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方哲的那双黑亮的眸转动了几下。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柜台前,死死的捏住手机。青年神色很紧张,那张白皙的脸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方哲感觉有点儿诡异,莫非真是想要抢劫。看着门外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昏黄的灯光在闪烁着。他手心里的手机都是汗水,沉默了大半晌,方哲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你,你先别激动!”
青年似乎又靠近了一些,“我说,你——”啪嗒,门外的灯光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熄灭了,看着黑暗的街道。方哲使劲儿的咽着唾液,他现在也很紧张。他一定要和这个匪徒周旋,看他的模样应当是第一次作案。
想到这里,方哲悄悄地退后了几步做出防御的姿态。青年现在正神情戒备地看着超市外,没有空功夫理会方哲神情的变化。
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额间那层细密的汗水一直不成褪去。就连身上的那件短袖都被汗水给浸湿了。在冷风下,显得极为醒目。
哒哒哒,脚步声渐渐从远处传来。青年的心脏‘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兜里。方哲站在柜台前没有说话,青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在落针可闻的超市里显得有点儿诡异。
咬着唇,方哲正想着自己要不要给警察叔叔打一个电话。超市的大门被推开了,方哲正低着头,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往前一看。
“快走——”青年大吼了一声,声音急促而且中气十足。方哲皱眉,冷汗淋漓地踉跄了几步。刚才大门被推开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大门是怎么被推开的?这个青年叫他走的真正含义难道是——
“啪”的一声,方哲死死捏在手里的手机掉落在了地上。一股寒意逼人的凉风拂过方哲的身旁,似乎还在着什么喃喃自语的声音。让方哲不寒而栗,看着青年那副如临大敌的面孔。方哲的内心是惧怕的,若说人类对于什么最为惧怕。那必定是对于未知的恐惧,额间细密的汗水不停的滚落在地上。凉风像是将超市的温度降到了零下似的,冷得方哲身体开始发抖。
“小心!”青年大喝一声,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纸扔在了面前。那张黄纸没有落在地面上,而是随着冷风飘荡着。呼啦一声,黄纸贴在了空中,一声诡异的尖叫在超市中响了起来。方哲面色变得苍白,身体靠在墙上,死死的吞咽着唾液。额间的冷汗几乎快要将他的眼睛覆盖住了,“怎,怎么回事?”
尖叫声很刺耳,短暂而急促。白炽灯发出嗞嗞的电流响动,方哲的内心恐惧,失了方寸。抱起角落的玻璃瓶颤巍巍地站在墙角。
青年呼吸声很急促,呼哧呼哧的声音让超市显得愈发的诡异。
“咚咚咚”的心跳声有力的在方哲的身体里敲响着,青年舔了舔嘴唇。脸色同样的发白,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看着那张黄纸一动不动,“咕咚”一声。青年喉头滚动,转头对着蹲在墙角发抖的方哲说道,“老板,快天师符——不然咱们都得死!”
方哲听见青年的话,寒意深入骨髓。背脊发凉,急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走到柜台前。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忙不迭的将玻璃瓶放在了柜台上。颤抖着一双手,在柜台上胡乱的翻着。
A4纸去哪里了?他记得A4纸就是昊天和青年所说的天师符。不管有用没用,现在都得找到才行。方哲正在翻找着,黄纸却被冷风吹拂着扬了起来。青年看见那黄纸正在动荡,心脏快速跳动,紧咬着唇看着前方。由于太过专注,甚至他的唇边都渗出了血花。
不是这里?方哲翻找的速度比之平时慢上了许多。他现在的手抖动得根本拿不住东西,只能一样一样的慢慢翻找着。
他记得昊天将那一堆A4纸放在了抽屉里,他急忙蹲下身,抖着手将抽屉打开。“咚咚咚”的声音丝毫不逊于刚才的脚步。青年听得心凉,按照方哲的这个速度。黄纸差不多都快要被冷风给掀起来了,方哲的心脏跳得很快。他惨白的脸色看上去极其恐惧,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真是流年不利,方哲在心中骂道。
将那一叠A4纸抱起来,啪的一声。这叠A4纸因为方哲颤抖的手,直接掉在了柜台上。“这……这里!”说着,方哲就抱紧了玻璃瓶,跌跌撞撞的缩在墙根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抱住这个玻璃杯会让他心安一些。
虽然,他的身体依旧颤抖不止。
青年快速地看了一眼柜台,原本就苍白的脸上还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那只是A4纸啊!”方哲一抖,“我都已经说过了,你们拿着的是A4纸!”
“哗啦啦”黄纸被风吹开,那种诡异的感觉又袭上了心头。背脊发凉,方哲闭上眼,死死地抱住了玻璃瓶。
玻璃瓶里边的水正在不停的晃动,方哲在心中默念着马克思主义社会哲学。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青年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完了!青年心中不甘,咬紧牙关,从兜里拿出一柄小巧玲珑的长剑。长剑晶莹剔透,在白炽灯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青年将这把剑紧紧的捏上汗津津的手里,深吸了一口气。青年做出一副和他拼了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了青筋。
“啪嗒、啪嗒”白炽灯一闪一灭,方哲更是害怕的缩成了一团。在心中继续默默地背诵着马克思注意,紧闭着双眼。青年看着闪烁着明灭光芒的白炽灯,将手中那把晶莹剔透地小剑扔了出去。
小剑在空中发出嗤嗤的响声,在灯光下冒着一层蓝色的光辉。一股气浪随着蓝色的光辉不断地涌向前方,然而空无一人的前方一闪而过的身影让刚睁开眼睛的方哲骇然不已。
那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长长的头发随风飞舞。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着方哲的眼睛让方哲不寒而栗。仿佛被她拖入了深渊一般。“轰”,响声如同奔雷。咔嚓,那柄晶莹剔透的宝剑竟然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两截。
“嘶!”青年倒退几步,面色越发的苍白,脸上充满了无力感。他盯着这个女人,舔了舔嘴唇,大脑快速的运转着。想着自己还能用什么方法来驱赶这个东西,女人缓缓地向着青年走来。
那双空洞的眼睛,充满了愤怒。青年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握紧了双手。女人突然转过头看向方哲,她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一般。
“快跑!”青年大喝一声,方哲一颤。只觉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凛冽的风将他浑身的血流冻住了一般。“不……不要……”方哲的手越来越颤抖,嘴唇抖动得厉害。啪嗒一声,方哲抽出杨柳枝,手中一抖。玻璃瓶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第14章 孟婆汤
方哲能够感觉到寒气从脚底直冲大脑,甚至连思考能力都在这一瞬间冻结住了。他颤巍巍的模样,卷缩在墙角。手中紧紧地捏着那根绿意盎然的杨柳树,不停的吸着气。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方哲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住了一般,明灭闪烁的灯光。超市犹如地狱一般,惊悚骇人。
青年到底不起,他现在似乎已经被抽去了力气。软绵绵地躺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披头散发的女人悄无声息的走近方哲。
他的眼睛能够看见红衣女人扭曲而惨白的脸色,嘴角诡异的微笑在明灭的灯光中显得骇人听闻。张了张嘴,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人一步一步地走向毫无抵抗之力的超市老板。
“别……”方哲抱着头卷缩着,杨柳枝被他放在脑门上。电流声嗞嗞作响,脚步声更像是某种催命的音符。方哲的心脏狂跳着,凛冽的寒风让他四肢都开始僵硬了。大脑由于缺氧,俊美白皙的脸色呈现出一种暗红色。
“别——别过来!”方哲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听上去,就好像是天方夜谭。穿着红衣的诡异女人,能让小巧玲珑的玩具剑发出蓝色光芒的青年。“咕咚”方哲吞咽一口唾液,闭上眼念叨着一切都是幻觉。
冰冷的触感让方哲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悄悄地睁开眼。方哲看见女人的脸孔诡异妖艳,那双冷淡的眸没有焦距。精致的脸上,惨白得可怕。方哲本能的抗拒,但他的身体却不能动弹分毫。
“呵呵——”超市里回荡着女人飘渺诡异的笑声,方哲手中握紧了杨柳枝。青年的表情被黑暗湮没,并不能看清。
“啪嗒”一声,青年的嘴变成了‘O’字形。他神色错愕迷茫地看着方哲,方哲一愣那种阴冷的感觉似乎完全在超市里散开了。而他手中的杨柳枝仿佛不复之前的绿意,黯淡了几分。吞咽着唾液,青年轻声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方哲依旧卷缩在墙角,他刚才似乎被女人吓得很是害怕。颤抖着一双手,胡乱地用杨柳枝打在了女人的身上。然后——女人就消失了?方哲瞳孔瞪大,眼神失去了焦距。这究竟是什么回事?青年看得分明,那杨柳枝在灯光下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青翠盎然。
这是一件宝物,不,或许是比宝物还要好上许多的东西。舔了舔嘴唇,青年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的超市被白炽灯照射着,驱散了刚才的恐怖诡异的感觉。
走到方哲身边,青年脸上带着惊魂未仆的神色,“老板,你手里的东西能不能卖给我?”方哲心中一沉,他是相信科学。但他并不傻,这个东西能够把那个诡异的红衣女人一树枝就给抽走必然是一件好东西。
方哲摇头,“不卖!”青年叹息一声,“老板,你拿着也没有什么大用处。不如——”看着方哲坚定的眼神。青年抿唇,不在说话。他知道,今天任他说得天花乱坠。这个老板,肯定不会将这个东西卖给他。
地上还有玻璃瓶的残渣,方哲扶着墙站起来。发现他的腿有一种酸麻的钝感,或许是蹲得太久了。而那时的惊险,让他的感官已经麻木。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腿,很不对劲。
深吸了一口气,方哲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今天晚上似乎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整个三观都开始坍塌。一直相信着唯物主义科学论的方哲,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为什么这个世界竟然一点儿都不科学?
青年看着方哲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老板似乎被吓得不轻。他拍了拍方哲的肩膀,略带着一些同情的神色,冲着方哲说道,“我走了,老板!”
推门而出,青年慢慢地消失在了灯光下。方哲原本放下去的心,又开始悬了起来。一个人在超市里,会不会又遇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方哲的嘴唇微微地动了一下,手里捏着的杨柳枝更紧了。手心冒出了一层汗水,他慢慢的靠近门口。发现没有什么意外时,这才将卷帘门拉了下来。
他的手里,依然紧紧的握着那一株杨柳枝。仿佛像是一个救命稻草似的,好在这一夜都平静异常。倒是方哲显得一惊一乍的模样,受了莫大的刺激。
第二日,日照充足。阳光洒在方哲的脸上时,方哲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手里,依旧还紧紧地握着这根杨柳枝。爬起床,方哲缓缓地松开手。只见这根杨柳枝在阳光下,似乎散发着淡淡的绿色光芒,晶莹剔透。仿若一颗宝石,晃得方哲睁不开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方哲回忆着这个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舔着嘴唇。他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这个东西好像是突兀的出现在了柜台上。但好像又不是,似乎是一直就摆放在柜台上的。挠着头,方哲一时不大确定。只是这个东西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肯定不会是一个什么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