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沉吟片刻, 决定做一把好人。

他从隔壁的休息室里翻出圆珠笔和笔记本，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圆珠笔转了两圈，黑魔法大师慢慢地笑了起来，对浩克道：“来来来，将你所有的不满说出来，我记好了让班纳博士看。”

这就是复仇者们看到康斯坦丁和浩克相谈甚欢的真相。

等众人冲好了澡，换上休闲服而后不约而同地回到大厅后, 他们看到的就是双臂环胸靠在沙发上挑眉似笑非笑的康斯坦丁，还有赤裸着上身, 一手抓着不断下滑的棕色长裤，一手抓着笔记本，脸色阵红阵白而颊边绿色时隐时现的布鲁斯·班纳。

因为尴尬而控制不住想要变回浩克, 班纳发誓，这绝对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托尼沉默了一下, 不由得小声问道：“贾维斯，他们之前聊了什么？”

虽然这似乎是别人的隐私, 但这里又不是卧室, 是公共场合的大厅，有监控摄录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抱歉，先生。”贾维斯优雅的伦敦音里满是无辜，“老爷夫人以及洛基少爷的联合命令, 凡是有贝利亚先生亦或是康斯坦丁先生出现的地方，禁止摄录视频。”

托尼撇了撇嘴，说实话, 他真的是越来越好奇贝利亚和约翰·康斯坦丁的身份了。老头子小混蛋和他亲爱的母亲大人都对他们的存在讳忌莫深，还专门禁止贾维斯监控他们出现的任何地方，这种尊重简直超过了对客人的接待。

不过想想碎了一地的宇宙魔方，想想那道随手划出来的空间裂缝以及老头子不厌其烦的耳提面命，虽然倨傲的天才十分不乐意听老头子的话，但在大事上，他还是没有莽撞过头的。

班纳见到复仇者的大家看向这边，他顿时手指合拢，将那张写满了浩克怨念的纸条攥成了一团。不过他很快将那张纸条舒展开来，折了两折，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很、很感谢你的帮助，康斯坦丁先生。”班纳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体，道：“我先失陪了。”

康斯坦丁眨了眨眼睛，道：“其实我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班纳先生，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并没有回答那位特纳先生就落荒而逃的事实吧？”

班纳僵住。他当时跑得急，但并没有忽略菲利克斯盈满了失望与难过的蓝眼睛，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伤到了菲利克斯的心。

可他能够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不是我不够爱你，而是，我是一个怪物。

康斯坦丁歪了一下头，道：“为什么不跟他谈谈，他是一名战地记者，再加上这一回纽约闹出来的事情不小，所有人都知道了超级英雄的存在，也知道了浩克的存在。如果连努力都不肯努力一下……希望你以后接到那位特纳先生的结婚请柬时能够保持冷静，毕竟，没有谁会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你……”

“不！”班纳的半张脸忽然变成了绿色，狰狞的浩克形态时隐时现，他近乎狂怒地瞪视着康斯坦丁，大声吼道：“菲利才不会跟别人结婚！！”

康斯坦丁的眉头高高挑起。

大厅的另一头，娜塔莎这个之前跟班纳谈过一次的女特工立刻单手握拳敲掌心，恍然道：“原来是那件事。”

托尼克林特纷纷看向娜塔莎，就连洛基和莱戈拉斯都目光炯炯地看向这位美艳的红发女特工，如出一辙等爆料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幼儿园里排排坐分糖果的小朋友。

瞬间变成幼儿园阿姨的黑寡妇嘴角一抽，这就是随时拯救世界保卫和平的复仇者们，忒八卦了。

幸亏队长和冬日战士这两个上个世纪的老冰棍没有在这里，如果他们两个也像是这样，娜塔莎就真心觉得复仇者没救了。

安纳塔冲娜塔莎笑了一眼，眉眼温和。

就在娜塔莎觉得这位法师还算是有的救的时候，就见安纳塔抬手在他们面前的茶几一拂，六桶还冒着热气的爆米花出现在茶几上。

安纳塔从中拿起一桶巧克力口味的爆米花，放到了莱戈拉斯的手上。在莱戈拉斯道谢时，他温柔地笑了一下，抬手将莱戈拉斯不经意间垂落在脸庞的金发捋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