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几乎已经忘了昨晚有多兴奋多激动,多高兴得找不着北,又紧张得笨手笨脚差点咬着钟杳的舌头了。
明明那时候还……那么高兴的。
今天的事是他做的不对,让钟杳着急了。他想过钟杳可能会生气,想过钟杳会严肃地教育他不能擅自行动,也想过钟杳会急得给他打电话询问情况。
可他一点都没想到,钟杳会编个从来不屑于说的理由一路追过来,追上了飞机,什么也不问地抱着他,认真又温柔地征求他能不能亲一下。
林竹本能抬头,迎上钟杳的视线,忽然怔了怔。
……
林竹在钟杳怀间僵了三秒,脸上不争气地红了。
怎么会——怎么会有人要亲别人之前,还先在脑海里复习一遍操作要点的?!
温柔的心音头一次搀了叫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温存,林竹被拉着回顾了一遍那天晚上的所有流程,寒意不知不觉被彻底驱散,细微的甜暖像是终于随着记忆一块儿被找回来似的,轻快跳跃在心尖胸口。
林竹整个人彻底红烧透了,一边努力把自己从钟杳的潜意识里拉出来,一边低头讷讷:“飞机上通气过度,容易、容易吓着空乘……”
还没开车的钟杳怔了怔,眼睁睁看着颅内飚了个小车的经纪人一点点复活,光芒重新回到那双眼睛里面,一时有些没想明白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就——碰一下?我轻轻的,不亲到底……”
刚完完整整偷了个师的林竹心跳愈块,鼓起勇气,飞快摇了摇头。
钟杳更担心了,眉峰微蹙起来,摸摸林竹的额头:“是不舒服吗?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硬挺着……”
林竹深吸口气,趁着钟杳尚未回神,攥了他的袖子仰头,学以致用:“哥,你——你让我亲一下,行吗?”
……
两小时后,飞机落地。
成功把自家艺人反亲得喘不上气来的经纪人满血复活,把钟杳利落塞进早准备好的保姆车,带着一群在天台上百炼成钢的帮手,径直杀向了华英的总部大楼。
“钟老师的经纪人?欢迎欢迎,我们一直想和钟老师谈谈——听说钟老师最近在拍戏,还以为没机会了。”
华英这些年手段频出,就是为了等钟杳的团队沉不住气主动上门,见他们来了也并不防备,吩咐人把林竹一行径直放上了会议室。
这些年华英这类手段用了不是一次两次,早已熟练得几乎成了流程。高管笑吟吟招呼林竹,还纡尊降贵地主动替他倒了杯茶。
“听说我们和钟老师的团队最近产生了一些小摩擦小误会,说我们抢了钟老师的资源,我们还一直想找个机会解释。”
高管把茶杯推过去,不等林竹质问,主动笑道:“都是同行,我们针对钟老师干什么呢?我们一直很欣赏钟老师,也主动递了橄榄枝,希望能在一起愉快合作——说实话,以华英的实力,那些资源都太委屈钟老师了……”
“华英财大气粗。”
林竹抬眸,和气一笑:“詹导大概很高兴知道华英对他的电影的评价。”
“不不——”高管笑容微僵,轻咳一声,“《燎原》是另一码事,我们联系的时候,也没想到这部电影本来是给钟老师的!”
高管架势豪爽,朝他笑道:“这样,这件事我就能做主。只要钟老师来了华英,《燎原》还是他的,他想怎么演就怎么演,怎么样?”
“用不着。”公关寒声道:“我们不给钟老师捡别人碰过的冷饭吃,贵公司自己消受吧。”
他站在林竹身后,高管一直没把他当回事。闻言神色一沉,正要发作,林竹却已随手放下茶杯,按着桌面站了起来。
林竹不是来听他打太极的,这会儿功夫已经从他眼睛里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直白挑破:“劳烦华英费心了——我们今天就是来问问,钟老师要是不签华英,贵公司打算怎么办。”
林竹:“继续抢资源,只要我们找一个,华英就抢一个,一点点放出风声,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来联系我们?”
高管愕然,正要开口,林竹却已经眯了下眼睛,继续道:“让人给《奉君》施压改剧本,扶黎奕杰上主咖,让钟老师先切身体会一次坐冷板凳的滋味,让他困在剧组里,看着自己没戏演,演了的也都被剪得乱七八糟……”
林竹:“然后开始打舆论战,抹黑造谣,什么难听说什么……钟老师在片场耍大牌,钟老师在海外作风不正——”
林竹轻笑:“你们是谁出的主意,怎么连钟老师包养小男孩儿的黑料都敢编,不怕放出去被反嘲?钟老师知道包养是怎么回事吗?”
正常施压无疑都是有套路的,可林竹却越说越深入,甚至直接出言挑破了只有华英内部才知道的具体实施方案。高管脸色变了数变,忍不住怒声开口:“林竹!”
林竹挑挑眉,微侧了下头,朝他笑笑:“华英收集资料向来齐全,我是干什么的,你们很清楚……不是吗?”
“林家小少爷有底气,佩服。”
高管脸色气得发黑,深吸口气,来回踱了两步:“我们到底也没查到你们家在圈里的势力,不过看样子,你们家还是有点儿人脉的,连这些东西都能打听到。”
已经没了缓和的余地,高管语气也冷下来:“知道有什么用,你能真把钟杳包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