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曜礼自言自语道:
“定是安谦告诉你我住院了,这家伙真是……”
崔女士打断他的话:“你可别怪安助理,是我在网上看到你在慈善晚会时的照片,一眼就发现你是身体不舒服,唬别人可以,你唬得过我吗?要不是我逼问安助理,他还想帮你瞒着。”
崔女士看着纪曜礼的脸色,心揪了起来,“你说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说得纪曜礼低下了头,同时发现崔女士手里提着箱牛奶,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站在旁边的保镖,接过崔女士手里的牛奶箱,转移话题道:
“妈,你来看我怎么还带礼品?”
崔女士白了他一眼,“你做什么好事了?我还要给你带礼品?这是带给我们生生喝的。”说到这里,她含笑看向几乎要躲到纪曜礼身后的林生。
被点名的林生一个激灵,脸直接红到了耳后根。
纪曜礼牵着林生的手,“生生,不是一直炒着想见妈妈吗?真见着了怎么还怯场了?”
林生苦兮兮地瞅着纪曜礼,那你是没见着我刚才叫妈妈“小花生米”时的样子,啊啊啊啊啊。
他鼓起勇气,小声道了句:
“妈妈。”
崔女士拍开了纪曜礼的爪子,轻柔地牵起林生的手,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别不好意思,你刚才又没有说错,妈妈确实是你的花生米,愿意做你的头号粉丝,不过是颗老花生米了。”
林生急了,“没有的事!妈妈年轻着呢!”
崔女士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
纪曜礼奇特地看着二人,原以为他们第一次见面,难免会有些生疏,结果竟是这般融洽,他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恍然想到,刚才俩人是乘坐一辆电梯上来的,他问道:
“你们刚才在楼下碰见了吗?”
崔女士和林生相视一笑,对纪曜礼道:“这是秘密。”
纪曜礼:“……”
崔女士在林生耳边轻声说着悄悄话,林生也小声答着,二人有说有笑地往病房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二人齐齐回头看纪曜礼,崔女士不耐烦道:
“还不快到床上躺着。”
林生忙扶着纪曜礼进病房,躺到床上,崔女士打开林生从商场提回来的塑料袋,一个个拿出来。纪曜礼对崔女士欲言又止道:
“妈,你今天……”
崔女士知他所想,头也不抬地说:“你放心吧,你爸很少关注娱乐新闻,我和秘书打过招呼了,让他别告诉你爸,就是怕他察觉,我今天都是一个人开车来的。”
纪曜礼终于松了口气。
但崔女士却越说越气,“我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纪曜礼保持着沉默。
她这儿子,从小性子就倔,爱钻牛角尖,初中的时候把自己给钻病了,那几年她茶饭不思,儿子瘦了不少,她自己也清减了不少。
但她儿子偏生又很有主见,生活工作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又说不出什么意见,原以为他安生了好几年,今后肯定太平了,可没想到这下又出事了。
崔女士又气又心疼,“你再这样待自己不好,我就要把生生带走了。”
此言一出,纪曜礼瞬间色变,“妈—”
崔女士眯了眯眼睛,哦,这么多年,好像还从没找到什么东西,会令纪曜礼这般紧张的。
崔女士眉眼温和地瞅了眼乖巧的林生,然后又生气地对纪曜礼威胁道:
“我可没和你开玩笑,你忍心让生生担惊受怕,我可不忍心,带回去,我当儿子一样的宝贝着,不比在你这医院里窝着舒心多了?”
纪曜礼紧张地朝林生伸手,“生生,你过来。”
林生朝纪曜礼走了两步,被崔女士拦着,“生生,妈妈这才第一次见你,就老喜欢你了,和妈妈回家住吧?让这臭小子一个人在医院吹冷风,好好反思反思。”
林生知道崔女士是在吓唬纪曜礼,笑着道了声:“妈妈。”
纪曜礼却当真了,忙坐起身子,拉着林生的手才放心,幽怨地看着崔女士,“妈妈,你就像旧社会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