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忍不住狐疑:
难道华国的同类们都喜欢这个类型?
但是心底的疑惑并没有影响她的戏路:
“不介绍一下?”
她朝着苏茉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谢佻知道她是在明知故问,偏过头, 轻挑了下眉头, 但不影响出口的话语:
“朋友。”
苏茉喉头堵了一下,给女儿递薯条的动作顿了顿, 蓦地意识到:
是了, 她们俩早就……只是朋友了。
从她忽然放开对方的手, 踏上了另一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她们俩今天的结果。
想到这里,苏茉对谢佻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没意识到自己的眉头轻轻拧着。
好像在说:发觉你比我过的好些,我心里就舒服了。
仿佛这样就能让她赎清当初背叛这段感情的罪孽, 心甘情愿地接受自己走的越来越差的下半生,告诉自己:
这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可谢佻却别开了眼睛,不想去看她这样的表情, 发觉对方过的不好,并不能让谢佻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她只是感到有点难过。
嘴里的汉堡再吃不下去了,夹心的肉炸的太老,外面的两层面包又盖得太敷衍,连青菜都蔫巴巴的,涂上沙拉酱更显得奇怪。
谢佻只吃了几口,就无法再说服自己继续下去,看了看旁边嘴角带笑的瑛,又看了看对面那个除了面容再让她认不出的故人,她有些匆忙地开口道: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
瑛回头看了看自己盘子里还剩下的东西,最后选择端起一杯冰淇淋,跟她往外走去,临走时朝苏茉勾了下唇角。
好像在跟对方炫耀:
看,这么好的人你不要,有的是旁人往上凑。
演戏演全套的瑛,感觉自己扮演起情敌的角色越发的得心应手。
苏茉转身去看她的背影,有心想要再喊住她,但是‘谢’字到了嘴边又被她的牙齿生生咬住。
她想问,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像个寻常的朋友一样。
然而明明已经背对着她的人,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地,只是高高抬起手冲她的方向挥了挥,那姿态就是在回答她:
再见了。
再也不见,苏茉。
看到那个动作的时候,苏茉忽然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
与年轻时相比较并没多少岁月痕迹的脸庞,在哭泣的时候依然有种幽兰吐露般的美感,眼眸中盈满了泪水,而后从眼眸中央刷然流下。
顷刻间就打湿了那张漂亮的脸庞。
但是再也不会有人心疼地抱着她,将她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里,将她视若珍宝。
苏茉意识到谢佻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南城一步。
因为这人十年前就是那样,说了一句祝她幸福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她生活中出现过。
让她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惊醒,以为自己曾那样爱过的人其实从来没来过她的人生中,一切都是她大梦一场。
然后只能看着与身侧男人之间的床铺距离,静静地问自己:
苏茉,你后悔吗?
后悔的,从当年跟谢佻说要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可是她不能再回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打扰谢佻的新生活。
……
瑛跟着她一块儿走出肯德基,估摸着距离,在旁边人再次抬眸瞪过来之前,就率先松开了自己的手,从善如流地抓起冰淇淋杯中的塑料勺子,舀起一口已经融化了的奶白色汁液送到口中。
甜的发腻。
糖分爆表。
谢佻稍稍侧过头,想跟她说点什么,瑛立刻上道地回了一句:“不用谢。”
谢佻:“……”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想多了,看戏看的还高兴吗?”
瑛竟然真的顺着她的意思摸了摸下巴,似是在回顾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半晌后才再次开口:
“还行?”
谢佻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遭,似乎在思考跟这人动手自己有几分能赢的几率。
几秒钟后,她倏然抬脚朝着瑛的小腿踹了过去。
被早有所觉的金发女人灵敏地避开,手里那杯满满的冰淇淋晃都不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