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的宋风时很知道,这样粗暴的沟通根本算不上有效的沟通。一味地用不好听的话去宣泄情绪,对问题是没有帮助的。
可是,宋风时真的想痛快那么一回、任性那么一回。
起码像一个恋爱中的人,去行使一回使小性子的权利。
金兰殊气得不轻,回到家里也是跟个河豚一样。
郑秋淑见儿子这样,便也无奈,只说:“你要不要和小宋多说说话?”
“是我不跟他多说话吗?现在是他不和我多说话!”金兰殊气恼地说,“他跟被下了降头一样,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以前他可从不会发脾气的!你说,我是不是对他太好了?让他对我这样子?”
郑秋淑叹了口气,在金兰殊身边坐下,只说:“我当初也是这么想你爸的……”
“嗯?”金兰殊惊讶地抬起了眉毛。
他从来没听郑秋淑讲起过他们离婚的事情。
郑秋淑垂下眼帘,忧伤地说道:“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怎么和你爸说话、使脾气,你也都是看着的。你见你爸是不是从来都很忍让的?我也习惯了他的退让了。以至于后来一次吵架,他居然寸步不让,叫我非常吃惊。我当时也和你现在一样,只说,他怎么就变了一个人了?”
金兰殊沉默地听着郑秋淑的叙述。
说到这儿,郑秋淑变得有些动情,泪湿了眼眶:“原来不是的,他没有变。他只是一直忍着而已。”
郑秋淑深深吸一口气:“不是他变了,是他忍不了了。”
“你那脾气确实是很难忍的。”金兰殊说。
郑秋淑瞪他一眼:“你以为你的脾气就很好忍吗?”
“我……”金兰殊也是有稍微那么一点的自知之明的,“可是我……优秀啊。”
“我也很优秀啊!”郑秋淑昂起头来,但半晌又变得没那么自信了,“你本身再优秀也好,他本身再爱你也好,日子久了,总是会消磨的。人嘛,总是会觉得累的。你不能一直叫他来就你,你又不是一座山,难道挪一挪还不行么?”
“我还没挪吗?”金兰殊不满地说,“我已经找了他好几次了,是他爱答不理的。”
郑秋淑想了想,却道:“那可不对啊,我看那小宋脾气也不是那么坏的,不至于你找他他不理你呀?”
“我真的找他了,他真的就拿话堵我。”说到这个,金兰殊还有点儿委屈呢,“真叫人生气。”
郑秋淑想了想,说:“是不是你说话也难听呀?”
“我……”金兰殊也不知自己说话到底算不算“难听”,但是么,“不好听”是肯定的了。
郑秋淑也明白了,只说:“你啊,这张嘴,也不知道像谁!”
“你还不知道像谁?”金兰殊一脸鄙夷地看着郑秋淑。
郑秋淑干咳两声,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说:“对了,我今天看到了小宋发的社交圈PO图,还挺好看的。”
“什么?他PO了图?”金兰殊拿出了手机,刷新了一下,“没呀!”
郑秋淑更尴尬了:“你知道……这个软件有个‘屏蔽’功能么?”
金兰殊大感气恼,立即打了越洋电话给宋风时“兴师问罪”。
宋风时被骂了好几句才明白怎么回事,半晌只说:“你误会了,我没有因为最近吵架而屏蔽你。”
“我误会了?”金兰殊一怔,“你真的没有?”
“我真的没有因为最近吵架而屏蔽你,”宋风时说,“我几个月前就已经屏蔽了你了。”
“什么??!?!!!”金兰殊大惊,“为什么?”
宋风时挠了挠后脑勺:“嗯,这么说吧,也算不上‘屏蔽’,只能说是‘分组’。”
“就是那个分组是不可见的,是吗?”
“对。”
“那个分组还有谁?”
宋风时默默半晌,才答:“只有您,很尊贵的一个分组。”
“我去你嬢的尊贵!”