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宁当初就是碰到了一位这样经历情劫的人,也就是空越。在两者没有碰出来什么火花之后,系统又施展了一个手段,它给它家宿主下了一个心里暗示。
戚安“爱”上了空越。
在让自家宿主无意间发现失踪了的空越是修真界的修士之后,这个淳朴善良的少年踏上了修炼一途。他去了玄天盟,一个给予了少年人修行的机会,一个空越所在的宗门。
它看到了杜宁为了能够通过试炼而经历的痛苦。
它看到了空越对少年的不假辞色和厌恶。空越完全忘了杜宁,只认为他是一个想要靠他上位的人。
“和我在一起的人只能是配得上我的人,你不配。”
它看着它家宿主,一个没有丝毫修炼资质的人在修炼一途上走得越来越远。
玄天盟的人因为他死缠烂打赖着空越而觉得不齿,修真界的人觉得他的温和是别有用心。灵兽因为他身上为了变强的血腥味而不敢靠近它,就连他最后成为了暗楼的少主,暗楼的人也觉得他没有实力和资格去当他们的少主。
“你这样恶毒的人,你不配。”
误解和冷嘲伴随了杜宁的一生。按理来说,像杜宁这样的人是在修真界活不长久的,但是默默观察着这一切的系统却一直暗搓搓地帮助它的宿主,它给他宿主找来了很多的天材地宝,为他安排了很多次的偶遇。所以,杜宁以很幸运的方式成为了修真界的第一人。
只是,真正善良的人,怎么可以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走到这一步。所以事情并没有按照系统以为会慢慢变好的预想而推进,修炼者的人嫉妒他,厌恶他,误解他。
没有前世的记忆,没有快穿局的经历,它家宿主的精神越来越崩溃。
杜宁死了。
以一种自杀的方式,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都灌输进入了修真界突如其来的灵力黑洞之中。
也拯救了整个世界。
系统第一次发现自家宿主会那么的绝望和悲伤,所以它在任务完成之后就立马恢复了宿主的记忆。它看到,那个看起来柔弱不堪绝望至极的少年像是微怔了一下,然后所有的表情都褪去了。几乎只是刹那,少年的脸上就出现了他熟悉的漫不经心的笑容。
它听到少年轻笑着用和往常别无二致的声音说,“……原来,像我这样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人也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自杀啊。”
那一瞬间,系统开始把宿主归到了自家的行列。
明明没有心,它突然有了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
“所以,这个世界的发生的转变都是因为我死了吗?”戚安将自己的手从张昭棋的身上抽了出来。
一个人只要死了,所有人的态度就会发生微妙的转变。
“让我想一想发生这些转变的原因,空越疯了,应该是想起了那段记忆,所以我死后,他会有内疚,他的情劫并没有真正度过,便在这个契机下如同隐藏很久的火山一样爆发了。灵兽之所以会突然变得亲近我,是因为我的灵力和这个世界的本源灵力融合在了一起,它们亲近灵力,以灵力构成,所以也会因此而亲近我。”
“暗楼之前一向崇尚真善美,他们厌恶我,嫌弃我。完全没有会想到竟然是我这个被所有人责备的人会去拯救这个世界,他们之前所追寻的理念破灭了。所以,他们会堕落成魔,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对我,也只是因为我在某种意义上代替了他们之前的信仰。”戚安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
“修真界会崇拜我,是因为那次灵力黑洞造成了巨大的毁灭,修真界人心惶惶,他们需要有那么一个可以稳定人心的代表。所以,他们选择了我,并在传播我的事迹之中,将我不断地神化。”戚安似乎皱了下眉头,“在每一代的传播之后,杜宁便变成了一个很令人敬佩的人。”
“至于连若昱……”戚安的话突然顿住了,连若昱是前世里面仅有的几个对他表达过善意的人,在他成为修真界的第一人之前,这个称号是属于连若昱的。
他向连若昱发起了挑战,可他们却没有真正交过手。连若昱在那场比赛时认输了,在众目睽睽之下,面无表情地宣布了认输。
“我不会和你交手的。”戚安还记得,当时那个一脸冷漠的人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我认输。”
即使他这种不战而退的态度会引起别人对他的轻视和质疑,那个人还是认了输。
想到刚才宗主说的他修为无法在进一步的事情,戚安的眉头自己都没有察觉地皱了一下。
“总之,有一个很关键的一点就是,这一切发生转变的前提都是我……死了。”戚安的睫毛颤了颤,“如果我真的死了,如果我并没有再次来到这个世界。我就根本不会发现这些事情,那么……这些对我来说就毫无用处,杜宁已经……死了,你不觉得这些转变发生的都太迟了。”
张昭棋的手又抬了起来,似乎想要再去牵少年的手,可是却被拒绝了,“就跟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一样,我们的婚约是前世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进入快穿局,如果我真的死了,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所以……”
[安安!]就在戚安要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系统提得很高的声音,这句话生生地让正在说话的少年给停顿了下来,[你再思考一下下,你要听从你的内心啊!]
[你其实是喜欢他的啊!]虽然内心很不愿,系统还是说出来了这句话。
“安安,你讨厌这个世界吗?”张昭棋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失望,反而仍旧用着出乎意料的极其温柔的声音问。
“我……当然讨厌。”
“我说过,你现在没有责任去拯救这个世界了。如果你真的讨厌它,那便就让它毁灭吧。”张昭棋笑了笑,笑得有些宠溺,“如果你最后还是拯救了它,那便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怔怔地看着张昭棋,戚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