不自胜:“哎哟,多谢少爷体恤,国外的疫苗怕是不便宜吧,倒让少爷在奴才身上破费了。少爷,您中午想吃点什么?”
“听说镇子上特产的菌菇能采摘了?我想尝尝这个。”
“行,奴才这就让厨房炖一道菌菇野鸡汤,正好给少爷补补身子。”
张院生点点头,极熟悉地往楼上走:“我先去歇一会儿,午饭之前别让人打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