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过眨眼之间，便察觉到体内急剧减少的光明之力，脚下一软，有点儿踉跄。

“神？”梅塔特隆吓了一跳，一双手想要过来搀扶，但又碍于神威，没敢动一下，满眼担忧地看着他。

将一个存在了几万年的恶魔从世界除名，抹掉她所有存在过得痕迹，这无疑是个浩大的工程。倘若是全盛时期的上帝，这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可对于经历过千年沉睡，且体内灵力不断逸散的上帝来说，这其实是致命的。

虽然他无所不能，可一旦灵力散尽，即便是创世神也会消失。

“梅塔。”上帝缓了缓神，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才轻轻开口：“跟吾回路西那里。”说完，也不等梅塔特隆反应，便又化为了光的本源，倚在了他的翅膀上。

这一次，梅塔特隆不似来时那般心情愉悦，而是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显得更加高贵冷傲了。

细心如他，已经嗅到了上帝身上那一点不同寻常。不知是身为最高级别天使的直觉，还是真的与造物主有冥冥中的牵扯，从刚才的一刹那，他竟感觉出造物主的衰竭。

不，不只是造物主。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整个世界的振荡。

一路沉思着来到路西法的宫殿外，上帝吩咐梅塔特隆先站定，而后从他翅膀上一跃而下，将体内的黑暗之力散出，又化为银发少年的模样，身着黑色长袍，俨然就是个顶级恶魔。

上帝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确定没有什么破绽之后，转身对紧跟其后的梅塔特隆道：“梅塔，在路西面前不要透露吾的身份，也无需太过尊敬，当吾还是地狱的恶魔便好。”

梅塔特隆一愣，继而连连点头：“好的，神。”说完，又欲言又止地看向上帝，犹豫了好久才抓住上帝的衣袖，问：“那……我可以像路西殿下那样，和您亲近吗？”说完，向来冷静、自律的天使，第一次露出近乎狂热的目光，像个摇着尾巴的小哈巴狗。

上帝：……

细数他和路西亲近的样子，如果换成梅塔。

呵呵，他能一巴掌扇飞。

可面前天使又摆出这么可怜的样子，等着他的宠爱。啧，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毕竟梅塔特隆的这种表情，可不是很常见。

上帝想了想，最终开口：“你可以像圣文石碑和圣之权杖那样的亲近。”

回忆了一下这两位的作死行径，梅塔特隆：……

唔，神给他的权利，好像有点儿大啊？似乎比路西菲尔殿下还要大？简直太开心！

而对此毫无所觉的上帝已经迈着轻快的脚步进了殿里。

院子里，路西法已经睡醒一觉，正坐在树荫处，有些恹恹的，桌上还摆着已经睡着的圣文石碑。

上帝一进门就看到树荫下昏昏欲睡的黑发天使，高兴开口：“路西，你睡醒了？”而后快步走过去，直直地扑进他怀里，手臂轻轻抱着他的腰身，还把脸埋在胸口轻轻蹭，唇角带笑。

看到一进院落就好似换了个人似的上帝，梅塔特隆……嗯，额角有点疼。

不知为什么，总有种上帝是精分的错觉。

刚才对神的担心也一扫而空：还有闲心调\戏路西菲尔殿下，衰竭？不存在的。

路西法早就睡醒了，看到少年不在，还特意问了少年带在身边的那块小石头，但那石头一张小嘴严的很，他什么都问不出来。心里想着，反正少年会回来的，索性直接带着石碑跑到院子里等着。

身为一个黑暗生灵，虽然路西法不怕日晒，但对阳光还是喜欢不起来。这会儿在外面呆了没多久，就已经是没精打采，病恹恹的样子了。

“你回来了？你去找梅塔特隆干什么？”少年趁着他睡觉的时候不告而别，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个天使，路西法心里莫名不爽。

而且还不许那块石碑透露行踪！如果少年不是直接跑过来抱住他，路西法觉得自己都想把对方甩开，自己回地狱去。

上帝眨眨眼，抬头看着满脸不爽的天使，揪着他的衣袖撒娇：“听说莉莉丝在梅塔那里，我去帮你收拾她了。”说完才记得，刚才是他亲手把莉莉丝从这个世界抹掉，恐怕路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讲的是什么。

尴尬。

路西法果然是一脸茫然。

“莉莉丝？那是什么？为什么是帮我收拾？”

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上帝，现在……觉得脚疼。

于是，面无表情，且自以为机智地瞎掰：“是梅塔新制作的一种点心，很好吃，我就跟着他过去拿了。”

突然就成了大厨的梅塔特隆：？？

excuse me？他也不知道莉莉丝是个什么鬼好吗！

路西法则是眉梢轻挑，问：“帮我拿的？”

上帝点头，眼睛眨巴眨巴地装嫩：“但是太好吃了，被我在路上吃完了，我让梅塔回去再做给你吃！”说完，还朝梅塔眨眼，问：“好不好，梅塔？”

梅塔特隆：……

如果心声能做成弹幕，他面前的问号能遮住一整张脸。

虽然不清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神转折，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脸上颤抖的微笑，连连回应：“好的，下次我多带一些莉莉丝点心过来。”

路西法脸上微笑看着两人，心里：呵呵。

这俩人当他是傻子吧。

“你们爱做什么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是伤天害理的事，也有米迦勒那个炽天使长管着，和我无关。”说完，起身把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拨下去，进了大殿。

上帝看着黑发天使的背影，无奈摊手，但也没追过去，而是转身看向梅塔特隆，低声开口： “梅塔，吾有预感，审判快要到了。届时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和米迦勒带着众天使渡过这一劫，你要记住，这是劫难也是救赎。”

梅塔特隆看出事态的严重，不安地抓着上帝衣袖，问：“父神，您呢？这是天堂的劫难吗？您不帮我们渡过难关吗？”

上帝却只是看向天际，轻轻摇头：“天启将至，不可多言。”

第31章 路西别生气

送走梅塔特隆后，上帝进了大殿，就看到路西法独自坐在神像旁的角落，手边多了一架竖琴，正在调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