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木尘真的不是转性了,而是萧擎宇的事情让他意识到,澄泓宫好多药都不能用,都得自己重新配。所以他是想也好,不想也好,都得窝在自己房间里好好干活了。
木尘最近配药快要配到疯魔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休息一下,木尘决定先去看看萧擎泽,然后去后山采点药。
伸了个懒腰,取了些药材,泡了一壶茶,木尘决定趁热给萧擎泽送过去。
自打知道萧擎泽体寒这件事情之后,木尘就一直在想办法给萧擎泽调理身体。萧擎泽不能喝药,木尘也就只能从饮食上想办法。是药三分毒,从这里想办法其实要比用药调养更好,只是见效要慢些罢了,还得费些功夫把药的气味减到最低,让萧擎泽吃下去。
到萧擎泽书房的时候,木尘得知萧擎泽在和璇御议事,知道是有重要的事情,也就没进去打扰两人,把茶水递给了门口的权柳,让他帮忙给萧擎泽送进去,告诉他趁热喝,转身去了后山。
一路上,木尘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突然,木尘像是想起了什么,飞身快速往澄泓宫书房的方向赶去。
木尘赶回去的时候,萧擎泽正端着一杯茶准备喝,木尘一惊,冲过去,伸手打翻了萧擎泽手里的茶杯。
茶杯碎了一地,茶水洒在地上,一阵黑烟冒出,地上瞬间变成乌黑的一片。
有毒,还是剧毒!这人还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
木尘终于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蹲下去看看是什么毒,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
半蹲的身子直起来,对上萧擎泽的眸子,才看到萧擎泽的眸子里就要溢出来的怒气。
“光苍,戏演够了?”没有什么情绪,不像是往日的那种逗弄。
什么!?木尘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璇素就已经上前押住了他,木尘一个不留神,半跪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还好没有直接跪在那些茶杯碎片上,要不然,重一点,这腿伤了,没个十天八天是好不了了。
“璇素,把他给我押入澄泓宫地牢,好好审讯。问不出来,你也别回来了。”连看也没看半跪在地上的人,萧擎泽转身走出书房。
不是不愿意看,而是看了之后,心脏只会密密麻麻地更疼。
从始至终,木尘一个字都没有说。
萧擎泽不知道木尘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自己错怪了他,他寒了心,不愿意解释,亦或是,一种默认。
木尘,木尘,你怎么就真的舍得?你怎么就真的下得去手?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到我对你的心?
萧擎泽收到消息的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犹豫半晌,只是随手抓住一只鸟儿,喂下去那茶水,眨眼功夫,那鸟儿就口吐黑血而亡。
而在一旁的贺冉观察试验之后,告诉萧擎泽,那药和南宫慕辰,恐怕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南宫慕辰?整个澄泓宫能和南宫慕辰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木尘了。
木尘,怎么可能真的是你!
萧擎泽看着那一壶茶,心上似乎是被人捅了无数刀。
木尘,这就是你对我留你名姓的回报?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的回报?这就是你对我付出一颗真心的回报?我的一颗心,你怎么就舍得这么践踏?难道真的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满意吗?
你这么做,是为了那个失踪三年的人?还是为了自己能够安然无恙离开麒麟阁?
那我呢?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地位?是一点点位置都没有吗?那这么多天的关心照顾,只是为了得到我的信任,方便下手,演的一出戏吗?
萧擎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吩咐下去:“今日之事,不得外传。如若走漏半点风声,格杀勿论。”
一旁的璇御、璇素、贺冉震惊,应了下来。
究竟是何人下的毒,竟然能让少阁主为了他瞒下这消息?
璇御暗地里担心,可千万别是光苍,若是他的话,少主这一次,可真是……
只是在看到璇素押着的人的时候,璇御也彻底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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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泓宫地牢里,木尘双手被铁链锁住,整个人成一个十字吊在半空中。整个地牢里昏暗潮湿,木尘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
“你的胆子可真是不小!”萧擎泽触动开关,木尘的双脚终于可以接触到地面了。
其实也没有多少区别。
木尘睁开眼睛看着萧擎泽,那种眼神,无悲无喜,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看得萧擎泽心里很不舒服。
“光苍,我萧擎泽自诩待你不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给我下毒?”萧擎泽是故意的,他怕,怕自己一叫那个熟悉的名字,就会想起那一壶下了剧毒的茶,就会忍不住地心疼,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惩罚这个人。
木尘就这么看着萧擎泽,眸子深似海,看不出一丝情绪。
“怎么现在连一句话也不说了?”萧擎泽受不了木尘的眼神,伸手钳住木尘的下巴。“你要是再不说话,信不信我就把你这下巴给卸了。”
“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木尘终于还是开了口。
从始至终,这个人都没有听过一句他的解释。木尘在心里冷笑一声,不是不想听,而是从来就没有过所谓的信任吧。
“你这是死也不承认了。”萧擎泽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重,像是要捏碎这人的骨头一样。可是,无论如何,还是控制了力道。
承认还是不承认,你又何曾会信我?木尘闭上了眼睛。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样子了,只不过是自己还不死心,自欺欺人,觉得眼前这个人值得自己为之付出罢了。
木尘闭上了眼睛彻底激怒了萧擎泽,内力汇聚在掌心,直接打在了木尘的腹部。“我的心,不是由着你这么捅刀的。”
一股腥甜自喉间涌上来,木尘死死地闭上嘴唇,萧擎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却不想身后那人在他转身的时候满口鲜血吐了出来。
其实萧擎泽是感觉到了的,可是他死死地握紧双拳,把指甲都掐进了肉里,让自己不要回头,心在那一刻却是狠狠地揪紧了。
萧擎泽没有回头,木尘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少主,那天,你是知道茶里有毒的吧?你是在等,等我去的,对吗?”
萧擎泽一愣,拳头攥得更紧,脚步却没停,直接走出了地牢,只听到背后那个人说道:“原来你一开始怀疑的就是我,其实你从来都不肯信我吧?”
行刑一直持续了两周,澄泓宫地牢里除了鞭声什么都听不到,木尘身上伤上加伤,醒过来又昏过去又再被打醒。
萧擎泽在自己的书房里,每天都心神不宁,一次又一次不自觉地走到地牢门口,一次又一次惊醒,一次又一次退了回来。
纵然所谓的“铁证如山”,可之前的种种,他还是不愿意接受木尘会下毒。他到底该不该相信木尘?他自己都不清楚吧。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