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脑门抵着钟杳的手掌,奄奄一息:“公关——”
“公关的高清屏我给他们换了,三块,每人包了一万的中秋红包。”
钟杳昨晚回来就看见了公关的短信,他自己其实有存款,前阵子看林竹实在辛苦,就都设法从基金期货里套了出来,现在并不拮据:“我把账户给你,用钱不用跟我说……”
看着依然神思不属的经纪人,钟杳本能觉得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把经纪人抱回怀里,慢慢替他揉脑袋:“头疼不疼?怪我,昨晚不该逗你喝酒的。”
林竹慢慢从晴天霹雳的状态里缓过来。
他还隐约有昨晚的记忆,脸上不自觉的红了,磕磕绊绊:“我,昨晚——”
“跑得挺快。”钟杳真心实意感慨,“我最近没去健身房,懈怠了。”
林竹证实了模模糊糊的印象,脑袋轰的一声,失魂落魄就要下床,被钟杳捞回来,失笑:“好了……没事。听话,我再歇一会儿……”
昨晚林竹倒是很听话,坚持跑完了三圈就乖乖停下,被钟杳领回家,安安分分洗过了澡,躺下就睡熟了。
倒是钟杳自作自受,中秋节一个晚上卡在热搜上下不来,不得不在导演卫戈平的严厉监督下爬起来,借着热度连发了几条配合剧组宣传的官宣微博,又录了个远程的联动视频。
钟杳最后一次阖眼已经是凌晨,现在还困得厉害。
林竹连忙跳起来去替他拉窗帘,又把床铺整理好,散落在边上的衣服也细细叠放整齐。
钟杳一个人住惯了,身边还是头一回多了个人,看着他忙忙碌碌地绕着床转圈,眼里也添了些笑意,阖眼重新躺下去。
林竹忙碌半晌,听见钟杳呼吸归于平缓,立刻放轻了动作,悄悄靠着床头坐了下来。
林竹坐了一会儿,小心地翻出手机,点开微博。
相比于昨天官v电视台一齐发力的热搜,他不小心在直播里穿了钟杳衣服这种事,掀起的水花其实并不算大。
公关的引导及时合理。虽然有不少钟杳的忠实粉丝都一眼认出了那件衣服,但解释也同样不少。有人猜他大概是被钟杳一个电话叫来意外留宿没带睡衣,也有人信誓旦旦一定是做饭的时候把衣服弄脏了,只能挑了件钟杳以前的衣服换上。话题没炒起来多久,就被引到了钟老师果然念旧勤俭节约上。
林竹稍稍松了口气。
直者见直基者见基,这种事真要解释,有太多能找出来的合理理由。
只不过……在微博之外的地方,显然不像钟杳的评论区这样和谐纯洁。
林竹忍着紧张,又点开了临走时编剧泣血推荐的几个论坛,快速翻了翻。
只是一个晚上,就已经瞎猜什么的都有。林竹自己都看得脸红,飞快翻过几页,恰巧钟杳不经意翻了个身,就立刻坚决果断地退出了页面,把手机锁死,塞进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林竹躺不住,来回翻了两个身,还是拿起手机,悄悄溜进洗手间洗漱去了。
叼着T恤什么的……
这些人怎么都和大哥一样,脑子里装了什么乱七八糟要不得的东西?!
一腔真心都半点儿不留地给了钟杳,这么大连个恋爱都没谈过的林经纪人脸红到了脖子根,接了一捧凉水,用力扑在了脸上。
……
得益于整个团队的及时控场,依然没有受到乱七八糟内容荼毒的钟杳补了一觉神清气爽,又把经纪人在自己家里多留了一天。
川影工作狂名声在外,剧组的拍摄进度一旦加紧,一天十来个小时都是轻的。两个人都累得不轻,晨昏不省地放松睡了三天,才觉得歇过了劲儿,身上没再乏得走到哪都想坐下打个盹。
第三天,天星卫视把彩排邀约恭恭敬敬发了过来。
“我一直好奇……”
天星那边说好了派人来接,钟杳按林竹挑的搭配换了衣服,对着镜子打领带:“我家经纪人是怎么着他们了,怎么就吓成这样?”
林竹正叼着三明治戳手机,听见钟杳早已说熟了的口头禅,心头一暖,放下手机:“我当初和他们打过架……硬闯了一回他们电视台大楼,说了点儿威胁他们的话。可能有点过头了,一直被我吓唬到现在。”
三年前,钟杳要开发布会的消息一出来,林家小少爷就炸了。
林竹那时候才二十岁,在圈子里没有任何门路,家里生意也并不沾边,要帮忙只能七拐八拐地帮。
林竹不甘心,一个人假装热心报名充场观众,一个人冷静地混进了天星卫视录播节目的录像厅,看见什么内幕说什么,生生逼着导播把自己带进了电视台大楼。
人越紧张,就越会控制不住地想那些怕人知道的东西。林竹拿家世唬人,让所有人都信了林家在圈子里有隐藏产业、林家小少爷对这些内幕了如指掌,攥着三个当家主持人要秘密跳槽的精准情报,彻底把那一场发布会换了回来。
这种事是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