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得到沈让的回应,孟念怀兀自抿了口红酒,玩笑般地发问。
沈让否认:“没有没有。”
“我刚才看你已经端起了红酒,却一口没喝,是不是你的那个他不让你喝的?”孟念怀心细如发,自然不会错过刚才那个细节。
沈让干笑了两声,没有否认。
他现在对酒这个东西的态度是能不喝就不喝,不然再醉了,然后再被小娇妻反.攻,那他这个做老公的也太没有面子了。
孟念怀趁机拍案,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啊?”
孟念怀笑的意味深长,“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好看看你家里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藏了那么久。”
两人边吃饭边谈合作的事,等吃饱喝足,沈让提起去医院看望霍逸廷,孟念怀接下来还要去赶个饭局,就没有陪沈让一起去。
孟念怀开的私人医院取了他名字里的一个字,叫光怀医院,沈让到的时候,医院院长提前得到通知,早就在大厅等着了。
沈让朝对方点了点头,问:“他情况怎么样?”
院长恭恭敬敬地回:“病人恢复情况良好,已经转到单人病房了。”
沈让嗯了声,淡淡道:“带我去看看他。”
“好,请跟我来。”
在院长亲自带领下,沈让来到了霍逸廷所住的单人病房,他让院长先行离开,然后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吱嘎的声响惊动了房里的人,霍逸廷猛地睁眼,等到看清来人的脸,他迅速武装起了自己的虚弱,气势凌人地道:“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
沈让把门关上,走到霍逸廷床前,两手抱胸,坦然承认:“我来看看你死没死。”
霍逸廷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双手被绑,他恨不得呼上沈让那张碍眼的脸。先前他得罪了这家医院的主人,差点把人的头给砸了,自那以后他的四肢就被铐上特制的手铐,在这个密封性能良好又没有通讯设备的病房,他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应。
他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被当做一个犯人一样,就连上厕所也没有任何隐私可言,而罪魁祸首,却是曾经爱他爱到失去自我的沈让,这让他怎能不恨。
“沈让,当初是你犯贱,巴巴地贴上来,就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就因爱生恨,这样对我吗?”这是霍逸廷想了好几天才得到的结论。
当初是他有错在先绑架了顾景行,虽然为此赔上了一条手,但闹到警局,顾景行顶多就是正当防卫,判不了什么罪,沈让不选择报警却将他关在医院,并慢慢折磨他,让他备受煎熬,不得不说沈让这招真是狠。
自认为把沈让看透的霍逸廷,正等着沈让的开口,却不料对方居然慢慢笑了,笑容的幅度先是很小,随即慢慢扩大,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沈让笑的要出来了。
霍逸廷见状,勃然大怒,猛地起身想要下床,又被脖子上套的项圈给拉了回来。脖子袭来的窒息感让霍逸廷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等他恢复意识,他双目赤红,像头负伤的狮子在咆哮:“你笑什么?”
“霍先生,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霍逸廷梗着脖子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当然错了。”沈让慢慢收起笑,轻描淡写地道:“我为什么要恨你,都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什……什么?”
霍逸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让在说什么,什么叫没有爱,难道以前那些温柔体贴痴情守候都是假的吗?不,不可能,沈让一定在说谎,是,他承认自己很享受沈让的爱慕的目光,却从来没有对沈让有过什么好脸色,可这都是沈让心甘情愿的,就算沈让对他死心了,也不该否定对他的爱。
“你说谎,你明明爱我爱的要死,给我做饭洗衣服,免费当我的保姆,对了,以前我偷偷跟思然出去旅游,为了不让爸跟爷爷知道,你还特意给我们打掩护。”如果这些都不是爱,那什么才是爱?
他不相信沈让没有爱过他,除非那些付出都是假的。
霍逸廷死死盯着沈让,眼神里藏着一丝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恐惧,身体上的痛不算什么,被囚.禁也不算什么,只有沈让这番诛心的话,让他痛的不能自已。
然后,他听到那个他以前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过的男人说:“正是因为不爱,我才可以替你跟思然打掩护啊,包括处理你那些个一夜情对象。”
霍逸廷抖着嘴唇,一字一顿地道:“你骗我。”
“信不信随便你,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曾经的那些付出,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他腻了,游戏就结束了,至于爱不爱的,谁知道呢。
离开之前,沈让想起了什么,跟霍逸廷道:“对了,霍叔打电话到你手机了,我接的,他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我说你跟我一起出去旅游了。”
“……”
“等你伤好了,解除婚约的事,我会跟你一起去跟霍叔说明。”霍逸廷刚才激动失态的反应,沈让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切只不过是霍逸廷的不甘心而已,就跟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的心情是一样。
沈让等了等,没有得到霍逸廷的回应,便接着道:“好好对思然吧,祝你们幸福。”说吧,他毫无留恋地开门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