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绮彤接着又道:“不过他是楼玉宇,也是好事,你们是父子,有些话更好说。”
穆琼就算是楼玉宇又怎么样?他是穆永学的儿子,这一点是变不了的,而有这么个身份在,他们自然能好好做文章。
至于朱婉婉……吕绮彤看了远处的朱婉婉一眼,她一定要想法子让朱婉婉丢个大脸。
穆永学听到吕绮彤这话,倒是不想走了。
他已经好几年没升迁了。
他在政府部门工作,负责教育这一块,而这,是很难出政绩的。
北洋政府对教育这一块管得非常宽松,各个大学都是自己管理的,他们就只负责掏钱,他手上实在没有什么权利。
他年轻时,写写文章到也能增长名声,但如今年纪大了,琐事缠身,早就写不了了。
至于革新教育之类……他知道有些人一直在做这个,但他也知道,自己做不了。
倒是白话文和标点的推广,他是可以做的。
“这里是上海,跟北京隔着老远。”吕绮彤又道,他们在这边的事情,北京那边的人又不会知道!
穆永学的表情松动了。他是个爱面子的,但他更爱前途。
吕绮彤见状松了一口气,她已经稳住穆永学了。
穆琼不在,但朱婉婉在。朱婉婉这个女人,就是个逆来顺受没主见的,虽说今日打扮的极为漂亮,但也不过是面上光鲜,要拿下这么个女人,实在简单的很。
朱婉婉跟那些妇人正聊着,就看到穆永学和了吕绮彤走了过来。
穆永学今年三十六,他保养的不错,看着风度翩翩,极有魅力。
至于吕绮彤,她比朱婉婉小两岁,今年三十一,虽不是绝色,但气质出众。
这两人站在一起,是极为相配的。
说实话,要不是之前那一出,没人想得到吕绮彤竟是穆永学后来娶的妻子。
毕竟他们的年纪,是看着差不多的。
这两人一过来,朱婉婉身边的那些妇人,就用带着讽刺的目光看了过去。
穆永学对上这样的目光,有些难堪,吕绮彤却脸色不变:“朱姐,真不好意思,我们对昌琼这孩子不了解,耽误了他。”
他们亏待穆琼这事,已经板上钉钉,洗不了了,只能咬牙认下,不过,以朱婉婉的性格,应该谦虚一下,说自己也有错……
吕绮彤等着朱婉婉这么说。
然而朱婉婉道:“是啊,当初在北京,这孩子要是能好好读书,有个文凭,也不至于刚来上海的时候,只能给人端盘子。”
朱婉婉搁以前,看到吕绮彤道歉,穆永学又在旁边盯着,是不好意思计较的。
但现在,一方面她心态放平了,并不怕眼前这两人,另一方面,见识的多了,她便也知道吕绮彤不怀好意了。
更何况,这两人来找她,多半是为了从她儿子手上弄好处。
朱婉婉这话一出来,众人看穆永学和吕绮彤的表情,就更不屑了。
“朱婉婉,你对我怨气就这么大?”穆永学道:“你大字不识一个,我们没有办法交流,我才会与你离婚,离婚后我也不曾亏待你。你明明可以带着儿女住在苏州老家,是你自己要来上海的!”
“你把苏州的房子田地都卖了,我们去苏州要怎么活?我们已经忍了,想着住祠堂也行,结果连祠堂都不让我们住!”穆昌玉突然站了起来,睁大了眼睛瞪着穆永学:“你竟然还有脸说这些假惺惺的话!”
“放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被女儿顶嘴,穆永学怒道。
“你不是讲究自由平等吗?怎么就不许我说句真话了?”穆昌玉道。
“昌玉,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吕绮彤责怪道:“穆家族里的人会这样,他也不知道……”
“就算穆家族里的人不把我们赶走,我们到了苏州之后,银钱只够吃饭,我哥肯定读不了书,肯定没出息……你就是打着这样的算盘的吧?”穆昌玉又看向吕绮彤。
“你胡说什么!”穆永学道。
穆昌玉看着穆永学:“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这一年多,你找过我们吗?今天见了面之后,你有问过我们过得好不好吗?”
穆昌玉说到后来,已经带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